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皇帝!
陆雪亭只觉得大脑一阵晕眩,说不上是喜悦还是单纯的被这几个字给弄了个昏头昏脑。他本以为王爷最多将自己赐给一个不知道排到多少号的皇子。毕竟皇帝哪个不是后宫佳丽千千万,膝下子孙肯定也是多如牛毛,以前自己还瞎想过是不是有些糊涂皇帝连自己有多少个儿子都认不清,会不会哪天有个孩童蹦蹦跳跳跑来叫爹,却被他当成野孩子一刀给斩了。
然而前一刻还是流浪医生的自己,兴许不久后就能成为万人景仰的皇妃,万一未来的夫君倾倒于自己的姿色和才干,说定还能弄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当当。想着想着竟然不自禁笑出声来。
这一声笑顿时给肃穆的济宁宫染上了一抹尴尬,回过神来的陆雪亭看着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太后,顿觉失态,连忙装模作样的给老太后把起脉来。这一诊顿时让陆雪亭飞出去的心收了回来。
有人下毒?陆雪亭心知这是皇宫内院,有些事不便明说,只得对林公公说:“劳烦公公差人去取金针510根,绿豆三钱,糯米三钱,老酒一罈。绿豆要碾成粉末,糯米整粒泡于酒中。此外屋内需要安静不准任何人打扰,还要劳烦公公给我搭个下手。”
“无妨,无妨。”林公公闻言,急忙差人将所需之物取来,又将屋内众人遣了出去,这才说道,“陆姑娘是不是有话要对咱家说?”
陆雪亭点点头,暗道林公公深懂人情世故。
“老太后这病绝非一两日能染上的,顽疾根深蒂固,五脏六腑已然浸透,不超三天就要深入骨髓,毒取心脉,那时候可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林公公闻言大急,忙到:“此时可还有救?”
陆雪亭示意他不要着急,微笑道:“我既然说出这话,自然还是有救的。师傅曾传我金针八法,专门就是用来排毒的,再施上几味草药立马药到病除。”
“那可好,那可好,陆姑娘需要什么尽管对咱家说,皇宫中最不缺的就是那些名贵药草,稀奇玩意儿。”
陆雪亭摆摆手:“需要的东西可都在这里了。再名贵的药草在这里也不顶用,老太后已经虚弱至极,如若因为药力动了心脉那可就得不偿失了。绿豆糯米虽是寻常物,但是能解百毒,配上极易吸收的老酒,最适合现在老太后的状况。等体内毒素排净,再开上几副补元气的草药,老太后依然能够生龙活虎,说不定还会因祸得福徒增数年寿命!”
“还……还能增寿?”林公公啧啧称奇。
陆雪亭解释道:“老太后身体里的毒原本是一些草药的药力,只是不知是别人有心为之,还是无心之失,配以其他补品之后就变成了慢性毒药。此毒潜伏性极强,而且极难排除体外,久而久之就成了要命的活阎王。经我金针八法后,取其糟粕留其精华,自然可以强身健体,益寿延年。好了,现在我开始施针,公公听我指示行事。”
陆雪亭和林公公皆是深吸一口气,专注异常。
只见陆雪亭妙手上下翻飞,一根根金针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准确无误的扎进了穴位,一扎一拔就见一滴滴黑血渗了出来。
“糯米入口!”
林公公不敢怠慢,急忙抓起一把浸过老酒的糯米,送入了太后口中。
金针一根根的落在太后身上,每扎一根陆雪亭都会轻捻一下,将自己精纯的内力输进去,逼出深藏的剧毒。
八法已然进入第四法,陆雪亭的额头上渐渐冒出了汗珠,不间断的使用内力已经让陆雪亭开始吃力起来。
老太后口中的糯米已然换了一次又一次,盆中老酒也早已浑浊不堪,但是老太后渗出的鲜血依然漆黑如墨。
第四法完成,老太后状态依然不见好转,而陆雪亭已经是满头大汗,待得第五法快要完成,内力便再也接济不上接下来的第六法,大急之下竟然断了心脉,硬生生凭着一口气,将五法的最后一针施了下去。自己却也口吐鲜血不省人事。
等她幽幽转醒,外表虽然一般无二,但是身体里的灵魂却是换了个主人。可怜她的皇后梦还没有完成,便将这个历史重任交在了现任陆雪亭的手里。
此刻陆雪亭的心里如巨浪翻滚,说不上什么滋味。但眼下也只有先治好太后的病再做后续的打算了。
再次来到陌生又熟悉的地方,陆雪亭有些感概,凭着脑子里破碎的记忆,她知道这是太后的寝宫,自己这条好不容易活下来的性命,接下来就掌握在老太后的手里了。
唉?等等,自己似乎不用死,但是要嫁人?赢了也要嫁人?折寿,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感受着大脑里纷乱的信息,陆雪亭只觉得前途黯淡。
但活着总比死了好,陆雪亭如是安慰道。
定了定心神,陆雪亭走到老太后床前,翻翻眼睑,看看舌苔,又把了把脉,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虽说前世是个精神科医师,但是在校那几年,内外科也是颇有研究,中医领域谈不上精通,但是也远胜寻常中医,在加上这一世陆雪亭的记忆,老太后这病请在她眼里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只不过金针八法不能再用,自己虽有内力但是脑中却没了催动的法门,在加上心脉受损,此刻的陆雪亭已然成了一个空有一身内力的常人。
“林公公,侧院的王爷可是太后的亲儿?”
