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海说完,三人面面相觑,不懂什么意思。
凌云问道:“仙华派消失了?是谁有这么大的实力?莫非是诡踪?”
“回这位大师,据风媒的兄弟所传,是一群黑衣人所为,至于究竟为何,还不敢确定。只是其整个门派无一人生还,江湖谣传均说是诡踪派所为···公子近日又感风寒,老庄主未归,庄内无能守之人,若是诡踪前来,当必灭门,因而公子派在下前来接三位回去···”马大海说道。
惜华、秦嘉,蒋婕三人对仙华派所知甚少。也只听闻几十年前,仙华派还是绝霸武林的第一门派,却不料几十年过去,下场却是如此之惨。
惜华说道:“凌大哥,少庄主是在下结拜二弟,惜华前去相助,以防不备之需,不知大哥意下如何?”惜华说完,看着凌云,似是祈求之意。
这时又一个人说道:“马大哥,你好像是忘了一件事,好像是还有秦少侠的书信。”另外一个人说道。
“我这记性,除了山庄之事,差点把这件事情忘了。禀秦少侠,庄中曾有一封信,信封之上却是秦嘉亲启,少庄主觉察其中定有要事,未曾拆开,还请秦少侠回庄过目。”马大海说道。
秦嘉听到后,十分的惊喜,竟未理会其他人,飞奔而去。
不过数个时辰,众人已经前来庄内。
只见惊天系着披风,一副病态的样子,当看到一个和尚之时,惊喜说道:“在下白惊天,拜见凌云大侠。”说完,便欲跪下,还是咳嗽不已。
“少庄主折煞凌云了,对于仙华派一事,到底情况如何?”凌云忙将他扶起,问道。
“此事前夜发生,昨日听闻之时,本以为是谣传,昨夜收到一位故友来信。”说完,亲自把信交与凌云。
吾弟亲启:
惊天亲弟,为兄行走天下,又到浙西,今日不知身在何处,忽闻仙华派灭门,当即惊恐,即至。已有多人围观,却无一人相助。兄不顾阻拦,进观看望,触目惊心:满眼白尸血衣,惨不目睹。如此手段,当真残忍至极。兄仔细检查,此派百年基业皆被毁坏,祖传秘笈,一扫而空。全门尸体一百九十二具,仅有一人尚有呼吸,此事万分机密,不为他人所知。望弟看在同道之份,前来相助,或从她口中所得,亦是有幸于苍生万民。兄不忍此事就此而过,亦不愿百余人死于非命。孤魂冤鬼,游离于世,特请弟邀人前来,一路秘密护送回庄。如若来人,定当具告之。
——兄辛追
凌云看完,顿时冷汗直流,将信交与惜华等人,平静下后,说道:“如此手段,除诡踪邪门,无第二门派能如此残忍。想不到原本武林平静十数年,竟是暴风雨的前兆!”
“逼不得已,请大哥、三弟位前来相助,凌大侠一来,更是平安无事。我欲派人去接那女子,恐受追杀。所以急请三位回来,恐怕三位又远去,如今能请得众位前来,也是机缘。”惊天悦道。
“二哥,听说还有我的信。”秦嘉见他微笑,忙问道。
“差点把这件事情忘了。”惊天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秦嘉。
秦嘉看见信未开封,朝惊天一笑,说道:“多谢二哥。”说完,便朝众人作揖,退至门外。
众人还在谈论仙华派一事,秦嘉看四下无人,急忙拆开信封,见其中写道:
秦嘉亲启:
自白龙江一别,我四人回到山上,碧华师姐叙说事情经过,说道秘笈被你们抢去,原本送还。师祖不信,便问师姐是否将你们杀人灭口。师姐不语,师祖又见她侍剑已断,便猜秘笈内容已被泄露,便不听劝告,又得知碧柔师姐依旧存活于世,更是发火。师姐一人担当此事,我们三人亦在天月崖思过,无力为师姐说情。师祖若是按门规处置,碧华师姐必是死路一条,碧华师姐曾言公子将行游龙山庄,愿你看到,速救师姐。
——碧瑶
秦嘉顿时面色苍白,朝天清啸。
“出什么事情了?”蒋婕听到声音,率先跑了出来。
秦嘉哽咽不语,她夺过书信,看完后亦是心惊不已,忙说道:“还愣什么,还不赶紧去救她。”
“师妹,发生了什么事?”惜华三人也跟了过来。蒋婕忙把书信递了过去。
“你们怎么会跟月薇堂的人扯上关系?”凌云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
“虽曾听说过有此门派,可也没有人证实过,原来它还真的存在···”惊天说道。
