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足球场上,艾伦拍了拍球门的柱子:“从今往后,这个星球再也不可能有足球赛了,无论是职业的还是业余的,这真他妈是个悲哀……”
李维在他身后低着头不语,似乎对地上的青草情有独钟,好一会才缓缓的回了句话:“我当然知道,补充球员是目前宇宙间最难的一件事……”
“你认为,我们真的能找到活着的地球人?——其实你也知道,我这个话问得很多余,你心里或许比我更清楚,地球早就没有人了!”
“主题?兄弟你偷偷约我来商议,肯定不只是为了发表一番慨叹吧。”
“好吧,主题,兄弟,我想让我们作为地球的新种族生存下去——不用我提醒你也会清楚,回归号的最高使命是:让完成基础学科并具备实践能力的自然人帮助地球维持文明秩序。问题来了,地球没有人,恢复文明秩序剩下了一句空话,反倒是我们这些天生的志愿者该如何活下去成为头等大事了。”
“我也焦虑万分,愿听尊驾意下如何?”
“首先,别抱任何幻想了,兄弟,能不能让人类在地球生存,看来要凭你们二人之力了,策略很简单,提前启动回归号宪法条款。你心里清楚,按照程序严格的设定,当回归号与地球人通联后,将由我们自主选择措施帮助地球人恢复秩序,而爹地妈咪必须服从机器人最高原则——必须将指挥权归还真实的生命体。目前唯一的障碍是:我们尚无与地球人发生通联。而目前的现实却陷入一个悖论,找不到地球人我们就不能执政,我们不能执政就只能步地球人的后尘等着灭亡。”
“我几乎懂了,兄弟,你要政变,要摆脱爹地妈咪的掌控,彻底改变回归号的使命,目的是改变我们的命运……”
“政变?兄弟你用词太过文雅了,说得残酷些,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我们还得大义灭亲——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这是三万年地球上流行的名言,是伟大戏曲家莎士比亚名著《哈姆雷特》的著名台词。——从现实发展来看,死亡与灭绝成为我们唯一的问题。兄弟你别无选择,爹地妈妈咪对我们有养育之恩,但我们必须理性,当下情况特殊,拯救我们自己就是拯救地球的未来。爹娘与我们没有血缘,他们甚至不是真正的人类,他们就如同耶稣一样,当伟大使命实现之后功成身退,他们自我牺牲本来就是唯一的归宿,尽管在情感上我也是万般不舍。”
“从简单逻辑上看,你的提议无可辩驳,但是我怎么才能说服自己同意你的主张呢?难!难!难!”
“纵有千难万难也要势在必行呀,否则你我他死而无后,所有阿美利加星球的移民死而无后,也等于说整个人类都灭绝了,父母的牺牲总比这个后果更悲惨吧?”
“不不不,兄弟,无论如何我绝不能允许。——你的建议就算我没有听过,同时我也向你保证,只要你不出手,我永远不会把这件事透露任何人,包括爹地妈咪。”
在夏娃的居所里,莎拉小鸟般在依偎在妈咪的怀抱撒娇:“爹地,妈咪,如果还找不到地球人,那我们该如何是好?——真担心无休无止的奔波终究是徒劳,我们的青春也会随之老去,我们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地球人早已灭绝了,就算要找到一块骨骸化石都非易事,更找到孑遗的地球人根本不可能。我看,我们可以成双结对生儿育女,将空荡荡的地球热闹起来。——妈咪你曾经对我说过,说我们都是通过非常规手段繁殖出生的宝宝,有先天缺陷,要靠后天修复生理机能才能孕育后代。到到了地球后,妈咪会逐一为我们施行这种的手术,让我们也能为人父为人母……”
夏娃瞄了亚当一眼便偏开视线,未等她发出讯息,亚当的“脑电波”已经先到了夏娃的“信息库”。亚当说,莎拉的提议该是艾伦的主见吧,就算我的预感与他们的判断一样,但是我无论如何还要抱着侥幸心理尝试尝试,万万不忍心就这样将真相和盘托出……
“莎拉,我的宝贝女儿,你的担心妈咪爹地很理解,但是地球这么大,现在就如此判断为时尚早……至于说你们成家立室的事情,我们看还是等到与地球人通联后再施行吧,妈咪也盼着这一天呐……”
亚当一明一暗与母女双线交流,当然莎拉永远不可能听到夫妻间的悄悄话:“宝贝,我们还该到北美和欧洲转转,再说呢,还有广阔的南极洲呢……”
“亚当,莎拉最乖的孩子了,恰恰是她充当无逼宫的马前卒,唉,孩子们都长大了,有了主见,已经明着要我们交权了。
“是啊,最苦恼的是我们无法交呀,地球人灭绝了,而孩子们又无法繁育后代,更悲惨的是我们最后一种努力也没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