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凯旋到叶家去看叶莫,却见莫韦守在外厅,见她来行了大礼。宁凯旋不想搭理他,白羽正好出来,看见她忙说:“你来了。”
“五六天了,我来看看怎么样了。”
“好多了,你进来看看。”白羽满脸的笑意,难掩苍白的脸色。
叶莫见她进去便想坐起来,被她制止:“可好些了?”
“破肢残躯,怎能劳秋烈王大驾。”叶莫虽然虚弱,但四十岁成熟男人的魅力丝毫不减。
“伯父是见外了。”她转身问白羽:“计云天呢?”
白羽说:“他白天去大理寺报到,当值以后再来,也就晚上了。”
叶莫道:“连累这孩子吃睡都不得安宁。”
宁凯旋说:“哪里,都是他应该的,从明天起我先放了他的假,先把伯父照顾好了再说。”
“国事要紧。怎能为了我……”
白羽调侃道:“父亲,他救了我们父子,这人情,怕这辈子还不了啦,不差这一回了。”
叶莫指着他笑道:“他小时候也不这样,怎么现在说话没个正形。”
“跟她学的。”白羽拍拍宁凯旋的肩膀。
她站起来拉着白羽的胳膊说:“你出来一趟,我有事和你说。”
他点了点头对叶莫说:“父亲,我让莫韦来照顾你。”叶莫笑了一下表示默许。
两人走到院子里,白羽见她不说便问:“什么事?”
“我想等你父亲好了以后,去趟孟泽县。”她坐到石凳上。
白羽坐到她身边:“多则五六天,我叫人收拾收拾。”
她说:“你不用去,帮我看好朝堂就好。”
“孟泽环山,你是要去剿匪?”白羽搂住她的肩。
“不全是。”
“我和你去,不然让兄长帮你……”
她感到白羽的疲惫,也不想他去冒险。“飞鸿近日要去看看飞絮和司马宸,指望不上了。”
白羽拉她坐到自己腿上说:“你执意要去,我不拦着。把宁跃带上,布署好了,悄悄去。我再派几个暗卫过去,不论如何,安全最重要。”
“你该好好休息了,看你父亲的病没大碍了。”她有些心疼的轻抚他的脸。
“你不在身边,总也睡不好。”白羽摇摇头。
“今天我就不回去了,这两天公文不多。我也比较喜欢叶家的夜晚。”
“这也是你的家啊!”
她怔了怔,犯了傻,心里感慨了一阵后才问:“莫韦怎么回来了?”
白羽道:“想想就来气,他求父亲出手救出冰珂。”
“这卫国和噶拉尔都没吱声,我们凭什么?”宁凯旋也生莫韦的气。
白羽摇头道:“此事对尚国无益,兴师动众之事也做不得。那冰珂又心心念念的想着韩文青,他根本不在她心里。”
“你可知当初冰珂又为什么愿意去噶拉尔了?”
白羽道:“卫楚囚禁了她母亲整个家族的人。”
“她一向高傲,如果受了凌辱,就不能活了。”
白羽没有说话,他是不想掺和这些事的。更何况叶莫病还没好,他也没精力去想这些。两人沉默了很久。
“陛下,亲王。”两人一回头见计云天扶着叶莫逛了出来。
“你怎么让叶亲王出来了?”宁凯旋假装责怪。
“陛下不知,多些走动药效更好。”
白羽道:“是我们孤陋寡闻。”
她玩笑道:“看来是我俩多余了。”
“那我们走?”
叶莫无奈道:“这哪里像我的儿子。”
“父亲,我带人摘些狼果去。”白羽又转头问她:“你去吗?”
她还没说话叶莫却斥道:“越来越不像话,劳动陛下做什么?你自己去!”白羽挑挑眉偷偷做个鬼脸拉着计云天去了。
“莫韦,你跪下!”叶莫的身体看起来已经好了。
“伯父,这是干什么?”
“陛下之恩未报,却跟那卫国公主跑了。今日还有脸回来,陛下带回去,处置了吧!”叶莫眼中慈爱之光已不见。
宁凯旋也没看跪在一旁的莫韦,她以前为莫韦操心不少,但始终是没换的来真心,她的心有些凉,便说:“他原本是与我有些兄弟情谊,但这两年已磨尽了。但与我无害,何需处置,留他在您身边吧!”
“好。你下去吧!别在这里碍眼!”叶莫一声令下,莫韦乖乖走了。
宁凯旋道:“伯父,您有话就说吧!”
“还是这莫韦,他有大才,但这孩子亦正亦邪,若被他人所用,可不是好事。”
她直接说:“我不杀人。伯父若要救冰珂,我也不拦着。”
“这用人,还得诛心啊!”
“伯父,您这是为了什么?他是您的人,白羽是尚国皇太子,按说您应该为他。”宁凯旋实在是不明白。
“你不想留他在秋烈?”
“我光子良就有几个了,伯父难道不心疼自己的儿子?我自知没资格留他。”她知道这事躲不了,逃不掉。
“云天是个好孩子,别的我也听说过。不管是因为什么,他只要你的心在他那里。白羽这辈子没信过谁,却忽然有了你。从前我这当父亲的每天教给他的都是使命,现在我也希望他能按自己的心意活。”叶莫表情平淡,她看不出任何东西。
她见叶莫把话说到这份上就不再说什么,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又问:“有件事我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当初飞鸿那么轻易将秋烈让给我?”
叶莫微微笑了一下说:“这是周氏与司马氏的契约,秋烈人宁死不毁诺言。唉!是到了他这一代了,但为什么让给你,我竟也不知。”
她笑笑说:“算了,不纠结了。”
叶莫点点头:“既然接受了,又何必纠着原因不放呢!”
“父亲,你们说什么呢!那么开心?”白羽和计云天回来,手里端着些西红柿。
“方才说让陛下不要太纵容你。”
宁凯旋笑着说:“伯父,叫我景蝶吧。”
白羽附和着说:“是啊!父亲。”
“你这混小子,礼法还是要的!”叶莫斜了白羽一眼后又对她说:“我就先告辞了,实在是身体不济。”
她赶紧说:“云天,快扶叶亲王回去休息。”
“已吃过药也行完针,不用麻烦他了,有秦明就行了。”
“慢走。”宁凯旋见远处叶莫的背影,说不出的迷人,心想难怪魏雅到现在还对他念念不忘,以致于徐启德对他下杀手。
白羽见叶莫身体好起来,心情也舒畅了很多,便说:“我让他们将酒摆到这里,咱们三个喝点。”
“说的你很能喝,云天也不喝酒。”宁凯旋终于不用绷着了,又坐在石凳子上歪的乱七八糟。
白羽哼哼唧唧:“他不喝?我们生辰之时他喝了,亲眼所见,无从抵赖。”
计云天道:“我可是有一半草原血统,天生的酒样子。今儿我就正经喝一回!”
白羽霸气十足的叫嚣:“喝!看谁认输!”
宁凯旋又明白了一件事,吹牛是男人改不了的本性。她看着没喝几杯就趴那儿的两个人,对旁观者的家丁说:“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