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直躲在暗处,窥视他们俩的人,看到二人跑走,正欲追上前去,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捂住了嘴,往黑暗中拖去……
那女子被丢入一个死角,黑衣人扯下脸上的布巾,注视着他身前的女子——那正是舒淑。
舒淑背贴着墙,瞪大了眼瞧他。是他,纳达齐,那个陪她去大牢的男人,那个总是跟在她阿玛左右的男人。
“嘘!”纳达齐迅速朝她做了个手势,警惕地四处张望。周遭静悄悄的,只有时不时飘来唱戏的声音。
纳达齐一松手,舒淑便推开他,翻了个白眼,“你怎么来了?”说着,整了整衣裳。
他轻笑了下,握住她的手,“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儿。”转身,朝东华门走去。
舒淑下意识地被他拖着走了段路,边问道,“去哪?”
纳达齐拉着她一路走,边警惕地眼观四方、耳听八方,“你不想离开这吗?”他头也不回的说道。
“出宫?”舒淑一惊,惊惧地看向他,“你疯啦?!”她用力甩开他的手。
他难以置信地紧盯着她,“难道你想一辈子待在这里,做那个老男人的妻?和那些女人一样,夜夜等着自己男人的垂幸?!哦,对!不是妻,该说是妾!或者——连妾都不如!”
“那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她别开脸。
“是!是我多事!”他哼笑道,“我以为我了解那个为了阿玛多看自己一眼,而努力让自己做到冷血无情的小丫头。自以为了解她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错了。她想要的不过是和其他女人一样,不过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不过是红墙里鸟笼子的生活!”
“你什么都不了解!”舒淑双手一甩,一句话冲出口,便绷着脸、急喘着气地,一言不发。
纳达齐欠身凑近她,轻缓地道,“如果你不想回府里,我们可以不去。想去草原也好,去江南也行。只要你想,我都可以陪你去。马匹如今就在外头侯着……要去要留,全凭你一句话!”
清夜悠悠,曲意悠悠,婉转而凄清。远处隐隐传来戏子尖细幽咽的唱腔,“……君恩如水付东流,得宠忧移失宠愁。莫向樽前奏‘花落’,凉风只在殿西头。……自入宫闱,过蒙宠眷。只道君心可托,百岁为欢。……一朝逢怒。……天那,禁中明月,永无照影之期;苑外飞花,已绝上枝之望。抚躬自悼,掩袂徒嗟。好生伤感人也!”
舒淑思绪半饷,忽道,“好!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