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子入座,我不等他吩咐,乖乖地去厨房升火做饭。许是他来得突然,我有些忙乱,笨手笨脚地添柴加火,在将厨房弄得乌烟瘴气之后,终于是折腾出一桌菜。他提了筷子翻着菜:“手艺为何变得如此差?”“嗯?”我不解,他是不应该知道我做的饭是怎样的。他手中一顿“本王是说,你平时就做这样的东西给自己吃?”他夹起菜尝了两口“本王要南下一段时间,你……照顾好自己。”他的话似有几分关心,这着实令我诧异,我于他,不过是一个近侍,还是在盛萧面子下留下的,一个并不合格的近侍。“王爷?”我不确定地唤道。“盛萧要我带话给你。”他的话依旧是冰冷的,想来刚刚只是我的错觉罢了。
他吃得似乎不太开心,而我亦是压抑。傍晚,盛萧竟又来了园中,他坐在屋外竹椅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手中拿了一把剑,剑身小巧,较一般的剑要短些。见我出来,将手中的剑扔给我“我要出去些日子,这剑我偶然得见,觉得不错,便顺手买来。”他理理袍子起身朝我走来“我一个大男人带着不甚好,便宜你了。”说完这话,他已行至我面前“我此行,时日会长一些,你照顾好自己。”我心中蓦地一跳,竟有几分不适,只看着他不动也没有开口,他竟然笑了,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一把将我抱在怀里:“记得练习,不要偷懒。”我心下有几分温暖,却还是动动身体,抽出手反到身后捏着他的手拉开“好好说话,动手动脚做什么?”他手掌靠近大拇指的地方有一块较皮肤红一些的牡丹状的印记。我皱皱眉:盛萧教我辨识草药时,我曾见过他的双手,并不记得他手中有印记。这是?他似乎开心不少,又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我总觉得司空肃和此事有些什么关系,第二日一早便赶去他院中打算问一下这件事,却被告知他已经离开了。今日阳光很好,宜晒太阳,宜出游,宜睡觉,可是为什么我一点都不开心。偌大的王府我逛不到头,遇到的侍女、侍卫都对我礼遇有加,可是我还是一点都不开心。盛萧走了,不对,或许他并不是盛萧,那个与我一同吃饭,听我谈天说地的或许并不是盛萧;司空肃也走了,那个会指使我、会对我挑刺的煜王也不见了。没有什么,只是突然有些落寞而已。
在王府里,没有什么事是真正需要我做的。拿起扫帚时,会有人赶来夺走说“姑娘去歇息吧,这种事奴婢来就好了。”提起水壶时,也有人抢走“姑娘去休息吧,这里交给奴婢。”在这忙碌而井井有条的煜王府中,我竟闲得有些格格不入。
元丰四年,五月初十,我遇到了前世今生的第一次刺杀,虽然目标并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