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传来虎越嘲讽一笑,“他们这是舍弃你了?南宫玉驯夫干的不错,只是这个妻你确是没驯好啊林将军,哈哈哈……”
林御辰冷冷的瞥他一眼,紧抿着唇不语。
城中并排着走出七人,全身裹在漆黑的袍子里,身形看不出。
殷北绝也在看这几人,猜测着对方打着什么名堂,神色却异常自然,加之其一身尊贵的暗红锦衣,给人一种华贵慵懒之感。
天边开始泛起殷红,本应无羁疾驰的西风却缓缓落定,此情此景下,一丝紧张之意酝酿而生,且有不断紧绷的趋势,仿佛下一刻两方就会瞬间剑拔弩张。
虎越紧握着刀柄,目不转睛地望着显得十分诡异的七人,却见那七人步伐不一,双足落地虚浮,甚至一人似乎跛了一只脚,姿势一瘸一拐,十分怪异,最可疑的是走在最左边的一人,身高竟不及其他人的腰部。若说他们是阳奕国请来的高人,虎越是半分不信的。
场面静默了一会,那几人却依是不紧不慢的走着,殷北绝一时半会儿也猜不透对方意图,若他们依旧按正常人的样子走,想来再走上两刻钟兴许能走到近处,那时候,却不是他想奉陪的了。他野心勃勃地等了筹划了这么多年,最后关头了,却只想血汗淋漓地干上一场,他已经迫不及待那个位子了。想着,殷北绝弯了眉,只是眼底一片惊心的漆黑汹涌。
虎越俞来的不安,他单膝向陛下请示,“陛下,先下手为强,不如让臣等且去试探一番。”
殷北绝轻笑一声,“准奏。小心为上。”
虎越本有些焦躁的心,在看到自家陛下一如既往的浅笑时,顿时沉静下来。这是怎样的感觉呢,话说,虎越极少见过自家陛下的怒火,从未见过自家陛下的焦急。
虎越调了两队人马,欲从两边将其包围,却见对方终于停住了脚步,几人几乎同时想一个漆黑的什么东西偎在嘴边,接着,便没了动作。因隔的远,也看不清是什么东西,谨慎起见,虎越叫停了士兵,观其变动。
对方动作一直未变,突然,“沙沙”的声响传进耳中,殷北绝微勾的唇角一顿,
“沙沙沙——”
声响愈加的明显,虎越突然下马,蹲下身,耳朵贴在地面,倾听动静,
“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下拱动。”
“将军!那里!那是什么!”一队的将领突然喊到,脸上神情惊惧,虎越随之望去,那七人为中心的一大圈范围,地面突然变成了黑色,其中夹杂了鲜红和亮黄,色彩似乎还在不断流动,给人的感觉便是诡异和毛骨悚然。
殷北绝示意虎越将军重整队列,严阵以待。
七人中间四人重新拿起一支仿佛笛子的物件再次偎在嘴边,那让所有人都头皮发麻的色彩也终于不再局限于那小小的范围。
“林将军,这东西,你可知是何物?”殷北绝向十步外的林御辰一笑。
林御辰此刻也已看呆了,那些恶心的究竟是何物?此时闻殷北绝话此,连忙转头看去,只瞧见温润笑意仿若当年,不由的言道,“这——”他顿了一下,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南宫玉,她似乎跟我说过她母系乃是苗疆一族,此战寻了族人相助,这几人,说不好就是苗疆之人。”
“苗疆?”虎越脸色一变,“苗疆之人善于蛊术毒术,蛊术是使毒虫作祟害人的巫术,是至此最古老、神秘、恐怖之巫术,只是中原人向来与苗疆并无交往,如今他们又为何来中原参与战事?”
“来了。”殷北绝收起长久不变的笑意,手中扇柄轻点前方。
几人皆由其望去,那几人脚下的黑阵如潮水一般涌来。当其路过一丛矮灌木,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却见深绿的枝叶以肉眼可见速度黑化,甚至腐烂,这种程度的视觉冲击,让在场的人无不生出一股寒意。
南宫玉站在城墙之上,张狂地笑开,“北寒帝,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那位大人的意愿,她就要完成了。想着,她眼角勾出一缕得意——那位大人……
“倏!”一支利箭撕开她的衣襟,嵌入右肩,鲜血透过指间缝隙涌出。
躲避即时,箭矢错过了心脏。南宫玉痛的跪坐在地上,五官扭曲,她该说果然是帝王么?
殷北绝扔掉手中弓箭,在南宫玉望不见的远处露出嘲讽的笑意。
“普通士兵杀不了这些蝼蚁,集结各队将领,各队由副将代理。”扔掉拭手的丝绸,北寒帝低垂了眼帘,使人看不清他的神情。袖口的龙纹,张牙舞爪,仿佛下一秒就会挣脱,吞噬这个世界。
林御辰一愣,此时的他才忽然的真正看清了北绝的样子,流言里的,用温润掩饰的一个帝王的真正面目。
…………
史书记载,北国元寒十一年二月,北寒帝御驾亲征,同月驾崩,谥号武。同年五月,北国亲王明王监国,吞并阳奕,完成大陆统一大业。明年春,依先帝遗嘱,明王登基,年号统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