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柱香的辰光,小厮急急地奔了出来,到门口对着格格赔着笑脸,“小人有眼不识‘庐’山,格格请!”
“还真够鲁的。”锦瑟掩嘴笑道。
冰雅莞尔,随着小厮一路穿过三重门,绕过大堂,到了间十分隐秘厢房的门口。小厮摆了个十分恭谨标准的姿势,“格格请!”
她推门而入,发现厅内正坐着两个人,另一个人站在边上。顺天府府尹迎了过来,“格格快请坐。下官萧永藻见过格格。”
“大人多礼了,冰雅见过大人。”她行了个礼,走到那坐着的二人面前,又施了一礼请安。
见格格坐下后,萧大人道:“格格多心了,这案子宛平县令刚才派人呈上来了。老夫已经看过卷宗,确实没有什么疑点。”
“月儿,青儿的死,你只是一时无法接受。这件事既然县令和府尹大人都说是自杀,那就多半是不会错的了。”太子爷用安慰小孩子的语气说道。冰雅毕竟是他表妹,他外公和冰雅的外婆是亲兄妹。又因其母后赫舍里氏过世的早,无论是朝堂上还是庙堂外,对母家总有多有仰赖,相互扶持。有这层关系在,平日里,他对待冰雅总是相对偏袒些的。
“表哥,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什么细节我们忽略了。青儿若是自杀的,他们又何必那么急着盖棺下葬?而且……而且九阿哥干吗没事要在青儿死了后,给他们家送东西?”冰雅一时情急,犹豫着,最终还是把九阿哥的事说了出来。
“你是不是嫌那丫头死得太‘清白’了,一定想编排个别人是他杀的说辞出来?”四阿哥冷笑着说。
“李家人想要早点入殓,怕是另有原因的。”萧大人赔笑着说,“可能是想继续开门做生意吧?”
冰雅蹙着眉,太子、四阿哥和八、九、十他们不是应该不合的吗?怎么此时,却又帮着那死老九说话啦?!反正雍正爷是不好得罪的,不然也不知道他要记恨多久。转向萧大人道:“这么说,就是这顺天府也没能力受理了?”
“月儿!”太子开口训斥。
四阿哥讥笑道。“她要是不揪出个凶手来,怕是不会罢休的。”
“你们不查,我自己查!”一气之下,夺门而出。砰地,连带甩了下门。
夜晚,更深露重。月光洒在石青铺的街巷上,映衬着那露水、散发出隐约的光芒。风,呼,呼,呼地吹过,或远或近的酒幔肆意地起舞,操控着渐渐阴沉的夜。周边的巷子里,黑,张开血盆大口,欲吞噬着什么。零星的行人提着灯笼,匆忙地赶着自己的路。
子时,冰雅走在大街上,心底打着鼓,浑身颤栗。有两次迎面有人提着灯笼走来,她都想掉头就跑,但一想到青儿,就觉着自己不该那样放着不管。鼓着勇气,心底却十二万分的虚空,好似只纸老虎,一戳就破。
站在“李记绣庄”的匾额前,她一度以为那是“李记义庄”。寒风飒飒地从颈项间滑过,冰雅缩了缩脖子,用匕首从门缝中自下而上地划过,划到一半却被卡住了。愣了一会儿,按住自己砰砰狂跳的胸口,暗道,不会真的碰见什么邪门的东西吧?解释,她努力地用科学去解释。唉!以前看电视里都是这么撬古人的门的,今天轮到自己却不管用了,电视这玩意儿还真不是可以信的东西。
冰雅绕到后门,正想用匕首再试试,轻轻一碰,门却吱哑地开了。她满腹狐疑地跳进去,轻轻地掩上门。凭着印象,蹑手蹑脚地往灵堂走去。原本白色的灵堂,在月光的照耀下却呈现出蓝色,忽明忽暗的蓝,小小的烛火在其中跳跃着。
前脚刚一踏进灵堂,就听到远处有脚步声急急地往这边赶来。“唰”得她被人紧捂住嘴,揽腰往角落里一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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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表哥一说,八的媳妇都谣传是九的表亲,我考证的时候,反倒发现她和太子是有亲缘关系的。她的外婆和太子的外公是兄妹,在现代这样的关系我们都还是往来熟悉的,在清朝眼皮底下的人又如何能忽略呢?何况太子的母亲过逝早,和母家的人关系一向很好。她外婆是指,抚养她母亲长大的安亲王的继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