林公公不明所以,点头道:“自然是的,不然怎么会亲自在侧院候着。”
陆雪亭点点头:“我先前心脉受损,眼下金针八法是不能再用了,想救太后唯有将王爷请来于此,我有一事相求。”
林公公不敢怠慢,只待片刻便将镇北王请进了寝宫。
镇北王先是参拜了太后一下,然后起身说道:“林公公说陆神医有事相求,难不成……”说着,他指了指老太后,眼神射出骇人的冷锋,意思不言而喻。
陆雪亭被这骇人的目光摄的汗毛倒竖,强压着不安说道:“老太后自然是有救的,只不过要看王爷敢不敢伤了自己的贵体,放些血了。”
“放血?”镇北王有些莫名。
陆雪亭稳了稳心神,说道“老太后脏腑内的毒已然排净,唯独这血液里的毒顽固异常,想要去毒,唯有换血。这血还不能是寻常人的血,必须是自己的亲近之人,非父母儿女不可。”
“哈哈,那有何难,上刀!”镇北王闻言哈哈大笑,捋起袖子,尖刀对着手臂就是一划,鲜红的血液立时流了出来,不出片刻就流了小半个铜盆。期间竟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四下的众人皆是被这血腥的场面吓得魂不附体,更有甚者直接跑到屋外呕吐起来。那张士方何时见过此等场面,脸色早已吓得煞白。
鲜血有了,接下来就是输血的器具,要是搁在别处恐怕把血放臭也找不到替代的东西,好在宫中稀奇玩意儿众多,东拼西凑,硬是弄出了一套简易的输血器具。
陆雪亭一边给老太后输血,一边要断断续续的给老太后放血。前前后后又忙活了两三个时辰,老太后渗出的鲜血这才变成了常态,面色虽然还是有些惨白,但紫黑的唇色已然褪去。待得林公公将煮好的绿豆粉端到床前,给太后送下,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太后竟然幽幽醒了过来。
寝宫内欢腾一片,唯有张士方几人脸色灰败。
又一碗汤水下肚,老太后靠着被褥坐了起来,四下打量众人,缓缓道:“这几日辛苦你们了。”
林公公激动的两眼含泪,“主子有事,奴才们自然得时刻伺候着。倒是辛苦了王爷千岁,这几日在侧院,连眼都没合上几下。”紧接着,将这几日所发生的事情一一讲述了一遍,唯独漏掉了打赌之事。
太后欣慰的点点头,看着镇北王手臂的绷带大感心疼:“我儿辛苦了,为娘已然无碍,你大可放心。赶紧回去歇着吧,看你这几日如此劳顿,为娘心里也不好受啊。”
“百义孝当先,儿臣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罢了。不过既然母后开口,儿臣自当退去休息。只不过在这之前,儿臣还有一事禀报。”说着,镇北王上前,将陆雪亭与人打赌自己做保之事说了一遍。
老太后听完,眉头一皱,四下一打量,就见一个出落的水灵灵的姑娘低头站在一旁。
“你可是陆雪亭,陆姑娘?”
“民女正是。”陆雪亭嘴上不卑不亢,心里却已经翻了天,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这尊佛爷。现在的她只恨自己宫廷剧看的太少。
“抬头给本宫瞧瞧。”
陆雪亭缓缓抬头,一下就撞上了老佛爷审视的目光,陆雪亭心中一紧。这是何等锐利的眼神,饶是自己见多识广,也不曾见过这样的眼神。只是一刹那的功夫,自己就像陷入漩涡中一般,被太后看了个通透,哪像是一个刚刚从鬼门关走过的人。
太后点点头:“出落的倒是很标致,既然从医那言行自然是大方得体的。出身虽说差了些,但你救了本宫一命,本宫这就传旨封你为鹿亭郡主,这桩婚事也就这么定下来吧。要是以后谁敢说门不当户不对,本宫第一个不答应。林公公,马上差人去趟太子府,给陆姑娘腾出一个院落,只待本宫身体恢复就挑个良辰吉日,把事儿给办了吧!”
“喳!”林公公领命而去,临走前还不忘对着陆雪亭使眼色,意思是快点谢恩啊。
陆雪亭恍然大悟,急忙跪地拜谢:“谢太后恩典。”
“免了,免了。本宫乏了,就不留你们了。我儿啊,烦你遣几个侍卫,送陆姑娘回府去吧。”
“儿臣遵命。”
待得出了宫门,陆雪亭还是没有缓过神来。先不说莫名其妙的穿越,单是这几个小时发生的事情就足够拍上一部电视剧了。
若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自损心脉用命补上了五法的最后一针,排净了五脏六腑内的最后一丝毒,恐怕自己也无力回天吧。只是她为什么要拼了命也要救人呢?医者仁心?她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更加有趣,不过是一个赌注,竟然让一介草民扶摇直上成了未来的太子妃,宫中选妃难道向来如此儿戏?
再加上这个自己听都没听过的朝代——大江朝,总觉得像是活在梦里一般。、
思绪杂乱,自认聪明的她不由得纠缠在了其中。
“算了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顺其自然吧,当务之急就是赶紧寻找安安说的九凤朝天簪,如果她说的没错,这应该就是我回去的钥匙。”想到安安葬身火海,陆雪亭又是一阵黯然神伤。
“小姐,小姐!”一阵急促的叫喊,打断了陆雪亭的思绪。
寻着这个熟悉的声音望去,一张略带焦急的俏脸映入眼帘:“晓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