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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苏墨二

年少时的梦想明明触手可及,可人来人往山南水北,那些触手可及逐渐成为了遥不可及,泯灭成心头的朱砂。年岁斗转经年重逢,夙愿不知有无实现?

这么多年,许微澜一直想问苏墨,你究竟有没有想过我,可这句话憋在心里随着记忆一起腐化和进血肉,融为一体,只有在夜深梦回的时候才会猛然想起,有这么一个人,在年少时光里举足轻重不可或缺。

那一年,许微澜没考上了苏墨所在的高中,那一纸薄薄的通知书,把她和苏墨隔得好远,她跑过路口,穿过熙攘的人群,马不停蹄,只是想看到苏墨,只是想去拥抱一下她那岌岌可危的城堡。平时只有一街角的距离,在那一刻居然变得无比的遥远,素来脚步轻快的自己,在那一刻脚步也抬不起来。苏墨,在这一刻,离自己居然这么远。

好不容易到了苏墨所在的学校,许微澜却被保安拦在门口,保安说什么也不让她进去。许微澜急的哭了,在原地蹲下就开始哭,保安大叔看见一小姑娘哭的梨花带雨也不知所措,问也问不出来什么,只能听见她含糊不清的说个苏墨。保安回了趟保安室拨了班主任的号码找到苏墨这号人,然后跟送大佛似的把苏墨送到了许微澜面前。

“澜澜?”苏墨无疑是错愕的,他的确不明白为什么许微澜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还是在自己的校门口。

“苏墨”,许微澜一个箭步冲上前,抱着苏墨就开始嚎,“我没考上,我没考上你在的学校。”

哭声夹杂着说话声,苏墨也听不清楚,只能含糊的听到“没考上”三个字。

“好了好了,考不上一中还有其他的中学啊,又不是只有一个中学。”苏墨哭笑不得,任凭许微澜八爪鱼似得挂在自己身上,掏出纸巾揩掉她一脸的鼻涕和泪水。

“别的中学都好远。”咕囔着腮帮子,连带着鼻音,许微澜断断续续的说出好不容易连成句子的一段话。

“不管多远,以后我还送你上学好不好”

“好”许微澜破涕为笑,抹了抹哭红的眼角,咧开嘴笑的开心。

苏墨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小女生,又是哭又是笑,但看到她红肿的眼睛还是心疼不已,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想假意呵斥她几句又狠不下心,只能又是无奈又是好气的摇了摇头。

“送你回家。”

“嗯。”

“那我妈妈那边怎么办?”

“凉拌。”

“我帮你。”着实狠不下心,只好又违心帮她,对于这个丫头,一开始自己就知道她所有的小心思,可始终不忍心打破她的小小欢乐。

也不知道苏墨跟许妈妈说了什么,许微澜最后得以赦免,许妈妈也没有多加训斥,只是和寻常一样随意呵斥了几句。许微澜觉得世界都颠覆了,果然,只要有苏墨在,什么事情都不用担心。

“你苏墨哥哥考上大学了,你以后更要多多向他学习,每天缠着苏墨说学习学习到头来连一中都考不上……”

许微澜什么都没听进去,自己才反应过来,苏墨要上大学了,拿自己即使考上了一中也是见不到苏墨的!惊觉到这一点,许微澜穿上鞋子就往门外跑,苏墨,苏墨。

打开门看到许微澜,苏墨意料之中。像往常一样揉了揉她的脑袋,“走,带你吃好吃的。”

“苏墨,我以后都见不到你了。是不是?”

“怎么会?”

“你不是要上大学了吗?”许微澜急的跳脚,这个字眼现在对她来说就是莫大的刺激。

“是啊,然后呢”

“你上了大学我就见不到你了啊,你就没办法送我上学接我放学给我写作业了!”

“我就只有这点作用?”

苏墨低下头来仔细的看着许微澜,眼神比平时要多上几分认真。

“还有,我妈打我没人替我拦着了。”许微澜眼神坚定,这也的确是她深思熟虑过后的结果。

苏墨轻笑一声,还有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许微澜,我等你长大,三年为期。如果三年后你还像今天一样考不上我所在的学校,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许微澜满眼的问号还是有点不明白。

“我的学校在A市,在你的新学校隔壁。”

这回许微澜反应过来了,这实在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原来以为就此隔得十万八千里,原来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许微澜”

“嗯?”

“好好学习”

许微澜看着苏墨的身影,一脚一脚的踩在他的影子上,想着自己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跟着他,他会陪着自己长大,两个人会一直一直在一起。想到这些,许微澜开心的欢欣雀跃,无论怎样,苏墨都会在。

步入高中的生活除了课程的改变,其他几乎都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改变。甚至比以前见到苏墨的机会更多了。苏墨一下课就会来学校陪她,虽然经常是静静的站在校门口等她放学或者给她送几包爱吃的小零食,但只要是苏墨,什么都好。许微澜经常中午跑到苏墨学校的食堂,和苏墨一起吃饭。每每苏墨的同学撞上,都会打趣她“哎呀,苏家的小娘子又来和苏墨共进午餐了。”

苏墨笑着轰走他们,安心的陪许微澜吃饭,细心的替她挑掉不爱吃的佐料,菜苏墨是不会挑的,甚至在这一点上比许妈妈更为严格,他要求许微澜把所有的菜都要吃掉,不许挑食。不管许微澜怎么撒泼耍无赖都没用,在这一点上苏墨始终坚持立场。许微澜每次恶狠狠的咬着青椒的时候就想着那是苏墨,眼神都犀利了几分,苏墨看得出她所有的小心思,总是无奈的摇摇头转头又为她打来了最爱吃的糖醋排骨。许微澜这一计策每次屡试不爽,在苏墨这里,总是有着无穷无尽的宠溺,只要关于她许微澜的,苏墨一定会点头。

在所有光阴厚待的岁月里,许微澜都不曾辜负,她用尽她所能的挥霍着这份厚爱,同时以任何人都不曾察觉的方式将这些点滴刻进自己的大脑里,分毫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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