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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春心莫共花争发

周羽亦是大惊失色,道:“怎的真是娶个女鬼?这是怎的一回事?我平素只是知道民间有钱人家有早死未婚配的男孩女孩,寻了贫苦人家的孩儿与他结成夫妻,却不知道周小楼这样大的人了,还要与女鬼结成婚姻?难道还是皇帝老儿的金枝玉叶不成?”

郑屠夫道:“是不是皇帝老儿的金枝玉叶,我也不知,只知道是我们教主的原配夫人,母家似乎是什么书香门第、朝廷里的厉害角色,不肯这姑娘与教主结亲,姑娘胆子也大,私自跑出来啦。教主很是爱她,为这夫人,也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很,本来,这婚事早该办了,但为了躲着这姑娘的母家,一直拖着。”周羽心道:“这位教主夫人,就是方才在那轿子里面的人了。”道:“这女子母家是什么人?怎么周小楼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也畏惧起来。”郑屠夫笑道:“做女婿的,怕起丈母娘、老丈人来,有什么奇怪的?”周羽笑道:“当周小楼是你吗?我却不信。”郑屠夫道:“总是有原因的,只是我不知道了。虽然并未成婚,两人却比一般的夫妇无二。生的孩儿,如今也和你这小妹妹一般大啦。本是一段和美婚事,但是谁料那妇人忽地得了重病,教主到处寻找大夫,却怎的也治不好她,日前,这女子半夜突然死了。教主简直疯了一般,在山上山下乱跑大哭不休。他平时神仙一样的人物,我等怎料到他这样?武功又不及他,拦也拦不住,他狂叫、狂跑了两天两夜,晕倒在地。醒来时,就对我等道:‘素馨生前,常想办场婚事,把她哥哥和我朋友聚在一起。这几天我总是想着这事今日就来办了吧。’素馨就是那夫人的闺名了。教主既然这样说了,我等怎能不照办?忙活了一天,到的几柱香前才弄完了。今日,你们也是赶得巧,来了就见到这场面。”

明玉听着,心中替周小楼感到难过,问道:“周教主不是和夫人娘家不合吗?那妇人哥哥来了没来?”郑屠夫道:“来了,是陈坛主和我亲自去请的。好似是个大官的样子,宅子大的,足够装下我整个花雕山了。你看,就在对面那片树影下坐着呢!那个带着斗笠的就是,一旁的就是我们少主。”明玉抬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周羽见了,担忧道:“明玉,怎么了?”明玉结结巴巴道:“他,他就是当夜救了我的人…不行,我要去看看。”说罢,站起身来,沿着山壁往对面潜去。

她走了几步,衣袖就被山壁上的树枝勾破了,却全然不在乎。心道:“今晚的月亮和那夜真是像啊。那时候,我从姐姐尸身旁跑开,躲在屏风后面,直到姐夫醉酒睡着了,徒步跑上了武当山,却在山坡上遇见了一群野狼。我害怕的躲在长草中,看着一双红色的眼睛逐渐凑近,只是呆呆看着,心中暗暗告诉自己:“老天爷果然说到做到,他要我性命,姐姐是救不下我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到恩公背着月亮挡在我前面,拔剑一只只砍死了三只老狼,吓退了狼群。恩公你可还记得我?我那时候,一直在哭泣,待到醒来你就不见啦。”这一刻,小女孩心里,那夜明亮的月亮,那少年消瘦的、带着萧索的也带着倔强的身影,还有如雪的长剑,一时间纷纷浮上心头,就像刚刚才见了一样。她心中情绪激动,一心只觉得是报恩的心情,却怎知情感这种东西,以一见多,小女孩在绝望困苦、自觉的无望之时,被个少年救了,产生那仰慕之情、爱恋之意,也并非什么难以想象之事。可惜,缘浅情深,终究是无可奈何。其实,若是隔得久了,再遇到一个真正合适的人,再想起来,不过是往昔一段靓丽颜色,可叹机缘巧合,他们竟在此间再次遇见,从此情根深种,结成一段孽缘,这之间的因果变化,也不必多说。

