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中,时间便过去了4、5天。
一个无聊的下午,晨之光在家正玩弄着电脑,忽闻阵阵敲门声,“当当当”还有大声叫嚷声“光,开门!赶紧的!”
很熟的腔调,晨之光猜出了是三,郭乐伟——回来了,郭三今天下午刚到家,他把行李一放,就立刻来找晨之光了。
两人约有两年半没见了,一见面都很是激动,本都想热烈而富有张力地相拥一下,但苦于某种原因,而仅仅相互握手、而后敬军礼,首先举起手敬礼的是郭三,他没有穿军装,他穿的是件普通的深色夹克和武警军裤。
晨之光感觉,郭乐伟和当兵前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唯一不太一样的地方可能是他的头发变短了些,和气质稳重了些。
客厅旧桌子上的新电脑吸引了郭乐伟,他直接上去也新奇地摆弄了几下,并说道:“我在荆州偶尔也玩,不过那是领导专用的,上面有很多军事资料,他们还设置了密码,和口令,嗨~~~”
郭乐伟的说话略带几分HuBe的口音,晨之光认真地倾听好友的诉说,很多都蛮新鲜的。
交谈中,晨之光得知郭乐伟是政委的“首席”通讯员。
“光,你听说过火龙果么?我在荆州那经常买的,这么大个儿!我跟他们当地卖水果、卖香烟的都很熟,你看我这‘黄鹤楼’~,唉?你现在抽烟不?”
“我还没学会。”晨之光答。
“我已经有点瘾啦,这能抽么?”郭三问道。
“抽吧,我把窗户开开,早就18了,20都过了,我们都已然是成年了。”晨之光打开了窗户,窗外凉风阵阵吹进屋内,很是惬意。
郭乐伟很快地点燃了一根香烟,熟练地抽着。
“我们领导吸的比我这好,叫什么,精品、还是贡品黄鹤楼来着..”白色香烟废气顺着小风吹向窗外,靠着被子上、脚翘到电脑桌上的郭乐伟说着、微笑着,他的心情放松了许多。
“三,别介意,咱家、家里地方太小,而且有些杂乱。咱们出去转转吧!”晨之光边看电脑边说。
“你去求了!”郭三大声地叫嚷道。
“砸了?”晨之光赶紧慌忙问。
“连个五笔打字都不会,用拼音打字还得看着键盘,盲打也不会!我不知道你这电脑是不是白买了?”郭三笑话着晨之光。
“一定学,一定努力练习!”晨之光虚心接受,他知道自己没有好好用心电脑学习,练习。反倒是黄色网页看了不少。
“走,之光!我们出去转转!”郭乐伟说,说完他便迅速收起了香烟,他其实也想和晨之光出去转转了,像他俩当兵前那样——无所事事地在大街上转悠。
出门后,两人边走边聊,时而谈及郭乐伟部队高考军校的失利,时而说到曹问世的工作,以及自己的工作问题..两人时而气愤,时而无奈,时而焦虑..
尽管不是上班时间,“滴滴——哒哒!”的喇叭声很吵,马路上,车水马龙的。边走边聊中,有那么一刻,晨之光和郭三两人都不说话了,不过两人的脚步没停..
一高一低的两个背影在嘈杂的马路上一晃一晃的,都没有目的地,一晃一晃地向前走,形如他俩不久前刚刚过去的童年..
“我认为,人生就好比下棋。一步一步来的。头炮走完了,过一段,马再跳..”过马路等红灯的时候,晨之光先说话了,他有意在安慰郭三,而且他似乎有了目的地。
郭三听后面无表情地过着马路,不知是对晨之光表示赞同还是对其表示反对..
