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祁十四没有睁眼,也不用睁眼,就知道喝问自己的凶暴之徒都是三清玉虚门的道人。
至于为何给他这个重伤垂死的伤者冲冷水澡,是因为这些修仙者根本不在意底层仆役的生死,对他们来说死上几十个凡人仆役根本不算什么,远远抵不上丢失一头药兽的价值。
玄奘祁十四之所以敢施苦肉计,就是自持二十倍的身体恢复能力,但他可不敢让抓着自己的道士再折腾几下,这厮手劲大得不像人,把自己活活抖散了架,就算小强照样得嗝屁,于是赶紧呻吟着交代道;
“药兽···被,被···胡管事···带,带跑了···他···奸细···打伤了我们···”
含含糊糊说完该说的,玄奘祁十四一翻白眼,就又晕死过去,前世在横店影视城他经常扮演死鬼子,一天都要被‘打死’好几次,所以这下晕得惟妙惟肖,神仙都真假难辨。
那个抓着玄奘胸口的道士将他往地上一扔,急急喊道;“莫让这厮死掉,将他带到戒律司严加询问,诸位师弟,我们速去追赶妖人!”
“是,三师兄,我等分头去追吧!”
就在倒地的时候,玄奘祁十四微开眼缝,瞄了一眼打他耳光的道士背影,牢牢记住了这个昂藏九尺的三师兄以及他的独特嗓音,他也不作咬牙切齿之态,只是将此掌掴之仇记在心上;这位不知名的三师兄看来在三清道门里地位颇高,道法修为必也不俗,十几个耳光下来,只是将他的脸打得红亮如猪头,却连鼻血也没流出多少,再算上他那个七师弟王玉绍,玄奘已经连挨道门两轮耳光了。
是以他也不作多想,只存了一个念头,那就是自己本事大成之后,就将整个三清玉虚门连根铲除,一砖一瓦都不留,彻底还三清山一个青山悠悠、星疏朗月的原生态,半片道毛也不剩。
那位三师兄发话飞走之后,就有随从过来料理善后,将‘昏迷’的小仆役玄奘提出了恶臭扑鼻的窑洞,在他嘴巴里塞了两丸疗伤丹药,又简单包扎了一下他身上的伤处,然后就让药料监的仆役赶过来一辆驴车,载上玄奘祁十四前往峰顶的玉虚宫。
三清山的宗门道士修为高者出门便腾云驾雾,修为低的也大都会运使法器飞行,可没有一个愿意带上玄奘这个又臭又脏的小仆役回宫,甚至连运送他的驴车上都没有道家弟子押送,只有两个老年仆役应付差事,一路照料着他这个无辜受伤的倒霉蛋,也没想着要把他捆绑起来。
就如玄奘判断的那样,虽然药料监被盗有损道门颜面,必须缉拿逃犯挽回影响,但玉虚宫道士们显然没把他这个不懂道术的小仆役当成重点嫌疑人,当然玄奘祁十四也没想过逃走,最起码没偷着有价值东西前,他决不会跑。
驴车顺着山路向上辘辘而行了半个时辰,就来到了云气缭绕的玉虚宫前,两位年老仆役将玄奘从驴车上抬到石阶旁,交付给守宫门童,就算完成任务,赶着驴车返回药料监去了。
而那位负责接收的青衣门童却不耐玄奘身上的肮脏恶臭,离了十几步远便从道袍中抖出二张黄纸符箓,往空一扬,嘴里念念有词,而后一指,那二张黄纸符箓就化为两名黄脸赤身的壮汉,拱手候命。
“你们俩个力士抬上那厮,随我来。”
青衣门童吩咐一声,当先踏进宫门,御风徐徐而行,两名黄脸力士一前一后,扛上玄奘奔跑着紧跟其后。
进了玉虚宫门之后,躺在两名力士肩上装昏迷的玄奘才发现这座宫苑极为广大,四周都是高大的殿堂,飞阁连廊的楼宇房舍,重重叠叠、影影栋栋的不知设了多少重阵法禁制,表面上看那些宫苑山景没什么异常,可是越深入玉虚宫内,周边景致变化就越快,几乎是一步一变,让人说不清看到的是真景象还是幻象,只有紧紧跟定领路的青衣门童,才不会迷失方向。
就这样前行了一炷香时间,不知转过了多少殿堂楼阁,领路的青衣道童总算在一处黑沉沉的殿宇前停下,这座殿宇也是建造在坚硬的花岗岩山体上,整座建筑从上到下与山体就是一体,很多窗阁门户都是岩壁上直接掏挖出来的洞窟,显得异常坚固,殿门前悬挂着的牌匾,赫然就是戒律司三字。
青衣门童在门前朗声高叫道;“宫门执役童子告禀,现解送药料监仆役一名,请四师叔交接验查!”
