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一凡被人给暗算了!这是很让人震惊的一件事。
三十多岁秃顶男人肥大的西服里面套了一件有些褪色的高领衫,没拉拉练的裤子下是一双沾满泥巴的旧皮鞋。带着一根粗大金戒指的手上拿了一张单人一寸照片,在人群里不停的张望。
这么一出不合时宜的打扮在夏日里极为现眼,让人不觉想到了那些历经千辛万苦寻找走失儿童的父亲。
赫一凡推着自己的山地自行车走出校门的时候比较晚,大多数同学已经离开了,薛胖有他爸的司机开小汽车接,武军和武强向来被要求跑步回家,只有他喜欢骑车。这辆山地自行车还是进口货,那个田老板从南方带回来的。
男人见到赫一凡后眼睛骤然一亮,急急忙忙向他跑了过来。很奇怪自己从不认识这个人,难道是父亲家那些从未提及的远房亲戚?
秃强激动的扶住赫一凡的前车把,有些紧张的问:“请问你是赫同学吗?”
赫一凡疑惑的点了点头。
扑通一声,这个男人跪在了他自行车前面,哭天抹泪的嚷嚷着:“赫同学求你救救俺家老小吧,苦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现在只有你能帮俺。你就帮帮俺,成全俺一条活路吧!”
十几岁的少年被一个大老爷儿们当街跪着实在是一件很难为情的事,更何况这个男人还口口声声让自己帮他一条活路,赫一凡第一时间就想到是不是自己老子又做下什么孽别的人家受不了了。
连忙把自行车撇一边,两只手拼命想要把这个男人拉起来、四周围已经围上不少看热闹的人了,嘴里吵吵嚷嚷说些难听的话。
“叔,你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有啥话站起来说,你跪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俺不起来,你告诉俺你认识不认识这照片上的人?你告诉俺俺在起来。”
赫一凡疑惑的接过照片,仔细看了看那不正是自己交上去没多久说是要办中考准考证和毕业证中的一张吗?
“这不是我吗?叔你这是哪来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是你?”
“是我啊,到底怎么了?”
“是你就对了!”
秃强一手扶地要站起来,另一只手伸到西服后面像是要提提有些松了的裤带。
“要真是你那就太好了,我这个忙你肯定能帮。你看看那照片后面写的啥?”
赫一凡疑惑的把照片翻过来,上面什么也没写啊?
一把尖利的长匕首捅进了他的肚子,血顺着刀刃嗤嗤往外冒。赫一凡认识这个东西,他家地下室有几把,这是乡下人用来杀猪的刀子。
在失去只觉前他隐隐约约听到这个谢顶男人嘟囔着:“小子让我捅你下,活路就有了……”
医院抢救室的灯还在亮着,走廊里赫一凡的母亲疯了一样撕扯着赫老疙瘩的衣领,像只愤怒的母豹。
“都是你!都是你!你个死性不改的臭流氓!恶棍!做了那么多孽!一定是你招惹的那些仇家,他们不敢对你动手,所以才找上我儿子!我儿子有什么好歹,我让你和你那群垃圾们一起陪葬!”
面对前妻的责问,赫老疙瘩没有解释,这个时候任何解释她都不会相信。自己做的孽确实多,仇家也确实不少。但是他不相信在这个城市里居然胆敢有人对自己动手,人已经撒下去了相信没多久就会有消息过来。
对着前夫发泄解决不了问题,赫一凡的母亲松开了这个不言不语貌似很有本事却毫无用处的男人,拨通了自己手里的电话。
“刘局长,你今天必须给我抓到那个凶手!你要抓不到,我直接找省厅的人过来办!”说完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一个人抱着肩膀坐在走廊凳子上死死盯着手术室的灯。
赫老疙瘩叹了一口气,前妻还是那种样子。当初自己娶了她是为了攀高枝。大家都觉得自己这么一个无业游民或者直接说地痞流氓能娶个官小姐是委屈了她,可自己不委屈吗?自己是她丈夫,不是她养的狗。
手包里的电话铃响了,他急忙掏了出来,那上面显示的是田老板的电话号码。他直接按挂了,这个时候他只关心自己的儿子,生意场上在大的事都没有儿子重要。
没一会儿电话铃又响了,前妻厌恶的瞪了他一眼。
再次掏出电话想要直接关机,如果是关于儿子凶手的事那些小兄弟会直接呼他司机,知道自己手提电话的没有几个人。
可是电话上显示的号码让他不得不接。
“旭日茶楼,马上过来。”
电话那边那个人说话想来很直接,能让他说出马上,那一定是什么大事。
挂断了电话,再一次看了眼手术室的方向,小声跟前妻说了一句:“我有要紧的事出去一下,有什么情况打我电话,号码没变。”
