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醒了,这事儿自然是柴宏最先知道。
他进院子看时,二人已经收拾妥当。
“燕昭”急切地说:“统领,我去卫家一趟。”
柴宏挑眉,不语。
“卫邦媛”才缓缓道:“家父新丧,成全一下孝心”
柴宏如此精明的一个人,自然已经发觉这二位的不同。
燕昭太过悲伤,卫邦媛太过冷静。这二位像是换了个人。
柴宏手中攥着摄政王的旨意,厚葬卫渊,以安民心,自然不敢怠慢。
他说:“卫姑娘自然当去,只是燕大帅略有不妥”
“燕昭”情绪激动的说:“有何不妥!卫将军一代英豪,我自然该去”
柴宏心中已经有了猜疑,他有用话激了激,道:“可是,现在玄甲军的统领是燕穆垣,你这以何身份去?”
“卫邦媛”瞪大了双眼,暴跳如雷:“桃花燕顶了我……不是我……顶了燕昭的位置?”
柴宏微微抿唇,重重地点头。
“卫邦媛”焦灼地用右手摸了摸剑柄,然而,扑空了,显然他忘记了自己在卫邦媛的身体里,这里没有佩剑。
柴宏将这小动作看的明白,心里已经是疑窦丛生,猜了八九分。
他也不为难这二位,只是隐瞒了范执被押的事情,说道:“那二位赶紧收拾一下,今日便是出殡大礼”
“卫邦媛”却问了一句:“范执人呢?”
柴宏好笑,果然是燕昭你小子,换个脸还是这急脾气,说:“范执已经南下,随大军走了”
“卫邦媛”若有所思,不在多问。
柴宏退出后,二位开始收拾,那小丫鬟要给“卫邦媛”换衣服,“卫邦媛”却有些抵触,说,“你且退出,我自己换上”
丫鬟退出后,吐吐舌头:“装什么大小姐”
这边,一个小厮正在给“燕昭”收拾,“燕昭”也扭捏了:“你你,你去给我找一套女装,我假扮一下,作卫姑娘的侍女模样。”说罢,自己开始当窗理云鬓,端的是娴熟。
那小厮有点吃惊,也不敢违逆。
他退出房,找到那小丫鬟,啧啧道:“这主子真是个,怪胎!自己描摹女妆,还要穿女裳,不知道在脂粉堆滚了多久。”
那小丫鬟也道:“真是怪到一起了,这卫姑娘也不要裙裳,偏要什么利落的衣裳,明明奔丧,却一点也不见悲伤。”
两人嘀嘀咕咕了半晌。
突然,听见厢房门一开,确见“卫姑娘”把发髻梳于头顶,只有一枚白玉簪束了,黑发垂顺,素衣简雅,英俊潇洒。
那边,“燕昭”也收拾妥当,她确是一身缟素纱裙,自己盘起发髻,不施粉黛,神色哀伤,楚楚动人。
这小厮与丫鬟,也是看傻了,自家大帅,何时这般阴柔。
“卫邦媛”似有些愠怒,又碍于情面,不便发作,说:“谁让你扮作侍女”,低低地训责道:“丢我脸”
“燕昭”也不辩驳,一双大眼泪汪汪的看着,罢了罢了,对女人狠不下心。
二人出门,柴宏已经在暗处观察许久。
他抄起缰绳,直奔关押范执处。
推开门,柴宏便见范执一身布衣,双目微闭。
柴宏走过去,抓着范执的衣领道:“好你个范执,瞒天过海的好手段,我说你怎么会背叛燕昭”
范执惊诧,睁眸一看,却是柴宏,这猴精明的人,已经看出端倪。
他只得四下一逡巡,悄悄说:“却是铸魂之术”
柴宏也是尚道之人,早就听闻这禁术。
他大惊,问道:“可这卫姑娘也完好无损啊”
范执扶额,说:“这也是我一直不解的,除非她是……”
柴宏了然大悟,紧紧握住范执手:“难道她是……”
范执盯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说:“应该是!”
柴宏心中大惊,他握着范执手说:“军师,如今这军中已经易主,救你出去,却碍于眼线。”
范执却胸有成竹,悄声吩咐,如此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