喊声刚落,就听得殿门一侧的偏门咿呀一声打开,一名头挽道髻,身穿青蓝中褂的年轻女道士走了出来,轻拂手中拂尘道;“这位师弟,典监四师叔已随掌教师祖前往崂山太清宫了,他们参研玉皇宝忏妙法,尚需些几日才能返回,与之同行的还有本宗五位亲传大弟子,故而戒律司暂由我骆典真提点。”
“骆师姐,情况是这样的,”青衣门童禀告道;“药料监最贵重的药兽被盗,四师叔已带人去追了,临行前传令将这名负伤仆役押送戒律司收监处置。”
“此事我已接获巡查弟子的详细汇报,事情大致经过我已了解了。”女道士骆典真说着走上前,仔细望了望力士肩头上‘晕迷’的小杂役,看清玄奘小光头不过十五六岁,脸庞两颊水肿胖大,浑身伤痕累累,污垢不堪,不由叹息了一声,手掐法印,接连释放了几个治疗道术。
一直闭着眼睛的玄奘只觉得脸上一阵清凉,几道温润的微风环绕着身体不断轻拂,身上的伤口和脸上的淤血全都肉眼可见的消肿、化瘀,收痂,疼痛大大减轻了。
耳听那青衣门童惶急的叫道;“哎呀,骆师姐,不需如此,此人身份不过是个低贱杂役,怎值得您耗费真气为之疗伤,况且三师叔亲口下令将他关押起来,还要严加拷问他是不是奸细呢!”
“无妨,”女道士骆典真温温一笑道;“让你的力士把人放下来吧,你可以走了。”
“是,骆师姐,师弟告退。”
青衣门童唯有应命,将玄奘轻轻放在地上,收起符箓力士,施礼离去。
女道士骆典真就那么恬静的站在门前,目送那青衣门童远去后,方才袖中撒出三团白丝锦帕,口中也是翕翕念动法诀,白丝锦帕落地化为了三名宫装侍女,静静听从这位女道士嘱咐道;
“你们将这可怜孩子带到后面,烧上几桶热水给他洗净伤口,备些伤药和衣衫与他换上,然后收拾一间洁净厢房让他好生休养,待他醒来···”
“哎呦~~~”
玄奘就在这时‘恰好’醒了过来,而且‘恰好’面对面望见了骆典真,这位女道士论年岁大概三十左右,论相貌也说不上什么美女,最多算是五官端正而已,可是那从容恬适的神情,双目清澈的端庄,让玄奘看了第一眼就觉得,即使将来自己要灭三清山满门上下,也一定会饶恕这个善良女子以及她的亲眷。
而看了第二眼后,他觉得如果这位道姑总也云英未嫁,过几年自己寻仇上门时不妨施放男神魅力娶了她,只要这恬静温润的知性女子肯嫁他,那么饶恕三清山众道人也未尝不可,毕竟掌掴之仇不算啥生死大仇,到时候一笑泯恩仇,打还那二个亲传弟子百八十个耳光也就算了···
“你醒了,不要害怕,没事了,没事了。”女道士骆典真见光头小仆役睁开眼后,就痴痴呆呆望着自己发怔,不由温慈一笑,柔声安慰道;“药兽被盗的整件事情你是无辜的,想必你这孩子受了很大惊吓,而且也受了这么重的伤,你就安心在这里休养吧,药料监就不用回去了。”
“仙姑姐姐,你真的好善良,好温柔!”玄奘实在是被感动了,情不自禁的哽咽说道;“既然如此,只要仙姑姐姐你肯嫁给我,我也就勉为其难,原谅这些牛鼻子道士了···”
“啊?”女道士骆典真初闻雷人之语,一双剪水秋瞳不由睁圆了,上前摸了摸玄奘的光头脑袋瓜,奇怪道;
“哎~~没发烧啊,这孩子怎么开始说胡话了呢?”
“喔唷,头好疼,我晕了!”满嘴跑火车的玄奘祁十四来了个勇敢告白,说出了真实心声却无法自圆其话,只好翻翻白眼,再次秀演技昏迷不醒。
这里要说明一下,虽然是刚刚见面连名字都不知道,玄奘却是真心想娶这个女道士的,而他见了好女人见一个爱一个也是真的,这货就是个道貌岸然的禽兽,但是禽兽也是有内涵的!
玄奘祁十四就曾发誓绝不做始乱终弃的陈世美,他只不过想组建一个和谐美满的男神大家庭而已,三五个红颜知己不嫌少,十个八个美女娇妻不嫌多,生男生女一视同仁,性福爱多多才是最重要···
女道士骆典真怎知道面前这货的龌龊内心,她凝思想了片刻,也未觉得一个全无法力的小仆役会产生什么危害性,便摆摆手命令自己的符箓侍女道;
“抬他去戒律司水房里沐浴裹伤,好好照料吧。'
“是。”
于是光头小仆役自地上被重新抬起来,最后经过这位女道士身侧时,玄奘眼角偷开一缝,将最关心的重要数据扫进自己脑海信息库里;
“女道士骆典真,年龄二十八至三十岁,胸围73厘米、腰围60厘米、臀围81厘米,胸部略小适用B罩杯,腰细背跃最适合,臀线挺翘宜生男···知性温柔的骆姐姐,虽然现在能看不能吃,早晚你会到我的碗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