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用他们。”林御辰心中一紧,感觉有什么东西要再也抓不紧了。
“嗯?”南宫玉还未反应过来。
“别让他们掺和战事。”林御辰沉着脸重复。
南宫玉惊愕,暗自揣测着其中缘由,面上仍善解人意地应着。这一仗胜了,北寒帝死了,他们阳奕国才能百年立于不败之地。
“我们单打独斗一场,输的一方无条件投降,如何?”林御辰面上淡然,垂在体侧的手却暗暗攥紧,他实在不忍让百姓在战争中潦倒。
南宫玉一惊,“辰,不要和他打!”北寒帝在之前的著名征战中从未亲自上阵,对于武功,不是不精,便是深不可测。北寒帝身为踏平大半个大陆的上位者,定是后者。
林御辰柔了眼神安抚她,他亦知这其中道理,当今皇上却是无能之辈,只让他们赴这一场无悬念的毫无意义的反抗之战,只皇命难违,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他一国大将军,为保卫国家而死在所不辞,只这万千士兵,牵扯的是千万家庭。
“好啊,多年未见,竟也想再打一场。”殷北绝笑意满满,脚尖一点,衣袂翻飞,已立于马背之上。
林御辰甩掉了恋恋不舍的南宫玉,独自从城中出来迎战。
“放心,即便御辰你输了,寡人也不会对你下杀手的。”殷北绝勾唇一笑,青丝飞扬,暗红色的锦衣更映的脸颊更显白皙,狭长的黑眸深不见底。
南宫玉在城楼上也暗吸一口气,不得不说,北寒帝的模样绝对的雌雄莫辨,更是绝对的妖孽。
林御辰眸色深了深,他也从来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会和这样的一个人有这样的交集。他淡淡的向他拱了拱手,拔出配剑,径直将剑鞘置之于地。
剑刃反射出惊心的光弧。
林御辰脚尖点地,便已如离弦的箭般射出。
殷北绝不偏不倚,旋身而上。
“哧!”转瞬间林御辰的剑刃已破空而来,肉眼可见的剑气划过半空。
清脆一声震响紧接着数声,林御辰瞳孔微缩,北绝他手里竟是柄通体乌黑的铁扇。这是他的兵器?
“嘣!”殷北绝踩着落空击在地上的剑身,在漫天黄沙里浅笑。
他究竟是怎样的人?林御辰莫名的冒出疑问。
下一瞬,殷北绝的玄扇已追了他的咽喉而去。
林御辰及时闪避却仍被气刃刮伤了侧颈,他毫不在意的提剑而上。
南宫玉于城楼上,悬着一颗心,只见场上二人二人分分合合已数十次。
林御辰眉头紧绷,已有汗意,再观北寒帝,虽手边剑光无双,却仍挂着浅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如此看来,更是一绝代美少年。
南宫玉心觉不好,若辰都无法打败他…“你且去叫那七人做好准备。”她转头对身后一名男子道。
若非是知道只有二人在此决斗,否则一瞧只觉是千军万马的厮杀,以二人为中心的沙地,扬起万丈黄沙,愈发的叫人看不清内里,只隐隐约约两道影子,相伴的是声声巨响。大概这就是强者的战争吧。
林御辰身形愈加疲惫,一个闪身稍慢,便迎上了殷北绝的一掌。
“噗!”林御辰不顾重伤,欲在投入战斗,却忽觉胜负已分,冰寒的扇身已抵上他的喉咙,只轻轻前送一毫,一道血痕悄然出现。
他呆滞地望向北寒帝,仍是不变的浅笑,只如今看来,略显虚假。
待风沙落定,胜负悄然揭晓。
南宫玉猛的瞳孔一缩,只觉这北寒帝笑容如此刺眼。
“不知可否迎寡人等入城?”殷北绝收回玄扇,笑意温润,如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介文人,一如那年初见。
林御辰心中一刺,“我既言此,便无不守诺言之理。”随即在口中注入内力,喊到,“大开城门,恭迎北国皇帝入城!”
南宫玉闻此,心中怒火直烧,只想将那北寒帝碎尸万段。副将在一旁,目眦尽裂,“将军!”谢乃国家之耻啊!
林御辰眸色更深了些,他何尝不知道如此,只是从古至今,向来强者为尊,既然他国注定要被历史淘汰,就让他一人承受骂言,暂且护得百姓安宁。
南宫玉一时思绪万千,体侧的手指时松时紧,这时,左后侧的男子上前一步,低声恭敬道,“小姐,此时切忌犹豫不决举棋不定。”
南宫玉攥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
“李副将!我生乃阳奕的国民,死是阳奕的鬼。即使是带着阳奕的名号赴死,南宫玉虽死犹荣!只不知李副将如何想。”南宫玉忽然抬头,对着紧张于城下的李副将道,脸上一片愤懑之情,只是眼底有些闪烁。
李副将闻此,大惊,连忙作揖,欣慰道,“虽你是女子身,却是在下的目光狭隘了!受教了!”随即一面沉痛之色,又道,“只是敌军强大,我小小的一个副将也是也是有心无力啊!不知南宫大小姐有何妙计?”
“今只林将军一句儿戏话,做不得数,我家的家仆对付这种场面倒是有些法子,不如让他们去试试。”南宫玉话说的谦虚,而神态却是十足的自信,连带着李副将心中也稍稍有了底,脸色轻松了几分。
……
城下,殷北绝眯了眼笑着,扫了虎越一眼,虎越将军立刻会意,使人将林御辰拿住。
林御辰也不反抗,只是城中久无动静,令他莫名的不安。他又喊了几声,并无回应,只见自己的夫人立于高高城墙上,面无表情。
这时,城门大开,林御辰刚松一口气,却见城中走出几人。他神色一震,不可置信的望向自己的夫人,却见她双唇微动,他读出唇形,“对不起”。
旁边传来虎越嘲讽一笑,“他们这是舍弃你了?南宫玉驯夫干的不错,只是这个妻你确是没驯好啊林将军,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