或许是有好友的陪伴,让晨之光有了几分安全感,或许是真的没有什么有意思的地方可去。总之,从小到大都是晨之光带着郭三去瞎玩的,这回仍然是晨之光带着郭三,并且去了一个晨之光自己不敢来的地方——轴承厂工人俱乐部。
“咱俩在这玩会吧!休闲一下,相信你很久没有打过吧!”晨之光扭头,用手指着俱乐部的方向问道。
“恩,是啊!走!练练!看谁枪法准!”郭三兴奋地答道,脸上终于有了表情。
当两人走到商务男血迹的地方,晨之光蹲下默不作声地看了会。郭三以为他在找什么东西,也瞪大了眼睛仔细瞧。
地砖上的血迹早已不见,就好像这里从来没发生过命案。
晨之光缓缓地起身,深深地吸了口气,他感觉吸到嘴里的是冰冷的怨气。
少顷,晨之光才稍微缓过点神儿来,他并没有把商务男的事告诉一旁的郭三。郭三也不知道这事,郭三的母亲虽然知道,时隔多日,也早已不再关注,毕竟在电视上见过更多的事情发生,本市区死个人也算蛮平常的。
郭三知道晨之光有神经质,他小时候就习惯了。他只是默默地观察着晨之光,晨之光凝望着天空,“嗨!”地一声,他叹口气,他又看看眼前郭三,勉强地苦笑了一下,说道:“走吧!三!看看谁的枪法准..”
“呦~呦~呦!好久不见啊,小弟~你们看我这新蕾丝袜还看么?”台球厅老板娘还是那么的热情,逗得一旁的郭三春笑不止,“呵呵呵~~~呵呵呵!”
“真美!呵呵!”郭三替晨之光回答了,他其实不认识这老板娘,他只觉得她美,她性感..。
关于商务男的死,在这眼前的老板娘身上已——索然全无。
晨之光也不好再多问些什么,只能是也随着春笑。
郭乐伟春笑中不知何时还递给老板娘一支烟,并以双手点燃。老板娘顷刻间小口小口地熟练地吞云吐雾。样子形同在吸食大麻或别的什么不健康的东东。
老板娘小嘴唇上的深红色唇膏挺好看的..
春意荏春意,生意亦生意。风骚的老板娘分的一清二楚。
尽管老板今天不在俱乐部;或许是她对眼这两位少男不满;或是她想要更多的男人..
两个发小已经较量上了。
“你没事了就来这?!”一手拿球杆,一手叼着吸烟的郭三问晨之光。
“是的,反正闲着有时候也无聊,打打台球,我觉得蛮享受的。”晨之光绅士一般的回答,他自己觉得自己说这话的语气挺像死去的商务男的。
郭三听罢也不再多说什么..从一见到郭三,到目前眼前儿的郭三,始终给晨之光感觉就是——有些浮躁。
一份耕耘,一份收获。他俩谁的枪法准?当然是晨之光了,郭三平时不怎么玩这个。
两人就打了一局比赛。晨之光把两支球杆轻轻地放好,而后在球台边用乔克压了二十元钱算做结账。
临走的时候,晨之光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天晚上的另一位主角——商务男的对手——那位穿着随意的男子。
此时再看到这个男子,晨之光感觉他挺帅的。晨之光也不敢冒然上前问他些什么,毕竟他不过是那晚悲剧的一小部分而已..
出了俱乐部,天色略微暗了些。
“三,你觉得这里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晨之光试探地问道。
“你指的是,是——那个风骚的老板娘么?”郭乐伟问。
“可能吧。”晨之光含含糊糊地回答道。他挠挠脑袋,继续说道:“诶!对了,晚上咱们喝酒吧?叫上文世哥!”
“那还用说?他这会儿该下班了吧?”郭乐伟大声问道。
“恩,走!咱俩去他上班那等他!”晨之光拍拍郭乐伟的肩膀,示意出发了。这会儿的郭三,给晨之光的感觉:他还是原来的那个郭三。
傍晚6点多,邮政局的营业大厅内,晨之光和郭乐伟趴在前台等曹文世下班。当曹文世看到郭乐伟的时候,他也很激动,虽没说什么太多的话语,但能看得出来。
曹文世麻利地,急急忙忙地处理完了手头的活,爽快地对着晨之光他俩叫了声“走!”便快步从前台走了出来了。
他们三个人出来邮政营业厅后,又等了一会儿,曹文世的女友便来了,于是4人步行来到了,曹文世介绍的,一个涮锅的排档。
这排挡,就在马路边的一个门面内,他们围坐在了靠门口左边的一个位置。曹文世和他女友坐在一起,对面是晨之光和郭乐伟。
曹文世拿起桌角上的菜单递给郭乐伟。
“兄弟,别客气,我先你们一步上班了,有工资了,不像前两年,那会儿咱仨谁都没钱,今天我请客,看着想吃啥,随便点!”曹文世豪爽地说道。
郭乐伟接过菜单看了看,他又推给了晨之光,晨之光仔细地看了看,他感觉这个排挡的菜还是蛮贵的。他唯唯诺诺地对着曹文世说:“文世兄,还是你来吧!”