她小心潜到那张桌案后,听得那夫人的哥哥长叹一声道:“长君,待会儿,你就和我回去。”那少年却不回答。夫人的哥哥又叹了一句,温声道:“你带你娘亲的灵柩回家,好不好?若是你娘亲还活着,也会想回家看看的。”周长君沉默了一会儿,少顷,缓缓道:“好。”明玉听他说话,心情激动,往前一步,踏断了一根树枝。瞬息之间,周长君拔出长剑抵在了奚明玉脖子上,冷声道:“是谁?”明玉并不害怕,直直看着他,轻声道:“两年前,中秋之夜,你在武当山从野狼口中救了一个小女孩,是不是?”周长君没有回答,只是抽剑回鞘。静静走回桌旁。奚明玉微微一笑,跟上前去,问道:“你叫做周长君,是不是?”那做舅舅的男子笑一声道:“长君,是喜欢你的小姑娘,是不是?”周长君不答,他舅舅也不生气,径自斟酒喝了。明玉静静坐在周长君身后草地上,看着他背影。他背光坐着,看不清面目,但奚明玉心性来看,一个人是美是丑,都一般无二。她只对着月色看那少年纤瘦的背影,心中安静美满,别无所求。

忽地,锣鼓敲响了,随即,唢呐、喇叭,一气响起。几十根火箭射向了中心的篝火,几丈高的火焰腾起来,将场中照的明亮。明玉抬眼看去,周小楼缓缓站了起来,走向了花轿。掀开帘子,向里面探身,温声道:“夫人,我来扶你出去。”说着,竟然真的把死了的夫人扶了出来。明玉大惊失色,不明所以,心道:“莫不是郑叔叔弄错了,这位夫人本没有死去?不对,方才恩公和他舅舅说话,语气中,那夫人是真的死了。一个是她哥哥,一个是她亲生的孩儿,怎会弄错?”其实,这乃是周小楼运内力冲直了他夫人的穴道骨骼,才让一个死人竟能站起来。若是过了十年,这样奇技,奚明玉未必用不来,但是修行内功,一个境界想不到下一个境界,若不是练到了那地步,是怎么也想不到竟能做到如此的。此时,别说是奚明玉,在场的神火教教众也没几个看得明白的。周长君默默看着,他一向知道父亲的功夫,也不以为奇。倒是那做舅舅的,神色出奇的平淡,只是斟酒独自啜饮。

周小楼扶着夫人,缓缓走向篝火下石头圆台。他始终把着夫人脉门,两人对着站好了。周小楼点点头,那喜庆的音乐声就停了。四周一片寂静,围坐宾客,连个低声说话的也没有。奚明玉耳聪目明,隐约之间,似乎还听到有人在啜泣。

周小楼温声对那死人道:“小姑娘,几天不见啦。有没有想你的周大侠?昨天天气本来是很晴朗的,我想着带你和长君出去玩,我总是有好多事情,顾不上你们两个,你抱怨多了,我也心中不安。结果,进了屋子,你断了气。我也不是难过,也不是害怕,就是脑子晕乎乎的,只想发狂大骂,你一向最讨厌我凶巴巴的样子,我惹你生气了没有?”他说着,眼泪流了下来,双手把着妻子脉门输送真气,一时间无法擦拭,任凭那眼泪落了下来。沾湿了一片衣襟。像他这样的内功修为,落泪全可凭借真气运转,此时忍不住哭泣,实在是伤心到难以自制了。他语带哽咽道:“我不是哭了,你也不要难过,是我迎风落泪的毛病又犯了。那天傍晚,我趴在你屋子房梁上,你仰头对我说:‘周大侠,你偷偷把我带走好不好?’那就是我最快乐的一天了。我说:‘周小楼是个花花公子,你不害怕我始乱终弃吗?’,你对我说:‘我却不要你爱我敬我,只要多一刻在你身边,这就无比美满,十全十美了。’你又问我:‘周大侠,你哭什么?’我就对你说过:‘堂堂男子汉,怎么会落泪,我这是吹风就流眼泪,你没这毛病,不懂的。’”说道此处,语气温柔,脸上微微笑着,泪水却不停。他轻轻叹道:“今夜风大啊,我眼泪怎么停不下来?小姑娘,我早就想要成亲了,今夜,我的朋友、你的大哥都来了,你高兴不高兴?其实,就是不成亲,又有什么?周小楼这一生一世,就只爱你一个人,那是怎么也不会变的。”

