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雅出了县衙,又往李记绣庄赶去。刚到门口,就见两个壮丁样的人从里面出来。
“这人死了,不是要停尸七天的吗?这家怎么这么急着下葬呢?”
“谁知道呢?别人的事别瞎操心,我们只管办事收钱就行。”
锦瑟见格格蹙着眉头,注视着那说话的二人,便主动迎了上去。“两位小哥,有些事想跟你们打听打听。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两人来回看了她们几眼,见这两女子穿着不俗,又坐着轿子,便点点头,随她们去了附近的饭馆。
饭馆楼上的雅座内,冰雅急急地向他们询问,“你们刚才说的可是这李家的李棉青明儿个就要下葬?”
“正是。”锦瑟往那说话的人那塞了几粒碎银。那人收了银子,又补充道:“听说是前儿个早上才过世的。”
冰雅点点头,道了谢,示意锦瑟送他们下去。自己一个人沉浸在思绪里,不再说话。师爷的话既合情合理,也有理有据,她无可辩驳。但总觉着,青儿不应该会就这么消失于她的生命中。青儿于她,就好似那流星、稍纵即逝,还未及璀璨光耀,就已经陨落。
如果师爷说的是真的,那么李家的人何必那么急着举行大殓?师爷的分析头头是道,若是照着师爷的逻辑来分析,青儿却是像是自杀的,有充分的理由、也有证据。但青儿若不是自杀的,那么李家和县衙多半是串通的,又或是自己遗漏了什么细节?究竟是什么呢?究竟是谁,又为了什么要杀青儿呢?她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呀!
“锦瑟,你说人会为了什么而杀人呢?”冰雅听见开门声,一边手蹙着眉、撑着头思考着,一边问道。
“为了自己想要的。”轻柔而又十分肯定地应答。
“想要的?”以前电视里的分析常常是钱或感情,对了!“钱!是钱!”冰雅啪的一掌拍到自己的大腿上,痛……下意识地揉了揉,继续着自言自语:“为了李记绣庄?不对,不对,但青儿没有继承权的啊!”想到此,又开始摇起头。到底是什么呢?自己又遗漏了什么呢?
“她的侄子在她死之前听见她大哭的声音。”师爷的话,跃到了她的脑海中。对了!伤心,她死前一定是伤心的。什么可以使她伤心?想起青儿初见时的眼泪,莫非……她家人又逼她?“九阿哥?对了,九阿哥!他干吗在青儿死了后,往青儿家送东西?除非……他心里有鬼!”
“不会是九弟的!”胤禩说着,递了杯水给她。
冰雅看来人是胤禩,倍感意外地接过水杯,一口气喝了下去。 “啪”的把杯子放在桌上,不满道:“你凭什么那么肯定?”。这水真是让人越喝越渴,抓起吊壶自己倒了一杯。
“你想想看,若他真要是杀了人,何必明着差人去送东西,只要私底下和那家人私了就好。这不是明摆着让人揪小辫子吗?”胤禩从容得微笑着说。
“他是你弟弟,你当然帮他说话。”冰雅轻轻地嘟哝,就是看不惯他们这一家子都喜欢偏袒自己人。
胤禩弯着眉眼,看着冰雅。须臾后,说道:“换作是别人,我也会这么说。”边说着,边提了壶帮冰雅的杯子里又注满了水。
她拾起水杯、饮了下去,“你怎么会来这里?”不会是跟踪我吧?
“这事别再插手了,交给官府吧?你若是不放心那宛平县县令,就让人去顺天府报个案。”胤禩并没有回答她,又说起了青儿之事。拱极城,属宛平县管辖范围,再上级就当属顺天府了。
冰雅低着头、把玩着手里的水杯,想说官府的人真的可靠吗?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想他毕竟是皇家的人,不该说的话还是少说的为妙。点点头、也只能如此,而且自己的力量毕竟卑微。
“咚、咚、咚……”顺天府的堂外,鼓声一下下有节奏地响起,深沉有力。
一小厮从门里探出脑袋,略带不悦的说道:“什么人击鼓?”
冰雅放下鼓槌,挥手示意锦瑟不要开口,抢在她前面说到。“来报案的,有冤要伸。”
“来这里都说有冤的。”那小厮翻翻白眼,跨出门槛,堵在门口。“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你是什么身份?!你知道你……”锦瑟气鼓鼓地站到了冰雅的前面,冲着那小厮嚷到。
“你拿这份状子进去给你们大人,我们在外面侯着。”冰雅打断了锦瑟,微笑地递过胤禩替她写的状子。心道我倒要看看你这府尹是办事的,还是吃闲饭的!
小厮把状纸往袖口里一塞,说道:“我们大人正在厅里议事,状子我替你收着了,你明天再来吧!”
“我劝你快去通报,晚了要是耽误我家……我家小姐的事,怕是你们大人都担待不起。”锦瑟看那小厮磨磨蹭蹭的样子,心里就升起一团无名火。
小厮白了锦瑟一眼,钻进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