曹文世略微点了几样涮菜,有涮牛肚、生菜、还有芝麻酱等,当然了,还少不了几瓶冰镇的啤酒。
“嫂子,你喝饮料不?我去那边买。”郭乐伟对着曹文世的女友问道。
“叫啥嫂子,叫姐就行了。我不喝饮料,我也喝点啤酒就好!”曹文世的女友嘟囔道。
“这两天他俩闹别扭呢!”晨之光小声地对郭乐伟耳语道。
曹文世的女友对晨之光的举动没有做太多的反应,她知道晨之光喜欢研究研究这个,研究研究那个,什么事都瞒不住他。
“干杯!”四人高兴地举起手中的冰镇啤酒,畅饮。
“祝贺郭乐伟同学提前荣归故里!”晨之光还卖了句祝酒词。
或许是长时间的分离,郭乐伟的话没有以前多了,他坐在座位上听多说少,不像当兵前,喜欢问这问那,例如‘谁知道啤酒是怎么酿造的?’之类,有时他还会有些大家认为“弱智”问题..
席间,晨之光本想把“绝”的事,告诉两个兄弟,但看到郭乐伟这个样子,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想:反正自己也是一知半解,再加上文世的女友在这,不方便的很,嗯,今晚还是尽情地喝酒吧..
晚上9点半,4个人喝了8瓶啤酒,曹文世有些醉了,郭乐伟看样子没事儿,晨之光自己感觉还行,不怎么晕。
“差不了吧?伙计们,咱们等郭三退伍了,有的是时间喝酒!”曹文世说,他眯缝着眼,一副快要睡着了的样子。
晨之光和郭乐伟都举手赞同。
结账的时候,郭乐伟和曹文世抢着结账,让排挡老板大叔很不好意思,不知道该接谁的钱,最后还是郭乐伟结的账。这在晨之光意料之中。
出了店门,晨之光和郭乐伟在前头走着。曹文世和他女友在后面慢慢地晃着。
路上,郭乐伟没怎么说话,都是晨之光在说,晨之光时而谈及曹文世怎样怎样抠唆,时而谈及以前某一年一起去龙峪湾玩..(龙峪湾:一个有山有水的山自然景区)
晨之光以为郭乐伟默不作声是在认真地聆听。谁知,郭乐伟不经意间,却嘟囔了一句:“嗨!没想到2年半过去了,你们还和以前一样,没有一点变化。”
一句异样的话语,使得晨之光酒醒了不少,他猛然间感觉和郭乐伟形如陌路。但他仔细想想自己刚退伍时候的样子,便不再诧异了..
“呵呵!三!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想了。”说实话,晨之光刚才无意间用了点“绝”力。
“为啥?”郭乐伟不服气地大声吆喝道。
“知道就是知道,不过,我现在不想讲,你将来就知道了。”晨之光带着神秘地笑说。
“给我说说呗!”郭乐伟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
“郭三,来!来就我告诉你!”晨之光故作神秘。郭乐伟听后,果然将耳朵凑了过去..
10点多钟,郭乐伟、曹文世、曹文世的女友、晨之光都各自回了家,也都带着醉意进入了梦乡。
方才,晨之光并没有将“绝”的事情告诉郭乐伟,晨之光只是与其承诺了一个约定:退伍后告诉你!
深夜,晨之光的梦境中。
他从床上缓缓坐了起来,慢慢地从床下取出古书《观者有心》,一行行富有哲理的白话小字映入眼帘:每个人都是有个体思维的,这思维就是世界观,在每个人的世界观面前——对与错是均衡的,有一个你认为对的事情或事物;就会同时出现一个你认为错的事情或事物。有一个稍微对的;同时也会残生出个稍微不对的..例如,你认为活着是对的,大脑里会同时有一个放弃生命是错误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