唢呐声又响了起来,周小楼扶着夫人弯下腰来,周长君的舅舅不知道何时站在了篝火下面,朗声喊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周小楼惨然一笑,忽然跌下了石台。周长君那舅舅慌张接住了妹妹尸首,只见一道白色身影斜刺里奔出,电光火石之间接住了周小楼。神火教众人慌张围了上来,郑屠夫高声道:“奚掌门,我们教主怎的了?”原来那上来接住周小楼的正是奚明月。他皱眉把住周小楼脉搏,道:“气息岔了,心脉跳的太急。我运气给他疗伤,谁拿杯水来?”说罢,与周小楼一道打坐,运气打在他背心。众人乱纷纷找水,谷中却只有酒无水。郑屠夫道:“酒行不行。”奚明月正当运气不能说话。曹雨田道:“不可,酒气上冲,血脉活动,更加凶险。需当取些清水来。”周长君豁然而起,道:“我去拿水和伤药。”说罢起身去了。明玉瞧着哥哥样子,见曹雨田、周羽、程君羡都围了上来,心道:“有几位师兄在,哥哥怎的也不会出了问题。我去看看长君去。”说罢,急急跟了上去。

周长君脚程及快,转眼就不见了。明玉全凭直觉,一路随意追踪过去。因为全不认识道路,不多时就走丢了。少时,进了一片花园,古树枝底下,一片枯了的花丛中,正站着的是周长君和一个高个子男子。明玉正待上去,却转息间惊讶发现,那个高个子男子的身影似曾相识,断臂瘸腿,正是她那叫林夕的歹毒姐夫。她立时大惊,躲在一丛树丛后捂住嘴巴,不敢说话。

他们三人离得极近,周长君和林夕的对话,时时传进她耳朵。只听,陈夕道:“少主,你可听到武当派来做什么?”周长君道:“说是来报讯的。”林夕道:“别是……”明玉听他们说到武当派,侧耳听去。谁知林夕说了这一句“别是”竟没后文了。她好奇探头,只见树影下月光朗朗,哪里有什么人。奚明玉疾步走出来,见空地上掉着一把短剑,伸手捡了起来。心道:“这是,我见恩公佩戴的着,是他走的急了,才丢在这里吗?怕是个要紧东西,该当去还他。”刚要站起身来,后颈一痛,昏了过去。

打晕奚明玉的正是林夕。他把奚明玉打横抱起,扛在了肩膀上,窜上树梢,往山谷方向去了。走了一程,见到前面有人,喝了一声,道:“是谁?”那人道:“是我!”林夕松了一口气道:“是你啊,郑屠夫。”两人走到明处,郑屠夫道:“咦?这不是周羽的小妹子,怎的在你这里?”林夕神色不变,随口道:“小姑娘胡乱走,我怕她伤了,正要给她长辈送去。武当派的几位在哪里?”郑屠夫心道:“你竟然也认得周羽他们,我从前却不知。”道:“在空空谷里呢!教主转醒了,正和他们说话。”林夕心中惊道:“义父他死,虽然九成算在我身上,但还有一成乃是仗着周大哥功夫。武当派几个固然恨毒了我,周大哥也必然不得安生。这一遭情势危难,莫要被他们害了周大哥!”道一声:“我便去找他们!”离了郑屠夫,向空空谷中去了。

到了空空谷,他远远看见武当几人和周小楼在那里说话,不见动手,便隐住了身形,暗自听着。曹雨田站在当先,正在念一封书信:“良辰顷刻,字喻阿曼夫人知。强令武林受禁武令,难处实多,宜用机宜。对众小门派,好言相劝,高门大派,权作威慑,武当少林势大,丐帮群龙无首,形神俱散,此三者暂不干预。蜀中青城派、长安神火教、江南燕子陵,此三者需杀尽门人,屠灭山门,权做杀鸡儆猴之威慑。帝二年。”

周小楼神色憔悴,但眼光中又回复了几分睿智警醒,笑道:“青城派自从柳如是做了掌门,全派有样学样,狗眼看人低,偏偏还嘴巴不干净,集聚了不少怨憎之气。江南燕子陵,多得是品行不端、偷鸡走狗之人,平素最喜欢做那缩头乌龟,对头没有,江湖上也没个朋友。至于我这神火教,更不必多说。周小楼为了朋友,干了不少没道理的事情,连武当派几位光明磊落的大侠,也对我有怨怼之意,人多畏惧,称为邪教。这三个门派被灭门,就是说不上普天同庆,也有那些敢怒不敢言的小人物心中称快,却没人想要帮我等报仇的。朝廷一箭三雕,既除了我等刺头,收买了江湖人心,又起了威慑之意。天下门派怎么知道,他们看得我们笑话,下一个面对灭门之祸的就是他们自己了?”

