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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到了周末,也就是礼拜天。

晨之光没有约杨春军去教堂忏悔,杨春军同样也没有约晨之光,不过,杨春军自己去了教堂。圣洁的灵风大教堂内,他跪在圣母玛利亚的雕像下,双手合并,默默地祈祷..杨春军真的需要帮助了?不。世间的每个人都真的需要帮助了..

从用上电脑的生活开始,晨之光又过上了往日安逸的生活,每天充足的睡眠过后:吃饭、网吧改为家中、而后买菜看电视。这几天,他还坚持烧饭,像蕃茄炒蛋、炖黄瓜之类简单的饭菜。晨之光父母这几日辛劳回家后就能吃上热乎乎的饭菜,经常会夸奖晨之光一番。

这一天傍晚,光爸吃完晨之光做的饭,乐呵呵地扭头对光妈说:“看看,嗯!咱孩子长大了,哈哈!兵没白当,这北京也没白去,一定跟张凯学了不少东西!”

在水池边刷碗的晨之光忙连连谦虚作答:“不值啥!不值啥!妈,明天中午我做好饭,我再去替你卖会儿卡吧,您回来吃饭顺便午休一下,看看股票行情..爸,好吃,您就多吃点您嘞..”一句不经意的话使得一家人全都沉浸在这幸福的时光中,虽各自劳累着,但的确幸福..

次日中午,晨之光做好午饭后,便慌忙下楼接替光妈卖卡。没半个钟头,吃完饭的光妈便又慌里慌张地跑了回来,继续卖起了卡,也不午休和看盘,她热得满头是汗。

晨之光拎着光妈的卡包,心疼地问道:“妈,你好歹睡会啊,这大热天的!用咱家的新电脑看看你手里的股票啊!”

光妈用从家带来的湿毛巾擦了把汗,她又抓起一旁的芭蕉扇,用力地扇着,“这天真热!”光妈说,她看了眼晨之光,随又道:“不用了,光!你回去吧!股票还被套着,没啥看的!再说了,上午没卖啥东西,我估计中午能出东西呢!”

“你妈就是这样,怕我们把钱都挣了!!”一旁,别的卖卡的阿姨开玩笑地说道。同行不同利,这是生意人经常提的,可是光妈早已和这些卖卡的阿姨们打成了一片。

晨之光陪着她们站了一会。

中午的太阳毒得很,知了在树顶上“嗷——嗷”直叫。

光妈和其他几个卖卡的阿姨们纷纷挪到路边大树的阴凉处躲避了。

略感无聊的晨之光向母亲要了10元菜钱,便回家上网了。约4小个时后,晨之光拎着篮子,自觉地到菜市场采购,而后就回家熬稀饭了。

光家晚饭一般较为简单,除了稀饭,菜有时是中午剩的。

话说回来,中国境内,哪家不吃剩菜呢?在艰苦卓绝的战争或自然灾害年代,能有剩菜,或剩饭就是大大的幸事了..

时间就这样的又过了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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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8月31日,阴。这使得越发的短的天更加早得进入了黑夜,不知不觉秋来了,天渐凉,街上行人明显不如平常多。晚上8点半,晨之光便早早地从家出来陪着光妈收摊了。晚上,光家老小都把床上的凉席揭了,换成了温暖厚实的褥子..

看似寒冷的秋天永远仅仅是个过渡,北方的城市更加如此,要明白这只是个开始..

夜里11点多,晨之光的父母都睡了,晨之光却没有入睡,睡不着的他也没玩电脑。晨之光半躺着靠在床头边,他正在烦恼:今后的路在哪儿?难道永远这样下去么??工作的安排还没有音信儿,万一不分配了,我如何是好??尽管我明白了女人的奥秘,可有啥用??我连个的女友都没有!嗨!究竟该如何是好?今后的路在哪..

该睡觉的时候,你越去思考,就越睡不着,聪明的人注定烦恼多多..

