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宫里就有昌平公主胡闹,陛下为了她抛开一众商议国事的大臣的传言。听说还有那忠心的老臣谏言,说陛下不该纵容昌平胡闹,哪怕过往陛下与昌平有那莫大情分,也该以国事为重。
没错,我就是公主昌平。大毅开国至今,唯一一个不是皇族血脉,又不姓赫的公主昌平。
至于缘由,这要从很早很早以前说起。
彼时先帝在位,有奸臣拥兵自立,叛军攻至皇城,先帝带后连夜出逃,后身怀六甲,在逃亡途中临盆,生下一子。为了极危之时,不被叛军一网打尽,也为皇室正统留下一丝血脉,就说后因奔波而伤了龙胎,产下死婴,暗里遣了忠心的侍卫护送皇子另走他道。
谁知消息走漏,叛军一边追杀帝后,一边派人去截初生皇子,侍卫忠心护主,死伤殆尽,最后一人走投无路之时,只能将皇子暂交与无知农妇,自己去引开叛军。最后九死一生,逃出升天的侍卫回转寻找皇子,那农妇却因战乱逃离不知所踪。
此时帝后逃至边城,边城将军季全领军助帝杀退叛军,帝后重归皇城,那仅存的护卫皇子的侍卫将皇子失踪的消息报于陛下,就因伤重身死殿前。后闻子失踪,大悲,殁于三月之后。
其后帝立专司寻找流落皇子,又改年号为太康。
而我与赫怜君第一次相遇,就在太康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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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康十二年,我九岁,赫怜君十一岁。
我是富户家的千金,他是乞讨为生的乞丐。
那天我与长我五岁的二哥偷偷出府,无意走散,又迷了路。
“喂,你知道萧府怎么走嘛?”母亲一直教育我要知人心险恶,所以我不敢贸然问路,看到路边蹲着的个小乞丐,看着与我一般大,面相也不凶恶,穿得虽然破旧,一身衣物浆洗得却很干净,就用鞋尖踢了踢他摆在跟前的破碗,看他注意到我,就摸出一块碎银子在他眼前晃了晃:“带我去,这块银子就是你的了。”
那小乞丐看一眼银子,又看一眼我,眼睛微微一眯,显出几分肖似我爹与人谈生意时的神情:“你先给我银子,我再带你去!”
我不加犹豫的将银子往他的破碗里一丢,银子撞击碗壁发出坑另哐啷的响声。那个小乞丐以我不能想到的灵活连碗带银子单手一捂,又反手往怀里一揣:“跟我来!”
小乞丐一骨碌爬起来就走,我隔着一丈远跟在他身后。
走了不到半刻,小乞丐停下来,指着一家酒楼说:“你从酒楼左边拐过去,就是萧府大门。”
我将信将疑,觉得不太对,但我家这是新买半年的宅子,我又鲜少光明正大的出府,多是和二哥从采买的角门偷偷溜出来,所以对正门附近有什么倒是不太清楚。正待让那小乞丐将我送到门口,那个家伙就像条泥鳅滑溜的钻进一条巷子不见了。
而我拐过酒楼左边,只见一扇红漆大门,门楣上挂一牌匾,牌匾上书两个大字:“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