前妻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始终盯着手术室的灯。
他叹了一口气,起身往外走。
“如果儿子没了你就别再回来了,我说的是这个城市。”
赫老疙瘩脚步顿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径直向外走去。
旭日茶楼是个极为偏僻的地方,座落在一个居民小区里而且并没有招牌。交代司机把车停到路边,他一个人走进了小区在一个单元门前按响了门铃。
外表普通的居民房里却是另一番景象,古朴的装卸风格摆放着错落有致的明清家具,墙上是装裱的名人字画。
笑呵呵的茶馆老板娘亲自把他领进了最里面一个僻静的包间,找自己的人就坐在那里,另他感到奇怪的是田老板居然也在这儿。
“大哥您来了。”
田老板脸上还是那副微笑的表情,见到他马上懂事的站了起来。这让赫老疙瘩心里有些窝火,自己儿子刚刚被人捅了这小子怎么笑的出来。
很有派头的中年人对着赫老疙瘩点了点头,示意他做下说话。
见他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中年人笑了笑。
“怎么是因为儿子,还是你那个强势的前妻?别沮丧了你儿子这次算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老狐狸的尾巴抓到了。”
赫老疙瘩的眼睛顿时亮了一下。
“还是让小田跟你细说吧,你介绍的这个小兄弟确实不错。
赫老疙瘩皱了皱眉头,是自己解释的田老板和这个人认识不假。可事关自己儿子的事他不应该越过自己直接找这个人,更何况这里还关系到市里一号人物,这个姓田的小子不简单。
“大哥,薛哥。我的人抓到了捅伤一凡的那个人,是下面县里的一个小煤老板。”
“问清楚原因,然后卸了直接扔松江里喂鱼!”
中年人伸手打断了他:“老赫,这个人活着比死了用处大多了你听小田说完。”
田老板冲那人感激的点了点头。
“这个煤老板不重要,重要的是雇他干这事的人是一凡的同学司马英,司马英是谁我不用说了,原因就因为开配货站那个董老六的闺女好像叫董倩倩。”
赫老疙瘩冷冷的看着田老板:“一号儿子做下的事能对他有什么影响?你知道他做事的手段,他会毫不犹豫的舍弃他儿子就像舍弃他弟弟那样,然后把报复落在我们头上。这件事如果捅出去只会威胁咱们威胁不到他!”
田老板伸手扶了一下眼睛:“事情没这么简单,他儿子付给那个煤老板的报酬就是帮他解决被查封的小煤窑。”
“一个电话的事,能有什么用。”赫老疙瘩自己动手到了一杯茶仰脖灌进嘴里。
“呵呵,你听他说完高潮要来了。捅你儿子的人可是咱们的大福星。”中年人难得显露出的兴奋。
“是一个电话的事。不过那个小煤窑之所以被查封是因为刚刚发生点事故,六个在井下的人轻伤了两个。”
赫老疙瘩死死盯住田老板,他知道这里还有事不会只是这么简单而且是大事。
“完好无损的四个人里恰好是我手下一个小兄弟的同乡,他跟我说其实那天下井的不是六个而是十个!在另一条巷道里还有四个,四个被埋在井下煤堆里快半个月的死鬼。一号可以舍弃他儿子,舍弃亲弟弟。但是他的弱点就在王秘书那,他所有的黑账都在王秘书手里掐着,而那个电话恰好是王秘书亲自打的。”
中年人心满意足的喝了一口上等的碧螺春,这可是他寻找很久都找不到的机会,没想到因为两个小屁孩争个丫头居然让他等到了。
赫老疙瘩的电话响了是前妻打来的,他连忙接了起来。
“儿子没事了,我想尽快知道是谁干的,官方查不到希望你别让我失望,我要让对我儿子下手的人付出代价。”
说完电话那边就挂了。
中年人对田老板打了一个眼色,田老板把一个档案袋放到茶几上;“大哥这是关于这件事的详细资料,那个煤老板和我手下的老乡都在安全的地方,另外两个轻伤和剩下三个也都安排人控制住了,现场我也安排人保护好了,一号秘书的通话录音也在这里面。”
中年人把资料袋推给赫老疙瘩:“这事你还得求你前妻,她办起来比咱们得心应手。相信她也不想放过害你儿子的人。好好哄哄她,我知道你们藕虽断了丝还连着呢。”
起身拿起那个档案袋,看了看田老板:“连一号秘书的电话都能录音,你确实挺厉害。”
将要走出包间门的时候,他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小田啊,你说董老六吧?配货站生意现在不太好做,少了两条腿更干不了啥。让他领着闺女回乡下种地去吧。”
田老板愣了一下,连忙笑着点了点头:“知道了大哥,这就安排。”
看着赫老疙瘩消失在门口,中年男人掏出一颗烟,田老板连忙殷勤的点着火。
中年人笑了笑:“瞧见没?你是狐狸他是狼,狼要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