夜寂静,“呼噜~呼噜”光爸浓香的鼾声时不时的从里屋飘出。突然间“dj!dj!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打破了这种宁静——晨之光的电话响了,他被自己的电话声吓了一跳,突然间他特别想立马更换成别的铃音。

“喂,谁!”晨之光反感地问,为了每月省6元钱,他的话费套餐连个最基本的来显功能都没。

“我~”对方说话的声声音很小,是个男的。

晨之光猛地坐了起来,他已经知道是谁打的电话,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从小玩到大的、同住一个家属院的挚友——郭乐伟,小名郭三。自从郭三当兵,晨之光还是头一次接听他的电话,心里自然很兴奋,郭三也一样!

“三!你咋这会儿打电话?你咋知道我手机号的?”晨之光焦急地问。

“连队有规定,不让乱和外界联系!号码是我妈告诉我的。”郭三答,声音颤抖。

“啥屁规定!你别捣我啦!按兵龄我可是你班长啊!”晨之光高二没上完就参了军;郭三高考完才去入伍。晨之光虽比郭三小一届,但按兵龄确实是郭三的班长。

“晨班长!晨班长!哈哈!”郭三调侃地笑道。

“三!你现在咋样,听说你也是武警啊!”

“就那样呗,再过4个月我也就要退伍了!”

“时间过的可真快啊!”晨之光感慨道。

“嗯,是啊,没想到,晨光,别忘了我们都是干大事的!自从考军校差两分——无果,我就越发得想回家啦!我呆的快受不了了,前两天我不小心打碎了政委的保温杯,我让我妈给我邮寄了500元买了一个新的,赔给了他,尽管他不让我陪,但是我还是赔了..。”郭三唠叨个没完。

“哎呀,三,你这当兵怎么整这么多夸张的事情啊!别的我都不过多的点评了,单就说这破水杯的事儿!都快成咱家属院的头号新闻了!我妈上星期都给我说了,听说你买了个什么,老板牌水杯子花了5、6百!”晨之光笑着说道。

“嗨,不说这无聊的,我过两天准备回家一趟,我们见面详谈。我手机快没费了,我们过两天见面详谈啊!”郭三加快了语速。

“还有4个月你就退伍了,你现在探的哪门子家啊!?”晨之光问。

“你别管了,这也许和杯子有关,也许是我考军校失利的补偿,总之我要!我想!回去一趟!”

“报销么?来回不少路费啊!HB省荆州那么老远的地儿..”“滴滴——滴滴——滴滴”没等晨之光说完,电话就挂断了,的确是没费了,毕竟这是烧钱的长途。

晨之光看着手机里的电话记录琢磨着:通话40分钟,40乘以每分钟7毛.。是,是估计得小30..是郭三半个月津贴啦都。诶!1点多了,该睡了。

一个电话让晨之光似乎不再那么的烦躁了,他想让时间过的快点、再快点,以至于早点看到发小——郭乐伟。

床上的晨之光心静了,他平躺着,似睡非睡,仿若在回想自己的过去..自己等郭三这个冒失的电话其实也等了很久,毕竟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确切地说是从小学四年级玩到大。

小学四年级——晨之光深深地记得这个时间。当年要说同院的小孩也很多,可就属与郭三最为要好,同院的曹文世那会是大一番儿的孩子,自己和他玩的相比就少些了。

城市中长大的独生孩子,再加上某些原因,往往容易充斥着:自私、狂妄、我说了算、看不起你等恶习,这些丑陋的恶习使得晨之光小时候就有些反感..四年级之前,晨之光也有许多小伙伴,现在回想起来其实也蛮有意思的..

玩的游戏最原始的是打画片、三角、面包,再后来一起去游戏厅打游戏机,可不久院里有些小伙伴家里突然就有了电脑,晨之光真的很羡慕,他那时有意带着光妈去装了电脑的小伙伴家里“参观”:记得有3d的足球、赛车,自己都看呆了!可坐在他们家床上的光妈看完却嘟囔了句‘觉得没什么用~’宛如一盆冷水给自己浇了个透心凉。

没多久,“聪明”的晨之光想去那些有电脑的小伙伴家里玩耍电脑:可不是被吃“闭门羹”;就是被当“看客”而且一当就是一下午。晨之光曾经认为他们自私,不过也曾觉得他们可怜,光妈知道后评价了句:“你看他们都变了吧。”

从此年少的晨之光便有些世态炎凉之感,而恰巧没多久,郭乐伟农转非来到了这个家属院,一月之间,与晨之光成为了要好的朋友、形影不离的伙伴,时间正好是晨之光上小学四年级、郭三上小学五年级。

往事如风,如今那些小伙伴家里的电脑也已成了一文不值的破烂儿了..郭三与自己也脱离了“形影不离”这个美好的成语了..

