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王八禩!”冰雅挥手又要打他。
他擒住她的双手,反身将她摁到假山上,温柔地笑着。酒窝再次爬上脸颊,只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她不知怎的,脸上染了红。似一滴桃红墨汁落到生纸上,一点点地化开,成了夜色下悄悄绽放的桃花。而被有心守侯的他,看见了。
他垂首闭眸,吻了下去。
她双颊发烫,却紧咬住压根,不肯松开。
他一手抓住她的双手,另一手,伸到她身后,紧紧抱住她,似要把她揉进心窝里去。没有去使劲巧开那齿贝,只反复吻着那两瓣朱红色的唇。像个孩子,只把甜甜的饭团含在嘴里,时不时地反复咀嚼。
她忽然松开了嘴。
他的舌趁势滑入,欲索取些什么。
似那宿世的因缘,纠缠不清。
情至浓时,她猛地咬了下去,却又犹豫了片刻。
他向后一退,抱住她的手抽了回来,往嘴上一抹。舌尖隐隐作痛,却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冰雅委屈地紧咬住下唇,那神情仿佛方才被咬的人是她。
胤禩微笑着柔声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你,要娶别人的?!”那夜色下的酒窝,显得格外醉人。
“我就是听见了,你还不承认!”冰雅侧脸瞪眼,努起嘴儿。
他看着她万般委屈地样子,忽道,“我那天——和舒淑的话,你都听到了?”
她默不作声,一动不动,只那胸腔不断起伏。良久,道了声“是”。
胤禩的手松了松,却未撒开,依旧握着,仰天叹了口气,背缓缓地靠上假山。“那时我,确实很想娶她。不是不爱你,只是……很想帮她,想帮她。想让她幸福。她和额娘那样像,我,我想帮她,不想她像额娘那样,郁郁寡欢。小时候,大额娘她,也就是惠妃娘娘曾说过,如果不是我,也许额娘早就死了。宫里的人都瞧不起额娘,骂她贱,骂她狐狸精的,都有。有一回,我打了太子的奴才。那日,我偷跑去看额娘,正好撞见他们骂额娘。我一时气不过,就扑上去揍了他们,结果……和太子打了起来。皇阿玛本来要把我关进密室的,可是,惠妃娘娘求了情,说她会亲自管教我。她狠狠地打了我一顿,要我记住那一天。”
冰雅微蹙着眉,一声不吭地看着他。
胤禩朝她微微一笑,“没事的。早就不疼了。”
“谁关你疼不疼了!”冰雅别开脸。
胤禩探手把她揽入怀里,双眼注视着前方,思绪似是飘去了很远的地方,“大额娘说,只有我听话,好好学习,额娘才会开心,才会过得好。从那日以后,我不再偷跑去看额娘,每日放了课,就直接回翊坤宫背书。大额娘说皇阿玛小时候都是背一百二十遍,我就暗暗下决心要背它个二百二十遍……”
冰雅忽然用力回抱住他,把头埋在他怀里。
胤禩低首,在她发上轻吻了一下。继续说道,“舒淑最近被宫里的人说得蛮惨的,我只是,不想看着她向额娘那样。其实她也挺好的,你那时被关起来,她帮了我不少。不然也没法子那么快查出来,是谁栽的赃。”他把头枕在她的上,“……可是如果让我不娶你,我又如何舍得呢?!”
冰雅默不作声,耳畔充斥着心跳声,一时分不清哪个是谁的。忽然局促地推开他,垂着脑袋道,“我,我们,出来有些时候了吧?再不回去,他们要担心的。”
胤禩轻笑,拉着她原路返回。
她忽然停住脚步,扯住他,问道,“对了,你们前面说那戏是不是不能听?”
“没事儿,一起看吧,大不了就是挨皇阿玛一顿板子,再关到密室里去。”胤禩轻松道。
冰雅手一紧,侧首瞪他,“大不了?”
“对!大不了!”回首朝她轻松一笑,“有我在呢!”
二人笑闹着往戏台去,半路上却拾到那帕子。冰雅手里来回扯着那锦帕,思索道,“咦?我刚明明有看过,这边没有呀,什么时候又冒出来的?”
“得了!你只顾着想我,是不是喜欢你。当然没瞧见。”胤禩摸摸下巴,扯下那锦帕,塞进袖子里。
冰雅白了他一眼,却被他扯了跑起来。胤禩拉着她,拼命跑,仿佛诺大的天地,就只有他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