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慢着!”恶少一看主事真的要走,立马慌了,连忙喊出口来。
薛涛们站住回过身来,看到恶少的脸上已经冒出了汗珠。
主事轻蔑地一笑,道:“怎的?想请我们喝茶?我们可没有功夫!”
“我,我说实话!我说实话!”
“哈哈,你说不说的我还真不在乎!说甚?快快道来!”主事还是站在远处,一脸的不屑和满不在乎。
“我,我,我把其抵了工钱给我的小的,呃呃,给我的随从姚,姚二狗了。”恶少颤抖着嗫嚅。
“啥子?你把其抵了工钱?哈哈,哈哈,你好大的胆子!”主事忽地一步赶回恶少跟前,“你可知,她可是在名册的官妓?嗯?”
“知道!”
“既然知道,你何来狗胆包天?”
“……”恶少说不出话来,已是冷汗流了下来。
“好好好,罢罢罢。限你三日,把其交回。否则,哼哼,你看着如何便是了!”主事盯着恶少。
恶少只好赶紧点了头,连忙道:“遵命!遵命!我这就去了,将其领会。”
主事不再和侯占魁废话领了薛涛一行转身就走。
回邸的路上,薛涛就对主事议论道:“主事大人,若是凤仙儿真的做了姚二狗的妻,也算是归了正途,我看也就罢了。”
主事回道:“薛才女说的也是。但我顾及那姚二狗不走人路,怕是小凤仙儿再被他推入火坑哩!再者,这,侯占魁竟将一个活人抵了工钱,太践踏大唐刑律了。”
“主事说的对极了!不过,三日内,他如将凤仙儿领回,我看还是听听凤仙儿自己的主意吧。倘若姚二狗真要自愿赎她出乐籍,就遂了她吧?”
“嗯,……”主事寻思了一会,回道:“也可。我自会和邸令说说此议。只是,姚二狗要出大笔的赎金的。薛才女怀此善心,我自会周旋,难不成就敲了恶少的竹杠,让他出了这笔赎银。”
……
薛涛回到美人邸后,就专等着恶少领着小凤仙儿归回。
这天夜间,姐妹们都睡了,可是春梅却在偷偷地跑进薛涛的闺阁里非得和薛涛待一宿。
薛涛一看,今儿个春梅满脸忧戚,两只眼儿也哭的红肿如核桃了。薛涛疑惑地看着春梅姐姐。春梅就说是有一件事情自己拿不定主意,请薛涛帮着自己定夺定夺。
春梅说,头几年间,她结识了一位江浙一带的商人施某。施某自小贩卖江浙茶叶到长安,再把长安北部的小枣儿贩回江浙闽,经多年的艰辛,施某已多有积蓄。
两人经多次交往,已暗结约定:施某如攒够钱,在杭州置办了房屋,自会来赎她出乐籍,两人就结为夫妻。可是施某这一去竟两三年了都杳无音讯。但就在今儿头午薛涛去芙蓉园时,他却就来了。然而,他次来却不是来赎出春梅的!
薛涛立马问道:“那他来做什么?”
“谁知,等来等去,等见他了,却是要来和我辞别的!”春梅有点儿哽咽。
“为何?”薛涛立刻折起身子。
“原来,他在京都一代得罪了地痞恶霸,被人陷害吃了官司,不仅进了牢狱还折进去了几乎所有积蓄。现在,他不仅无法在杭州置办房屋,就连赎我出去都无能为力了。他自觉无颜见我,但是还相思甚浓,又恐我牵念与他,就来辞别我了。”
“他现在在哪?何不让他来见我?我当看看他所言是否是真,也问问他对姐姐您是否痴情。”薛涛拉着春梅的胳臂问道。
“他,他,不忍和我分离,正住在外面的客栈里。”
“咦!几年未见,怎额的,怎额的没住在……你屋里?”薛涛小心翼翼地问。
“他人恁耿直实诚,说既然不能娶我,则不想再空空地……玷污,玷污与我哩。”春梅说着,竟又眼里含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