“这个门派有何不同?”惜华问道。
“此派开创之久,有说一百多年,有说三五百年,派中弟子极少在江湖上露面,又因其处于天府乐土,与中原武林更无来往。派中弟子皆是女子,据说是武功深不可测,可从未有人见过她们施展武功。倒是滇池了却门的道士见过···”凌云说完,竟然笑了。
“这是怎么回事,了却门的道士怎么会跟她们扯上关系。”蒋婕好奇的问道。
凌云继续说道:“七年前,滇池了却门不知为何跟月薇堂结下了梁子,月薇堂提前告知,‘夜半三更,倒在梦中;若是起身,倒在剑下。’结果一夜之间那群臭道士都不见了。事后才知,全门上下,筋骨全断,不仅没了武功,还都成了聋哑之人···”
“好厉害的手段,可是这些个女子,也太心狠了!”惊天说道。
“这了却门挂着老子的牌子,却干着孙子的勾当,没把他们赶尽杀绝,已经是网开一面了。”凌云说道。
“这是为何?”蒋婕又问道。
“此派仗着会些武功,欺压当地百姓,污染滇池净水,败坏道家风气,坑蒙拐骗,无恶不作。即使全都杀了,也毫不过分。”凌云说道。
“白二哥,可否借两匹快马?”秦嘉问道。
“可以,只是,你真知道月薇堂在哪?”惊天问道。
“我、我去试试罢,倘若不去,就连见她的机会都没有。”秦嘉说道。
凌云听闻此言,便是想起了云碧。若是当初她不前来静林寺,恐怕连最后一面都见不成,自己这般对她,她还是原谅了自己。倘若当初在峨眉山上痴心守候,想必又是另一番结局了罢。念及此处,不禁伤怀不已。
“凌大哥、师兄、二哥,碧华受苦,秦嘉心里也受难,我前去相救。可是庄中之事,可就真的帮不上什么忙了。”秦嘉又说道。
“三弟无需如此,如此佳人,换做是我,亦会前去。只是前去万里迢迢,山高路远,又不知这月薇堂中会有什么波折,你单身前去,恐有风险,不如多带几人前去如何?”惊天说道。
“男子汉,一人做事一人当,信中让我前去搭救,必不带一兵一卒,二哥心意,三弟心领。只是还请二哥多帮忙照顾舍妹,从小到大,我们从未分开过···”秦嘉说道。
“哥哥,我陪你去不行吗?蒋婕想跟你一起去。”蒋婕看着秦嘉,眼睛中尽是乞求之色。
“好妹妹,相信你哥哥不会英年早逝的。”说完,凑在蒋婕的耳朵边上小心说道:“下次见面,那就是你嫂子···”又朝众人说道:“诸位保重。”
说完,蒋婕跟秦嘉拥抱良久,秦嘉未歇息,直接朝着山高路远的远方奔去···
星夜兼程,不知疲惫。远方心爱的姑娘还在受累,怎能不心急。
秦嘉的心情恐怕比这还要强烈,情不知因何起,一往而深。自当日分别之后,时常夜不能寐,总是想起那几日,虽然她脾气反复,却并不是毒辣之人,反而惹人爱怜。尤其是她踢自己的那一脚,分明是只用了不到三成的功力,可是自己用内功将其脚筋移位,却是为何?
在水中之时,嘴角的那一丝温暖,为何念念不忘?
见她被毒蛇咬伤,为何不惜受内伤而冲破穴道?
这些的一切,大概谁也不能给出答案,若是真的说得清楚,秦嘉也就不会三匹快马换乘,昼夜兼程一千里,也算是‘舍命’相见了罢。
男儿自古亦重情,谁道负心谁道空;三千里路三千月,却无一个是玉宫。
依据所知,到了巴蜀深山之中,路途过于颠簸,马不能前,秦嘉只好翻身下马,说道:“好马儿,一路上多谢你们拼命赶路,若是日后我跟碧华能够重逢,定会万分感谢。现前方陡峭而不能行,就此将三位放生,愿他日归来,还能再见!”
马儿如何听懂他的言语,只是气喘吁吁,低头喘息而已。
秦嘉便施展轻功,发力奔去。
但见此地玉树葱葱,溪水淙淙,数十种鸟儿尽情欢叫,毫无惧怕之意,能在此地隐居,也算是别有一番心思,可是没有路,却是如何上山?
秦嘉救人心急,却寻不得路,不免急的团团转。但车到山前必有路,既然来了,就要看个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秦嘉眼见大树遮天,夕阳似乎也没了踪影,便起身上树,四处观望。就在继续上升之时,竟看见一条路。
还道是自己看花了眼,树上怎么会有路,可是明明前往此处的树枝尽是人为折断,若是山中猴子猩猩,也不会如此睿智罢。
来不及多想,便寻思道:既然有路,便去试试何妨,哪怕是刀山,我秦嘉也要踩个底朝天!
