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皇一旨令下,全力讨伐贱民逆贼!六部纷纷奔走。
可到底何人率兵出征?却让燕皇犯了难。
司徒大将军自从弘王出事后,便收敛了锋芒,燕皇心底也不愿将兵权再放于他,以免他太过膨胀,朝纲难控。其他的几个有能力的将领也都是他的人。欲扶持丞相的人来制衡萧慎言,可偏偏丞相那边都是些鼓唇摇舌之辈,竟无一人能挑得这大梁。此战意义重大,趁叛军尚未坐大,一举平定,便能震慑那些有反叛之心之人。
萧慎言于公于私,都要站出来请命,可燕皇说他乃朝中重臣,一小拨流民贼子岂能用牛刀,让他坐镇金都。派系中其他人站出来,燕皇又不置可否。群臣暗中揣测帝心,圣驾旁的戒玉看着下面的众臣,握住剑柄上的食指轻轻敲了三下。
有人站出列队,“臣杨珩愿为陛下分忧,愿领兵出征!”
燕皇眼睛一亮,怎么把这小子给忘了?他老子是骠骑大将军,两朝老臣,先帝年间勇武善战,可在战场上吃了暗箭,伤了筋骨,先帝特赐他管着兵马武备,他性子粗糙暴烈,不喜仰人鼻息,无派无系;正是合用。
燕皇哈哈大笑:“好!虎父无犬子!你乃武试三甲,此番围剿叛军,自当让我朝中少年儿郎建功立业,寡人便封你为平武将军,领兵十万,荡平叛军。”
杨珩虎目铮铮,“臣定不负陛下信任,叛军不平,绝不归朝!”
燕皇大喜!
萧慎言冷眼看着意气风发的杨珩,脸上露出一丝轻蔑之色!哼,无知小儿,竟也敢抢他的兵权!
“陛下,臣还想向陛下要一个人?”杨珩朗声道。
“何人?”
“上骑都尉南宫哲,此人乃武试十甲,足智多谋,颇有才华,臣欲让他一同随军出征。”
排在末处的南宫哲听到杨珩举荐自己,不由浑身一震,举目看去,自己与杨珩并无往来,他怎会在这百官之中向皇上举荐自己。可身为男儿,又自幼习武,要说不想驰骋沙场,建功立业那是虚言,心中一时惊喜交加。
燕皇皱眉,丝毫想不起此人,“南宫哲何在?”
南宫哲躬身走出列队,“臣在。”
不过是个五品小员,燕皇见他倒是生得有几分才貌,便问:“杨卿举荐你,你可有信心?”
南宫哲大喜,“臣必当竭尽全力,万死不辞!”
....
燕国雄狮百万,小小十万人马,不过准备了三日,大军便浩浩荡荡的出发了。临行前,杨珩去了一趟西城门。
竹林、竹庐、竹榻.。
君子、清酒、残阳.。。
杨珩大笑,扬起手中的一包东西:“兄长你们都是风雅之人,可寡酒我喝不惯,自备下酒菜。”
戒玉失笑,:“确是我考虑不周了。”
杨珩笑道:“不是兄长考虑不周,是我昨日在重阳那里饿着肚子喝酒,喝怕了,明日就要出发了,这好酒好肉定是要吃饱的。”
见戒玉听到重阳的名字眼中有一丝惆怅,不由劝道:“他很是念叨你,兄长得空还是和他多聚聚吧。”
戒玉垂下眼眸,楠楠自语道:“不是不想见,却是不敢见!”
戒玉吸了一口气,弯唇一笑,:“今日不提这个,快入席吧。”
戒玉为杨珩斟了一杯酒,“第一杯谢珩弟,对我戒玉不言而信!”
两人共饮。
“第二杯酒敬珩弟,为我戒玉忠肝义胆!”
两人同饮。
“第三杯酒壮珩弟,此去一路顺风!”
三杯下肚,两人相对而笑。
此刻落日浴金,残阳如血,想着此番分别,再见必是物是人非,两人心中都有些沉重。
“珩弟待我坦诚无二,此番前去,凶险莫测。珩弟不言,可我戒玉也绝不能让你糊里糊涂的为我奔劳。”戒玉眼中清明。
伸手又斟满了酒杯,“珩弟,今日七月初七,乃是为兄生辰之日。”
杨珩惊愕,忙举杯道:“敬兄长,祝兄长日月长明,心想事成!”
戒玉笑容微涩,面有戚戚,“你眼前的兄长,姓辛,名无欲,十九年前的今日,出生于瑞王府.。。”
“铛..”杨珩手中的杯盏失手落地..。。
——
深夜,戒玉才回到纪府,方得知曦月三日前回过纪府,不由又惊又悔。
纪原告知了曦月的种种,戒玉心中才稍安。
戒玉一夜未寐,坐着曦月的房中细细思量。对辛无疑对曦月种种照顾,戒玉心中生起了一丝担忧,男人之间的感觉,存于细微点滴之间。戒玉相信,那辛无疑必对曦月起了觊觎之心。
“必须要尽快和曦月相见!”
——
大军出师,燕皇心便定了,又终日流连在床底之间。萧慎言自弘王出事以来,虽一直谨言慎行,可却屡屡感觉到燕皇对自己的压制。习惯了兵权在握,怎甘就此式微。他明白,要想长久盘踞在朝堂之上,就必须要重新扶起弘王,只有等日后弘王登基,才能高枕无忧。
这日,萧慎言入宫面圣,正巧遇到辛无忌向燕皇禀报户部筹集粮草之事,萧慎言麾下有人负责运送兵械武备,便主动提前一并将粮草押送至大军后方,燕皇准允。
待辛无忌离开,萧慎言便和燕皇聊了些军务,见燕皇面露倦色,便进言道:“陛下日夜忧心国事,要保重龙体啊,臣昨日去探望弘王,见他虽身处幽宫,可心中日日牵挂陛下和贵妃,听闻此番兵乱,痛悔自己不能为陛下分忧,痛哭流涕。”
燕皇心有所感,弘王是他第一个儿子,对燕皇来说,确也从小寄予了厚望,但那日弘王说的话句句锥心,他实在太像当初的自己了。
萧慎言见燕皇有所动摇,忙道:“临别时,弘王说几月前曾为陛下在民间遍访美人,近日才有所获,可弘王府禁止出入,他便让人送入老臣府中,让老臣献于陛下。”
能让燕皇动心的,除了江山,便只剩美人了。闻言便来了兴趣,“哦?人在何处?”
萧慎言轻轻击掌,大殿外的宦官便引入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