郭风看到范蠡,略略诧异之后,目光冷冷道:“你来做甚?莫不是还我家耕牛来了?”
范蠡道:“郭兄莫要说笑!我今日前来,是有紧要的事与你和郭叔商议,还望郭兄给个面子!呃……,多日未曾上过你家了,正好今日打了一只兔子。”说着将兔子放在墙角。
郭风冷笑道:“做了亏心事,才知懂规矩了吗?我家不要兔子,我家要的是耕牛!拿上你的兔子走吧,明日官府里见!”
此时郭大叔正好进来,瞪一眼儿子道:“风儿,休得如此无礼!伸手不打笑面人,这个道理也不懂么?”
范蠡对郭叔作揖道:“郭叔好!侄儿今日前来,就是向您解释一下,侄儿没有做过那偷鸡摸狗之事,侄儿委实毫不知情啊!”
郭大叔略略沉思道:“少伯啊,郭叔也不肯相信是你所为,然而,全村子就你早出晚归,两不见日,行踪颇为诡异。
再加之你又是打酒,又是买马,这钱财来的不明不白啊!你说,众人不怀疑你怀疑谁呢?就连郭叔我也觉得……痛心啊!”
范蠡道:“郭叔,至于买马钱的问题……呃,我现在也跟你说不清楚,反正侄儿对天起誓,侄儿没有偷盗!侄儿今日前来,主要是和你,和郭大哥一起,商量一下缉拿盗贼的事。”
郭风冷笑道:“呵呵,缉拿盗贼?这还用得着么?莫要再装模做样的,贼喊捉贼了!”
郭叔瞪一眼道:“风儿休得无礼!你且听少伯说完。”
范蠡道:“郭叔,郭兄,依我看来,盗贼屡屡行窃,而且集中在我们村子,说明盗贼隐藏在村子周边。
盗贼能够连夜将耕牛宰杀路边,且同时盗走粟米等物,说明盗贼并非一人,估计应该在三人以上。
盗贼屡次行窃,屡次得手,尝到不少甜头,估计贪心促使之下,还会前来行窃。
近几日正是残月之时,夜色昏暗,正适合盗贼行动,因此范蠡预测,这几日盗贼就要出现!
所以我请郭叔与郭兄伸以援手,将那盗贼系数捉拿,也好追回失盗的财物,洗去我范蠡的不白之冤!”
郭叔颔首道:“少伯说的颇为在理!然而如何捉拿盗贼,你可曾做了详细打算?”
范蠡于是如此这般说了,郭叔只听得连连点头。
范蠡道:“还有一件大事,需要郭兄出面才行啊!”
郭风冷冷道:“何事?”
范蠡道:“要将贼人系数捉拿,需要七八个精壮青年,我知道郭兄在青年中威望颇高,只好请郭兄出面了。”
郭风难免有些冷傲道:“这个倒是不难!不过你若是捉拿不了贼人,我定然要拿你见官!”
范蠡道:“一言为定!”
郭叔道:“风儿别再废话了,你只管依照少伯的安排行事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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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阳光明媚,村子四周的田野就像随风飘动的绿缎子一样,间或点缀着缓缓移动的牛儿羊儿,牛儿哞哞,羊儿咩咩,好一幅祥和宁静的田园风光。
村口的打谷场上,有几家乘着好太阳,将积存在家的谷物拿出来晾晒。村子里很安静,偶尔听到呼儿唤女的声音,再就是零零星星的犬吠。
一切都看起来自然而宁静,殊不知这样的情景是特意营造出来的。郭大叔按照范蠡的要求,走访了几户人家,要他们牵着家畜出来放牧,或者拿出谷物晾晒,为的是吸引盗贼的眼球。
夜色渐深,范蠡早已守在郭风家里,商谈了一些具体细节,郭风通知的几个精壮男子也陆续来了。
范蠡扫视一眼,感觉自己像个将军,对这几个精兵强将颇为满意,于是道:“诸位壮士,有劳了!今夜行动,我与郭风大哥已有约,以萤石与鸟叫为号,互为照应,你等只听郭风大哥调遣便可!”
“那好吧,只要能抓住盗贼,我就是听你范癫子调遣也可,只怕是虚张声势吧!”有个人不客气地说道。
范蠡道:“诸位兄弟放心,无论如何,我范蠡定然要给大家一个交代,只求大家同心戮力便可!”
众人不再作声,在郭风的调遣之下,各就各位去了。
范蠡见一应安排妥当,便抬脚出门,向村外潜行而去。
然而整整一夜,村子里出奇的安静,莫说是盗贼了,怕是连一只多余的鸟雀也没有飞进来。
天亮时分,郭风带着那帮弟兄来见范蠡,伸手抓住范蠡的衣领,恶狠狠道:“范癫子!你这是耍弄大伙不成?”
范蠡正色道:“郭兄请你松手,有话慢慢说。诸位兄弟,请勿急躁,再辛苦三日如何?就这三日之内,若是缉拿不了盗贼,范蠡自己去官府投案!”
郭风松开手道:“好啊,这可是你说的!若是到时候不去投案,休怪我等打你个皮开肉绽!”
几个人见此情景,表情各异的散去。
第二个晚上,已经有两个人没有来了,他们觉得这简直就是瞎折腾,好好的觉不睡,跟着癫子犯傻呢!再说,很可能就是癫子怕自己吃官司,虚张声势罢了。
到了第三个晚上,只来了三个人,加上范蠡和郭风总共五个人,这力量未免太单薄了点。
郭风睥睨道:“范癫子,今儿个最后一晚上了,你还要演戏么?”
范蠡道:“就在今夜,请郭兄好好配合!若是今夜拿不到窃贼,我非但要投案自首,而且将那匹枣红马赔偿与你!”
郭风起身道:“哟呵?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别怪我郭风不客气了!”
范蠡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郭风道:“那好吧,我再去召集几个弟兄。”
范蠡道:“不必了!就我们几个,拿下三五个盗贼不在话下!”
郭风惊讶道:“口气倒是不小啊!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