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历二十三。小年。唐国春运,无数离乡游子返乡归家团圆。青年萧染拎着大包小裹从长途汽车走了下来,这鬼天气,还未到安北,就因为连下了几天的鹅毛大雪,导致道路难行,高速已经关闭,汽车无法通过,在这收费站排了绵延近千米。好在已经距离安北不是很远,走个个把小时就到了。刚新婚半载,本打算带着娇妻和自己的家人过一个团圆年,只是岳父岳母家亦是只有这一个孩子,妻子不想刚结婚的第一个年就让二老孤单,夫妻两商量好了,明年过年把双方二老都聚到一起,共同过个大团圆年。雪越来越大,渐渐人影都难以看清,地上雪已半尺厚,虽难行,却挡不住一颗回家的心。
雪路本就难行,萧染还带着些特产年货,走了一会,忍不住放下包裹停在路边短暂休息一下,一边掸去身上的积雪。大雪连天,上下一白。萧染心里忍不住激动,雪虽大,安北却仍可遥遥望。奋起力气,拎着包裹萧染抬腿已经几近趟着雪向前走。终于渐渐近了,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虽然浑身沉重,但是这回家的心让他精神振奋,并不觉得如何累。行走在雪中的他,并未注意,天地间的鹅毛大雪在一圈圈微微的波动中荡漾,萧染走进这荡漾中,眼前就是安北了,盼望着,盼望着,近了,近了,这浑身的沉重也越来越轻,越来越轻,或许近乡情更怯,这雪似乎也越来越小,只是若有外人看到雪中这一幕,只怕会立刻吓得昏过去。青年在前行中伴着空气中、雪中莫名的荡漾,身上的包裹在渐渐消散,由一个个实物分解成尘埃,他的衣着也在逐渐改变,由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逐渐在向着另一套装扮改变,更可怕的是他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年轻,身高在降低,饱经沧桑的脸颊也越来越明朗,最后稚嫩青涩,利索的毛寸短发逐渐生长成为凌乱的碎发。最后,当他踏足安北之时。已经变成了一个背着书包,穿着校服的稚嫩少年。萧染突然觉得莫名其妙,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包裹,我的包裹呢……,接着他觉得浑身不适,他看了看周围,一片陌生的熟悉。忍不住,低头看看自己,于是,他呆立在当场,久久不敢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