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打开后,大家一阵欢呼。
毕竟在洞里呆太久了,大家伙儿决定一起出去走走。
古琴去取了几本琴谱,又从墙上取了颗夜明珠。
马儿把画轴吞在肚中,想想秋天到了还要换毛又去取了几方上好的古墨。
金鸡吞了好些个金元宝进肚里,又衔了不少银锭给古琴,说是出门在外要花钱。
毛笔拿上几本古籍,取了方上好的砚台,又把他看得上的好墨都带上了。
瓶子姐妹和玉玲珑都没什么需要带的。
古琴说:“其他东西就不拿了,这里灵气足,说不定过些年我们又会添几个同胞。那些金银珠宝,本来是有主的,说不定哪天当初那个大家族的后人或者是哪个有缘人还能找来,总要留些给人看,才不枉担了藏宝洞之名。”
古琴找了个小匣子,将银锭整整齐齐码了一匣子。
将琴谱、古籍、砚台、墨块、夜明珠、银匣子装进包袱,将瓶子姐妹和玉玲珑的锦盒也装进包袱。
另外再拿了五个银锭排在案上,琴弦弹动无声,一道劲气就将银锭一分两半。将切开的银锭转了个方向排排好,又纵向切了一道。再将银锭转个方向整了整,将小头尖尖切了下来。
切八块啊,看着案上切口平滑大小一致的银块,金鸡全身羽毛紧了紧,脚软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向马儿背后缩了缩。
古琴找了个锦帕将大块些的银块包起来装进包袱,又找了个锦囊将小粒的银块装上单独放着。
收拾停当后,大家伙儿出了藏宝洞,恋恋不舍地看着洞门缓缓落下后转身离开。
顺着前方的弯弯曲曲的通道绕出去后,发现前面是一个比较大的洞,通道出口在一块巨石的上半部接近洞顶的地方。在洞里向上看,是看不到这里还有一条通道的。
下到洞里后,发现这个洞虽然处在山腹中,前方却隐隐有模糊的天光。加快脚步向前走去,走了许久终于出了洞。
看着晴朗的天空,古琴禁不住泪流满面,“一千年,一千年啊,我秦伯鸣终于又得见天日了。”
古琴指着前方:“仲卿,你看那儿多美啊。青山绿水,蓝天白云,怎么都看不够啊。这风多柔软啊,空气里都带着股甜香,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这样的情景我盼了一千年了。”
马儿疑惑地问到:“这么容易就出来了?机关箭阵呢?飞簧暗器呢?天罗地网呢?陷阱呢?流沙呢?滚石呢?……”
古琴给马儿后脑瓜子来了一下:“得了便宜还卖乖。一般人家哪有能力造那样的机关,有钱都找不到人来造。就算有懂得建造机关的人,找那么多人来建造机关,工程浩大的,即容易走漏消息也容易惊动官府。
再说,建了机关后,如果有人无意中触动机关,一旦伤了人就会引来查探的人,反而会暴露洞口所在。不如不建。
像这样在隐蔽的地方挖个洞,没人会走到这里来,就算有人路过,没遇到奇怪的事也不会想到山壁后面有一洞宝贝吧。”
大家伙儿在茂密的树林中披荆斩棘地走着,忽然听到前方传来轰鸣的水声。
找过去一看,只见一挂流瀑飞流直下,如珠如雨如烟如尘,山风拂过,不时映出七彩光华。瀑布底下一汪碧潭,温润如玉。四周开朗空阔,风景如画。
毛笔跳出来扎进潭中戏水。
金鸡站在潭边撩着潭水洗他的羽毛。
毛笔大声取笑他:“三哥,你那身铜臭味是该好好洗洗了。不过小心别靠太近了,你可不会游泳。就算你会游泳,照你那份量还吞了那么多元宝,也只有沉下去的份。”
金鸡用翅膀撩起一捧水就向他浇去,两人嘻嘻哈哈地闹着。