秦嘉竟在树上行走十余里,直到前方没了树枝,才纵身而下。走了十几步,便在一个石刻前站住。
“翠鸣包含天地,山中自有乾坤···”如此力道,恐怕是爷爷也写不出来罢。秦嘉想道。
“来人,有人闯入!”就在秦嘉冥想之际,已有八九个少女出现,围成一团,秦嘉身在其中,紧张不已。
“我不是坏人,你们大可不必这样,我是秦嘉,是来找碧华姑娘的···”秦嘉毫不慌张,缓慢说道。
“你就是秦嘉?你把师姐害的这么惨,姐妹们,把他杀了!”话音未落,长剑早已出手,其他几个少女亦是长剑反转,丝毫不留情面。
秦嘉见状,连连躲避,说道:“姑娘你说什么,碧华让我害惨了,她在哪里,在哪里啊,我要救她,不是来害她的。”
可那姑娘就是不听,其他人亦不理会。秦嘉声音也越来越大,也只是惊动了更多的人。
“住手!”一声令下,无人再动,只见一个妇人出现,身后有二位绿衣女子。
那刚刚领头的女子,咬牙切齿的说道:“星瑞师叔,这个臭男人就是秦嘉。”
“碧云,不得无礼。”她呵斥碧云,朝秦嘉说道:“秦施主,本派开山数百年间,从未有一人打扰,还是请回罢。”说完,语气十分平淡。
“我要带碧华一起走,倘若不让我见她,我是不会走的。”秦嘉说道。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秦公子,你真以为月薇堂是徒有虚名吗?”星瑞怒道。
“这倒不是,久闻月薇堂深居深山,就连世上的待客之道都忘了,我秦嘉还未进门,就吃了闭门羹,你们莫非···”
“莫非什么?”星瑞问道。
秦嘉笑道:“莫非月薇堂真的是徒有虚名···”说完,诙谐一笑。
“来人,将他押下去。”星瑞怒道。待众弟子将他捆绑之后,只闻她轻声说道:“秦公子,方才故意放你走,你竟不识好人心。你分明就是来送死的,莫说是你,就连玉皇大帝,都救不了她···”星瑞说着,给他服下一颗药丸。
恰众弟子在秦嘉身后,只是见星瑞与他细语,却不知与他服用药丸。
“你···”秦嘉咳嗽不已,像是中了什么奸计。
“将他带走,关入暗牢之中。”星瑞喝道。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
可是四下之人毫无反应,似乎也没听见声音,许久,他才把眼睛上的黑布拿下。
四周漆黑无比,竟被关在黑屋子中。
秦嘉又一次感到心寒,月薇堂比他想象中的可怕多了。
“有人吗,有人在吗?”秦嘉大声喊道。只是除了回音,便再无其他。或许是累了,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师妹,给他服下‘寒冰丸’”星月说道。
“师姐、你”那人显然有些不情愿。
“碧华是咱们绿衣部的优秀弟子,本是绿衣部下一任香主。都是这个臭男人,害她成了阶下囚。让他吃这个,是便宜他了。再说,这是堂主之命,也是他活该···”星月怒道。
星瑞不敢多言,便将药丸,打入他的口中。在他周身之处十二经络,均点中要穴,只是秦嘉昏睡,一直未醒。
秦嘉醒来时,发觉自己变成了一个粽子。
本来,自己入睡只是一个诱饵,欲等人进来后听个究竟,可是不知怎样,竟然真的睡了过去。而且意识低迷,大脑沉重,似乎是睡了很长时间。
“你醒了?”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秦嘉抬头看去,是一年老婆婆,一身白衣,面无表情。再看着四周,六名弟子分别站立两侧,旁边一人面色苍白,愁容满面,一副痛苦的表情,似乎不愿多说话。秦嘉心疼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秦嘉沙哑的声音说道。
那女子淡淡一笑,似乎并无异样。
“小子,武功不赖,竟然能够把碧华的软剑震断。你师父是谁?”那婆婆的声音响起,听上去就像身在冰窟窿似得,更加寒冷。
“在下没有师父,一切武功,皆是爷爷传授。”秦嘉答道,一张口,身体似乎变冷了。
“原来如此,你爷爷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那婆婆又问道。
“在下出山之时,曾发毒誓,誓死不将其姓名门派透漏半句,还请见谅。”秦嘉说道。秦嘉越来越冷,全身哆嗦。
碧华见状,更是心疼不已,可是自己亦是口不能言,只是口型像是再说:“别说话,不能说话···”
秦嘉看在眼里,点了点头。
接着,那婆婆又说道:“小子,骨气倒是挺硬的,可是你偷学我派武功,当是死罪,怨不得别人!”说完,双手一挥,两个人就把秦嘉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