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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公民之尾声

郑城最新的一个家庭聚会日到来时,沈易华一早就醒来了。

她从厨房里拿出ZS-3昨天傍晚买回的一篮西红柿和黄瓜,将它们装进一个竹编的框子里,放在院子门口的溪水中,打算用它们做中午的凉菜。

这是一个晴朗的星期天,如果远眺郑城,二级城区栽种的各类桃、李、梨、杏都过了花期,笼罩在一片翠绿之中。院门口的人工溪流两旁,柳树的枝条又重新生出新的嫩绿,它们随着微风在溪流上来回摆动。

沈易华注意到院子中的月季花已经盛开了,她摘了一些刚刚盛开的白色月季,插在文清送给她的那个红火箭藤蔓编制的花圈上,给她的家务机器人ZS-3戴在头顶。

“您认为我这么戴好看吗?”ZS-3问她:“别人家的机器人不会笑话我吧?”

“好看极了,她们都会嫉妒你的,”沈易华对她说。

同往常一样,在这天上午她自己动手,准备了一大桌菜,因为一般情况下,珍妮和杨杰克早上10:30才会到来,而住在一级城区的文清和周玉成一般要11:30,快开饭的时候才来。

她特地开了一瓶好酒,在准备好的五个人的餐具旁边,为周爱群和周寒冰也摆上了一幅碗筷和酒杯。

但10:30过去后,珍妮与杨杰克并没有出现。11:30分左右他们中还是没有一个人出现。一直到了12:33分,沈易华才听见门铃声。ZS-3去开了门,门口只有周玉成一人,他穿着新发放的制服,制服的颜色被他全部调成了黑色,映衬着他的脸色一片苍白。

沈易华一看见他,就感觉到了什么。

在周玉成将那页灰色的流放通知书递给她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自己的鼻子的嗅觉功能恢复了。

从ZS-3的头顶上枯萎的红火箭藤蔓编织的花环上,突然传来了一阵浓烈的月季花的香味。

她坐在餐桌上,手里端着一壶茶水,给玉成倒满了一杯。“毕竟,她还活在这个世间,”沈易华一边说着,一边给周玉成递上茶杯,但她不小心将放在桌子中央的茶壶打翻了。她拿过给文清准备的筷子,在打翻的茶水中划了起来,似乎想用筷子把茶水收拾干净。

周玉成看见,沈易华的筷子在茶水中划出了几个字:“去,找到文清,还有你的父亲!”

从儿时开始,周玉成更多的时间是和法定养护人周爱群一起长大,他并没有和沈易华长时间生活在一起,但他依然对这张面孔如此熟悉,仿佛就像20多年前那个烟火布满夜空的光荣之夜一样,这张脸庞的表情充满了悲伤,但她的眼神却显得无比坚定。

“风是从哪里来的?”他问沈易华。

沈易华跟多年前一样,回答他说:“风啊,来自于空中气温的不均衡。”

然后她叫来ZS-3,把洒满了茶水的桌子收拾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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