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蠡之所以没有被爱情冲昏头脑,还能专心于学业,并非仅仅因为自己强大的定力,还因为师父的强大气场。
师父授课之时旁征博引,举一反三,常常把范蠡引领进丰富多彩的知识海洋里,让他流连忘返。
你甚至不能确定师父授课的内容是哲学,文学,历史,数学,天文,地理,易学,道学,还是其它什么学问,却往往使你兴趣盎然,脑洞大开。
想起自己前世的那些老师,什么中心思想段落大意,一个劲儿往你脑袋里塞却塞不进去,没完没了的作业,没完没了的考考考,上了十几年学不知学了什么,反正考完就还给老师了。
或者只是培养出许多有知识而没有学问的人,自己就亲眼见过一个研究生,写的字像苍蝇爪爪,毕业论文胡拼乱凑,全是从网上抄来的。
如今能够遇到这样一位百科全书般的师父,而且他的授课又是那样引人入胜,脑子一直处于兴奋状态,哪有时间胡思乱想呢?
午后的站桩更是全神贯注,或者说根本用不着刻意去排除杂念,只要进入练功状态,自然而然便入静了,无论寒暑,总是感到春日暖阳鸟语花香。
加腰玉带已经有了很好的效果,轻易就能调动内气在腰部运行,真的感到有一条银链在腰部蜿蜒旋转。
现在正在练小周天,也就是打通任督二脉。
师父说之前练的丹田之气,为的是以精化气,现在打通小周天,为的是以气化神。打通小周天之后,可以将先天之气运用到全身,以吸纳后天之气,再将后天之气化为人体真气,从而强身健体、增强内力、祛病防病。
范蠡曾好奇问道:“师父,既然有小周天,那么就应该还有大周天吧?”
师父笑道:“那是自然,大周天乃是先天一元功法之高层境界,练成者可以身赋异能,内气外发。”
范蠡欣喜道:“那好啊!等我练好小周天,师父再教我大周天吧!”
师父却笑道:“徒儿,难道你有意做个修道之人吗?”
“没有啊!”范蠡迷惑不解。
师父严肃道:“徒儿,大周天已属于道术一类,非但修炼不易,且容易令人执着于此。徒儿若是不想做个修道之人,那就不必练了,以免误入歧途!”
“哦,徒儿明白了!”范蠡恍然大悟,师父是担心自己会成为一个无所作为的修道者。
“徒儿,你只要练好小周天足矣,坚持不懈,必将受益无穷!徒儿不必担心没有学的,自明日起,为师再教你一套新的武术吧。”师父目光慈爱。
“太好了!”范蠡喜不自禁。
接下来,师徒二人又对练了一番拳脚功夫,腾挪跳跃,风雨雷霆,直打得天昏地暗,难分难舍。
这样的对打几乎是每天都有的科目,时间不定,随性而来,大多都是在文科和站桩之余,既是一种很好的休闲娱乐,也是一个练习武功的过程,十分有趣。
师父并不教授什么招式和套路,而是让范蠡在对打的过程中自己体会和领悟,长此以来,范蠡功力大进。
如今他无论是腾挪跳跃,拳脚进攻,招式化解,都已日臻成熟,打起来身轻如燕,行云流水,刚柔相济,杀气凌凌,颇有一番无往而不胜的豪迈之气。
打完之后,范蠡给师父沏了一碗热茶,稍作歇息,告别师父下山去了。
快到山脚的时候,突然想起醴姜来,心中涌起许多思念和担忧,她到底怎么了?为何这么长时间看不到她呢?
不行,今天打酒的时候,一定要设法向季醴大叔打听一下,否则心中总是不安!
正在这样想着,蓦然发现,前面拐弯处的草坡上坐着一个女子,正是醴姜!
匆匆往前问道:“醴姜!你为何在此?”
醴姜抬起泪眼道:“等你!”
“醴姜你怎么了?”范蠡吃惊道。
他看到,眼前的醴姜黑发凌乱,面色憔悴,远不是之前那样的粉嫩润泽。
“范癫子啊!醴姜被人欺负了,你到底管还是不管?”醴姜说着,泪水扑簌簌滚落下来。
范蠡心中一沉道:“怎么回事啊?谁欺负你了?”
“有人把聘礼送到我家了,三日之后便来强娶,你到底管还是不管啊?”醴姜满面的焦急和无助。
“哦?原来如此!”范蠡心头的石头落地了,但是又涌起许多酸涩。
他以为醴姜被人凌辱了,所以才心中一紧。如今听到她是要出嫁了,虽说也在预料之中,却没想到这么快啊!
“范癫子!你怎么不当回事情啊?难道你心中真的没有醴姜么?”醴姜又气又急。
“额……这是喜事啊!范蠡祝福你!”范蠡抬头看天,眼里满含酸楚。
爱情是个屁啊,女人总是讲求现实的,前些日子还信誓旦旦,如今却要嫁人了!
“范癫子你放屁!”醴姜呼的站起来,声音发抖,柳眉倒竖。
“就算我放屁吧,可是我不放屁又能如何?你终归是要嫁人的!”范蠡的目光掠过醴姜冰清玉洁的面颊,迷茫地看着远处。
“范癫子你滚吧!你若是不管,醴姜只好去死了!”醴姜怒喊一声,绝望地看一眼范蠡,转身向河边跑去。
“醴姜等等!”
范蠡心中一惊,撒腿向醴姜追去。
一把抓住醴姜,将她揽进怀里,盯着她的眼睛问道:“告诉我,到底为何?”
“范癫子救我啊!”醴姜扑进范蠡怀中,泣不成声。
“醴姜别哭,你慢慢说。”范蠡轻轻抚摸着醴姜的秀发,他现在确信醴姜遇到难处了。
“他们要强娶醴姜啊,那个畜生!”醴姜悲愤道。
“谁?是谁如此蛮横?”范蠡吃惊道。
“还有谁啊?就是宛邑的那个混世魔王,邑令公孙家的恶少!”醴姜的泪眼中满是仇恨和无奈。
“特么!又是他!”范蠡的胸中呼地腾起怒火。
“怎么?你认识他?”醴姜疑惑道。
“哦不不……,我问你,他是如何盯上你的?”范蠡蹙着眉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