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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金羽飞镖

马仲卿领着周铁牛进院子的时候,金叔昴正在练他的金羽飞镖。看到有客人进来,他走到靶子那把飞镖拔下来收进袖中,回来跟马仲卿一起招呼客人。

这些年他的金羽飞镖已经练得颇为得心应手了。

开始时,能百步穿杨,百发百中。用灵力控制飞镖,做到这样还真算不得什么。

后来,在远处设了不大不小正正好的洞眼,让百来枚飞镖排成长龙顺次从洞中通过,再用灵力收回来。前头的飞镖飞回来的时候,后头的飞镖还没全部飞出去。如果金叔昴不歇的话,能一直就那样飞半天的。这样可以练习对准头、力度、节奏、速度、灵力运用等等的把控。

有时还在树枝上用细线系了好多铜钱,风一吹铜钱晃晃悠悠的。先甩出一波飞镖射断系着铜钱的线绳,紧接着一波飞镖穿过钱眼带着铜钱飞回来,两波飞镖回来时总有一半是带着铜钱的。

再后来觉得太简单,找陆华章写了些斗大的字放靶子那,用飞镖排出字型来,细细琢磨一百零八支飞镖要怎么分布才能把一个字排得饱满匀称美观,还琢磨分批推进的时候,每支飞镖该钉在哪个位置上。从上到下、从下往上、从左往右、从右往左、由外而内、由内面外地反复练习,也有面面俱到分批完成的,开始象是杂乱的点,慢慢就看出字来。好在他能用灵力控制飞镖飞回来,不然光奔靶子那把飞镖拔回来就够他晕的。

现在他已经练到楷书的第七十三个字了,据说楷书练好以后还要练行书和草书。

金叔昴在院子里练字的时候,兄妹几个在屋里只听得靶子那传来一阵阵笃笃笃笃的声音,或急或缓,不断传来。秦伯鸣说甚合音律。听得久了兄妹几个的听力竟然都在不知不觉中长进不少,在屋里听着他的金羽飞镖钉在靶子上的声音就能分辨出是什么字哪种字体用哪种方式推进的。陆华章还能挑出字哪里不够好看不够匀称不够大气。

某天,秦伯鸣听着金叔昴练飞镖的声音忽然有所触动。回头就将字音的声韵用不同的琴弦来表示,每个字编成琴音五响。给弟妹们细细讲解了编码规律,时常操演些常用字句给大家辨认。听习惯了,大家伙儿很自然就能根据弦音辨出字句来。

秦伯鸣的琴音最远可以千里之外传音入密,传递起消息来实在快捷。

他还炼出两个小指头大小的分身,用灵力拔动琴弦时能互相感应所弹的曲调。家里留一个,弟弟们有出门去得远时带上一个,好跟家里联系。平常时,秦伯鸣不过说些诸如“你吃过饭了吗?”“今天天气真不错。”之类的无聊字句,做弟弟的嘴角抽抽给他回一两声回去。

听不懂的人也只当是不太出彩的琴音听听而已。

金叔昴出门逛一圈就能折腾得满山飞禽走兽全都不得安宁。野兔们身上钉个兔字纷纷倒地几欲吐血,我们知道自己是兔子,不用在我们身上刻字了。象你这样刻个字把我们都打趴下,让你妹妹们给我们止血疗伤,治好了又给我们刻个字,这是要闹哪样啊,还有完没完了。飞禽们极端郁闷,金叔昴专挑它们身上最漂亮的那几根羽毛下手,满山飞禽的颜值短短两天就降了三个档次。说是要给妹妹们做衣裳,但谁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自己长不出漂亮的彩色羽毛,妒忌,绝对是妒忌。梅花鹿们也很憋屈,有你这样用飞镖教别人跳集体舞的吗?猛兽们也对这个不时来骚扰自己,咬一口还能崩坏自己两颗牙的家伙很无语。

金叔昴在山林中惹事生非,终于惹上了个硬茬儿。

这绵延八百里的大山里,鸟儿们是有首领的,是只成了气候的花鹞子。

一群鸟儿吃了亏,相约一起找首领为自己做主。只听他们哭诉:“报告大王,这些日子前山新搬来一只大金鸡,好生厉害,一手飞镖玩得顺溜,在山上横行无忌,山中的飞禽走兽就没有他不去招惹的。前儿狼大王恼了,咬了他一口,愣是崩坏了两颗牙,连自己在族里的地位都动摇了,谁都拿他没办法。他不但用飞镖追得我等四处躲闪,还揪我等羽毛,专挑漂亮的羽毛下手,前山兄弟姐妹无一逃过毒手。大王,一定要给我等做主啊。嘤嘤嘤嘤……”

看着一群突然变得朴素了的手下,花鹞子也觉得有必要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长点记性。

找上门去,却被密密麻麻蜂拥而来的金羽飞镖逼得颇有些狼狈。不过这花鹞子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很快就看出对手飞得不好速度不快,只要瞅准时机,一击远遁,他就奈何不了自己。回去休整过后重新找上门去就让金叔昴吃了不小的亏。就这样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仗,互有输赢。

兄妹几个见金叔昴难得打得过瘾,干脆搭了屋子,多住了一段时日。

有这只花鹞子在,金叔昴也懒得出门招惹邻居们,呆在家练飞镖,专等花鹞子得空上门比一场。

终于有一天,正打得兴起,花鹞子瞅了个空档,从金叔昴身上揪走了两根翅翎。金叔昴一个不稳,从天上栽了下来,摔得四仰八叉的。花鹞子得意洋洋地带着战利品回家去了。

秦伯鸣也不着急,送了帖子邀花鹞子来家里做客。

那个也是个心宽的主,大大咧咧带着两手下就过来了。一顿饭下来,就举着酒杯称兄道弟的,说是不打不相识。

从那以后,就时不时登门,跟金叔昴打一场顺带蹭饭。

喜欢上他们家的酒,厚颜无耻地带了帮手下搬来了小山般一堆山果榛栗,嚷嚷着麻烦妹妹们帮忙酿点酒。招招手就有手下送上好几袋子五颜六色的花羽毛,腆着脸说这些羽毛就给妹妹们添件衣裳。

听说他们兄弟自己会打兵器护甲,花鹞子很高兴,找了些材料,让他们帮忙打了套威风凛凛的乌金锁子甲。

再跟金叔昴打架的时候,他穿着锁子甲上阵,还照揪金叔昴的翅翎,气得金叔昴七窍生烟。金羽飞镖打在锁子甲上,花鹞子抖抖身子就全掉了,奈何不了他,所以金叔昴躲的时候居多。

时间长了,金叔昴的飞行技巧长进了不少,快了很多,也灵活了很多。跟花鹞子之类以迅捷著称的飞禽没得比,跟普通的飞禽比倒也差不离了。

在山上住了半年多,兄妹几个打算继续出门走走。跟邻居们告别的时候,收到了一大堆山果药材一类的东西,给邻居们留了一屋子的酒和糖果。酒还要些时日才能酿好,糖现下就能吃了,熟悉的山果滋味和着不熟悉的甜蜜滋味,美得冒泡泡。

后来,金叔昴一有长进,得空还回来跟花鹞子比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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