至于同院的曹文世大哥,连晨之光也不知道怎么就和他玩到了一起,并成为了好朋友,要知道院里大点的孩子一般是不愿和小孩玩的。可能是曹问世平易近人吧!晨之光清晰地记得自己小时候常常去曹问世家找他的情景,还有一次是曹文世来找自己的,拿了张电影票,说是他妈单位发的,电影演得的什么早已忘却。

再后来曹文世、郭三、晨之光就发展成了铁三角。暑假里,他们一起在破草席上纳凉、打扑克,一般是五十k,还有麻将,三人麻将。

想到这儿,晨之光不由又挂念起了曹问世,一个多月前,他还差点被邮政局炒了鱿鱼,也不知道问世兄现在怎么样了..

问世的家和晨之光语文王老师家一样,都在楼的顶端,第五层。没多久晨之光便出现在了这里!

时间是:凌晨5点半,天刚亮。

“当!当!”晨之光轻敲了两下,这门是铁皮做的,浅红色。

“当!当!当!”晨之光又敲了几下,没有人应。

这大清早的,问世兄怎么不在家呢?会不会又是去吃早饭了呢?晨之光心想。

“谁呀?”正想着,忽然从屋里传出了声音,是个女的。

铁门缓缓得被这个女人打开,她穿了个淡青色小背心和白色大裤头,显然没戴胸罩。晨之光认识她:曹问世与她是处了很久了的。大概在曹问世十七八岁的时候就开始谈的恋爱,没多久便同居在此,前后有近十年了。

晨之光曾问过曹文世,“为什么不结婚呢?”

问世如此答道“省钱呗!富人家结婚如何如何能赚钱,像我们这穷人结婚摆酒宴是不划算的..”

“你找文世?”曹文世的女人问。

“恩,”说着晨之光便进了屋。屋里的气味够难闻的,毕竟四个人同住一套小房子,每晚室内的二氧化碳排量是蛮大的。

文世家是二室一厅,他的父母在里屋,里屋的房门关着,估计还没起床。

外屋,曹文世慵懒地躺在小床上,床上铺的还是凉席。他的女友无聊地去了洗手间。

“我是有早起的习惯,可今天你破天荒早起啊,有事?光?”曹文世半眯缝着眼问道。

“哦!没啥大事,你,你那工作咋样了?”晨之光关切地问道。

“嗨,我还以为啥关紧的事需要我帮忙呢,我已经搞定了,放心吧!切!天下没有搞不定的事儿,你记着!”曹文世明显夸海口了。

“昨天半夜,有个熟人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你猜是谁?”晨之光略带兴奋地说。

“不会是郭三吧?”曹文世随口问道。

“不假!你咋知晓呢?”晨之光惊讶道。

“三!除了他,还有谁能让你这么激动,这家伙也真是的,当个鸟兵,也不和这帮兄弟们联系联系,记得前两年你当兵那会儿,你还会给我打过几次电话呢..”曹文世不觉得又发起了牢骚,他最后问“这鸟人现在咋样啦?”

“他说自己考军校未果,想下周探家回来!”晨之光回答道。

“这鸟人!快退伍了还探哪门子家!”文世的评价总是带着几许烦躁..

晨之光只是把郭三夜里给他打电话的事情告知问世后,又简单聊了一会就离开了,他有时候不想听曹问世的啰嗦。

晨之光走后,曹文世7点半准时去上了班。

8点快半的时候,晨之光去买菜了,他现在对蔬菜价格已经了如指掌了:青菜3角、土豆4角、番茄5角..大致如此了。

蔬菜的价格也会有所浮动,不过也就是大致如此了,生活亦是,能彻彻底底改变它们的可能只有时间了吧..此后的一周左右,晨之光依旧天天吃吃、睡睡,买菜、烧饭、上网、看电视、思考..

永恒的世界存在么?若是存在它在哪?人们每天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生活就像是永恒..在这美妙的、永恒的世界里,希望的种子在每个人心中都有存在——晨之光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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