细密的水烟落在身上无迹可循,很快马儿觉得身上的毛都有些潮乎乎的了。马儿说到离瀑布稍远点的地方溜两圈就回来,撒开四蹄在旁边开阔地带跑起来,享受着风擦过毛尖的感觉,身上的毛很快就干了。
古琴倚在山石边心情愉悦地弹奏着《高山流水》。
歇息过后,马儿说:“大哥,要不我们在山上找找,如果有灵泉带上点。到秋天换毛的时候,用灵泉磨墨,我喝了就可以长一身更油亮的毛。你看我身上的毛都有点暗淡了。”
古琴说:“这瀑布和潭水中灵气就不错,我们到瀑布上游找找,不定能找到。”
后来,果然在一处山壁上找到一股才小指头粗细的泉水。大家尝了尝,果然甘甜可口,灵气充裕。瓶儿姐妹装了满满两瓶泉水后,大家伙儿就一起出发向山下走去。
走到半山的时候,日头已经偏西了,眼看天黑前无法下山了,大家找了块稍微平坦的坡面,准备夜宿。
大家伙儿一起把坡面清理了一番后,金鸡对马儿说:“二哥,今晚不会下雨,就看你的了。”马儿爽快地说:“没问题,磨墨侍候。”金鸡从包袱里掏出那方砚台,四喜向里面倒了点泉水。毛笔弄了方好墨在砚台上推了一把,那墨条就在砚台上飞快地转动起来。
磨好墨后,马儿在砚台上舔了舔,把墨在口中含了一会,慢慢地吹出来,坡面上很快立起了一幢白墙黑瓦的小泥屋。
推门进去,吹出了些桌椅床榻,又吹出了个灯座放在桌上,把洞里带出的那个夜明珠放在上面。
把画轴吐出来挂在墙上,说道:“这个小屋只能撑到明天日出时分,叔昴明天记得叫我们起来。”说完就回到画中变回了玉花骢。
第二天清晨,大家收拾好走出小屋。
太阳出来了,光华莹然的小屋先是变得暗淡无光,慢慢变得模糊不清,然后线条出现裂痕,最后变成一团细小如尘的小墨点,风一吹,就散了。
大家伙儿维续向山脚走去。
快到山脚的时候,古琴拦住大家,说道:“前面快有人烟了,我们不能这样出去,会吓到别人的。”
古琴醒得早,已经可以幻作人形,就变成了个三十左右栗色衣裳身材修长挺拔的中年文士。
马儿因为熟练控制身上墨块也能幻作人形,只见他身上的线条一阵扭曲,变成了个蜜色肌肤黑发长脸高鼻星目宽肩细腰长腿身穿一件黑底雪山般淡兰色花纹衣裳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古琴见了后默了一下,拍着他的肩说:“果然……神骏。”暗暗腹诽:“瞧你这变的,若不是还有点人样,不还是玉花骢么。”
只是马儿幻成人形后维持不了太久,也就一个时辰左右。
金鸡他们都还没法幻形。
古琴想了想说:“仲卿没关系,外面也有人家有养马的,只要毛色弄得不那么光鲜招人眼就行了。”
顿了顿又说:“我们几个都是实体都有影子,只有你本来是画影图形,好在当初曹霸能画出马骨神髓,你的影子虽然虚了点总算还能说得过去,以后多晒晒正午的太阳能凝实身形。”
又看了看金鸡,说:“叔昴这一身金光闪闪的,最好能变得跟平常公鸡一样,就象童谣里唱的:公鸡公鸡真美丽,大红冠子花外衣,油亮脖子金黄脚,要比漂亮我第一。”
金鸡沮丧地说:“金子就一种颜色。我还没法变出彩色羽毛。我还是先呆在包袱里,以后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颜色染染再出去见人好了。”
毛笔钻进古琴的袖里。
瓶子姐妹和玉玲珑都待在锦盒里装进包袱。
包袱让马儿驮着向山下走去。
日暮时分,一人一马走进了山下的小镇,投宿在客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