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才是属于北方草长莺飞的时节,但对位于北回归线以南属亚热带季风气候的南宁来说,阳光充足、雨量充沛是常态,素有“草经冬而不枯,花非春而常放”之资!
NN市客运站以北,有一条大道叫明秀东路。在明秀东路附近,有一座简易的仓库,简易到好像明天就要拆除似的,并不打算做经年之用,也没有人注意到它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仓库里零星摆着一些压花玻璃、饰面陶瓷、地板、壁纸、涂料、顶棚吊顶等装修材料。仓库东北尽头却有三间装修豪华的办公场所,大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意。此刻,正中间的屋子里有两个人正在说话,一个高大魁梧,一个矮小瘦弱!
“大昌,找到帮你管理财务的合适人选了吗?”高个子问道。
“哥,找到了!按你的要求,我已经核实几遍了,绝对身家清白,父母都是中学老师,她本人毕业于GX财经学院会计专业。只是我不明白,不就是找个会算账的吗,干嘛弄得跟调查嫌疑犯似的?”低个子说道。
高个子沉思着:清白?越是毫无破绽就是最大的破绽!
“哥…哥…!”低个子见自己的疑问得不到回复又喊了两声!
“嗯?…你懂个屁啊!管理财务这么重要的差事,咱们能不对她知根知底吗?人现在哪?”
“就在隔壁!”
“带过来!我看看!”……
不一会儿,低个子领着一位二十岁模样的女孩敲门而进,女孩上身穿着一件普通的浅色卫衣,下身搭配一条灰色碎格子休闲长裤,略有不搭的穿着却漏出一丝书卷气,一副近视眼镜后面躲着一张相貌平平的面孔,在高个子男人的注视下,显得慌怯紧张。
“你叫什么名字?”高个子终于开了口。
“梁羽!”女孩回道。
高个子见其脱口而出,简单明了,不像是化名,一般人在说自己的真名时,都不会在前面加上“我叫…”,他紧盯着女孩,似要再次诛心,一字一字说道:“我…见…过…你,在…BJ老板,你一定弄错了,我从未离开GX梁羽扶了扶眼镜回道。
“哦,是吗!那估计是我记错了。另外,我不是老板,有事听大昌的,这里以后就交给你们了!”
“哥,那你去哪儿啊?”低个子插嘴道!
“我当然有更重要的事,你嫂子不是快要生了嘛!还有交代一下,最里面的那间屋子,谁也不准进去,不然后果自负!”
“哥!你搞什么名堂!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大昌,听说过好奇害死猫吗!别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还有让你找个熟悉可靠的,干粗活的帮手,你找了吗?”高个子突然前所未有地严厉了起来!
低个子吓得脖子一缩:“找了,他是我TJ的同事,很会打架,力气也大,他答应我很快就来了!”
“嗯!好了,你们出去吧,让我静一会儿!”高个子说完闭上了眼!
梁羽出了房门口,马上恢复了镇定,竟一点紧张的迹象也没有了,她看了一眼最里面的房间,诘然一笑!而屋子里那个高大魁梧的男人,正是携款私逃,背叛了那个剑眉的男人的保镖严诚昌。他蛰伏后以堂弟的名义搭建了这座简易的建筑装饰材料公司,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并把来路不明的巨额钱财一点点漂白。他了解自己昔日的老板,绝不会白白咽下这个哑巴亏的。
严诚昌建的那间不让任何人进的密室当着陌生的梁羽面前说出来,也不过是引蛇出洞罢了。凭借三言两语,就相信了陌生人,那他就不是近墨者黑的严诚昌了!这蛇不出洞还好,一出洞定让其尸骨无存!
……
人口的断层、老龄化以及其它的因素,致使农村有很多留守儿童、空巢老人,譬如幼年的吴天以及此刻他的奶奶。等天气回暖后,老人家也不是老得什么都做不了,尚能洗衣服、做饭等自食其力!吴天最终还是决定接受严大昌的邀请,去往南宁一探究竟!
说来也怪,有些人你拼了命想方设法要见上一面,却再难相见,他们最终沦为你漫长人生中的过客。而有些人,你以为只是个过客,却没想到,拐了个弯又能再次见面,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当真是不可捉摸!这些年,吴天在北方,花了很多不知去向的钱,交了很多一面之缘的朋友,做了很多做与不做一个鸟样的事儿。如今,他的圈子可能很小,小到只能容纳几个人而已,其中自然没有严大昌。要不是严大昌三番五次的主动相邀,要不是吴天他自己内心欲望的驱使,不愿安于现状,想必吴天这辈子做梦也不会去到GX的!
对于只有小学毕业,不知什么是地理的吴天来说,当他从晋地翻山越岭长途跋涉坐了几十个小时的火车,来到南宁时,从见到严大昌的那一刻,就骂个喋喋不休!
“好你个淹大肠!你到底搞什么名堂?这里有什么发财的道?你把老子诳这么远?”吴天骂道!
“队长,别着急,别生气,消消火,小弟先为你接风洗尘,咱们先去好好吃一顿,再去好好泡个澡!”严大昌诚意十足!
“别叫我队长,我已经不是队长了!”
“对,对,那我叫你什么?天哥,天哥吧……天哥,你等等我啊,别走那么块啊!”严大昌在后面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