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西照时分,他们正一路走着,胤禩面向太阳、微皱着眉、问到,“你明天真的要教舒淑学骑马?”
“当然啦!”冰雅昂起头,骄傲之情满溢。
胤禩满目担忧,言语中却夹杂着些许调笑,“你别人没教会,倒把人给摔了。”
“我的骑术有那么糟吗?”冰雅抬起一只小拳头作势要打,嘟着嘴嗔道。
胤禩抓过她另一手说道,“没”。
冰雅看着胤禩的眼睛,看见那里面有着自己的影子,却似乎又从里面看见了胤禩的影子。两人就这样望着有些出神,片刻后,冰雅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呆呆地望向自己的脚尖。胤禩把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闭着眼呢喃了句,“就是常常毛毛糟糟的,让人不放心呀。”
冰雅感到有热气呼到她的脸上,脸颊飞速染上两片红霞,映衬着远处的落日,“禩?”
“恩?”胤禩依旧闭着眼睛,低沉地回应了一声。
“你明天别过来好吗?”冰雅依旧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
“为什么?”胤禩突然睁开双眼,不解地看着她。
“我怕你过来我会……反正你就别过来嘛!你不过来的话,我明天一定教会她!”冰雅一时语无伦次起来,不知该怎么说好,反正她就是想明天一天里把舒淑给教会了。她就是要让人知道她不仅骑术好,还能把人教好。她可不是他们眼中只懂“嚣张跋扈”的主子,也不是那只仗着玛法的身份和皇上的宠爱就在宫里骗吃骗喝的丫头片子。
远远的,夕阳把那两个人儿和两匹马的身影拉得老长。马儿饶在人儿的身边,时而吃着草,时而昂起头、满意地嘶鸣一声。
夜渐渐沉了下来。
“郭继功,你看札穆这个人如何?”包子样的帐子内,康熙爷坐在案前,抬起头看向一直在边上侯着的郭公公。
郭公公正愁着不知该怎么跟皇上提札穆,皇上在这个时候问起,莫非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他垂下头,不敢支声。
皇上看他犹豫不决、踌躇不定,便放下御笔说道:“有什么话,旦说无妨。”
“札穆不愧是哈萨克的贝子,单是看他能徒手从虎口把七格格救下,就知道他实为勇猛、武艺过人。还真让奴才想到那戏里的武松呢!”郭公公如实地夸起了札穆。
“哈哈!”康熙满意地笑了起来,“这札穆确实胆色过人。朕看朕的宜尔哈和他也挺配的,只是不知宜尔哈的意思如何。”
“皇上,奴才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郭公公顿了顿,见皇上点头,就直往下说开了去。“皇上若是有意要招札穆为额驸,不如先让他往军中锻炼个几年。一来有了军功,也好封赏;二来把七格格指给他之前,也好仔细观察下是否信得过。像札穆这样的勇士、定能为皇上立下赫赫战功。”
“郭继功你现在的心思倒是越来越缜密了。现在噶尔丹正蠢蠢欲动,没准又要打仗了。札穆若是能立下战马功劳,朕把宜尔哈指给他也好有个妥帖的名目。”康熙深深点头,心思飘向远处。
另一处的帐子里,单儿疑惑地看着自家的格格,“格格,你明天真要和冰雅格格去学骑马?”
“呵,那当然要去的。”舒淑挑挑眉,嘴角擒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单儿仍是不明白格格的心思,想到那冰雅格格的得宠样子,不免替自家格格抱不平。“格格明明会骑马,何必放弃今天这大好的表现机会?平白让冰雅格格得了光去。”
舒淑一脸的不屑,“哼!她还真当我不会骑呢,好歹我阿玛是个三品佐领,满人的女子还有不会骑马的理?真是个大白痴,也不知这么多人为何还把她当作块宝。明儿就要看看,他们还怎么宠着她。”随后又贴着单儿的耳朵,嘟哝了几句。
夜凉如水,月亮也半迷着眼歇息着。马厩中却偶尔可以听到马儿的嘶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