奚明月道:“周教主大智,正是这个道理。”周小楼道:“这消息哪里来的?几分可信?”周羽道:“乃是丐帮安长老带来的消息。他在一个关键人物家里偷东西,谁知道竟发现了这一封书信。星夜送给我们知道。我掌门一刻不敢耽搁,先下江南,再往长安。一路上周知各门派不得轻举妄动。然而还是来的晚了。青城派被灭门,川陕掌门人都被阿曼拘住。神火教也面临覆卵之危。周教主,你需早作打算了。”周小楼看着奚明月道:“奚掌门,你是一个大大的好人呢?还是一个追名逐利的小人,装作仁德君子,其实想要做个武林盟主看看?”奚明月神色落寞道:“周教主,朝廷为何不动少林武当,你看不出来吗?”曹雨田冷声道:“周教主,各大门派都被阿曼为难,只有我武当和嵩山少林寺安如平地,各大门派待要怎样看我们,你还不知吗?这天下做奴隶的都是一般,若只欺压我一个,我自然大大的不甘心,鱼死网破也不停下。若是全都欺负,我便愿意做个缩头乌龟,绝不做那早死的出头鸟,跟大流便了。若是我等都被欺负,却有人高枕无忧,让我等独自受罪,那过的好的却比害我的人还惹人憎恶。过得几日,这些虚情假意、装模作样的武林人士,明着不说什么,暗地里就要把武当少林骂个狗血喷头了。被说武林盟主,我等百年后,武当怕是也要遗臭万年的!”周小楼却拍手大笑道:“好!好!武当曹少侠,早知道你最是桀骜不驯的人,如今看了,果真如此,名不虚传。奚掌门,我说的浑不是人话,你原谅则个吧!”奚明月淡淡道:“不敢。若是这可解的怀疑也解不了,改日那不可解的冤屈又该如何?都说我江湖儿女,重义轻生,然而大义面前,连名声也可以不要的。周教主,你若是觉得我们说的不错,就该快快带着神火教众人去了,救下这百十条人命,才算值得我等一番劳苦。”周小楼道:“应该的。”奚明月长舒了一口气,心道:“本以为周小楼好勇斗狠之人,必与那叫做阿曼的女子斗个不死不休,少来也要切磋一番,谁知道他这般识得大体。”便道:“若此,我等就不打扰了。”

周小楼兀的一笑道:“慢着。”奚明月道:“周教主,还有什么事情?”周小楼似笑非笑道:“奚掌门,杀了你爹的那一刀,可是我砍下的,你不来报仇吗?”四人俱是大惊。周羽道:“好没意思,我等不来寻仇,你怎的反而凑上来?今日你担着百来条人命,我们武当派不和你打斗,若是要死斗,改日再约吧!”曹雨田却从身后背着的古琴里抽出了一把长剑,道:“既然周教主这样说了,虽不至于把你立时砍死在当下,也要比划比划,免得你以为我武当派弟子都是熊包软蛋,打不过你,就不肯给我师傅报仇了。”奚明月呵斥道:“师兄,你不肯听我的话了吗?”曹雨田冷笑一声,腾空飞去了。周羽道:“唉,掌门,你何必和曹师兄较劲。”奚明月低头不语。那挑起事端的周小楼也是一身叹息道:“奚掌门,我求你一件事情。”奚明月道:“您讲。”周小楼道:“若是有一日周小楼要死了,最后一剑需得是你们武当派的砍得。”说罢,运轻功离去了。奚明月大奇,心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讽刺我们吗?”

三个男子面面相觑,忽地,裴红琳远远奔来道:“我四处找过了,不见明玉。”程君羡惊道:“该不是被林夕见了?”周羽脸上一沉道:“那就大大的不妙了。明玉长得很像明君师姐小时候,林夕最熟悉不过了。若是让他见了,想起以往的事情,免不了狗急跳墙。我们四散开,在谷中找找便了。若是找不到,问周小楼要人总不会错。”奚明月道:“也好。”话没说完,就顺着岩壁出了山谷去。可见实在很是心急。武当几个弟子也一水儿的散开了。四下去找奚明玉不提。

林夕抱着晕倒了的奚明玉窝在草丛中,正因为离得近了,反而未被发现。他听到周羽说“明玉长得很像明君师姐小时候,林夕最熟悉不过了。”心中大痛,低头瞧着奚明玉,心道:“这小女孩儿,眉梢眼角的风情和她姐姐真是一模一样,很是美丽啊。”傻笑了一回。他是武学大家,发呆也不会太久,不一会儿就回过神来了。见谷中众人都走了,心道:“教主这番有的忙了,我须得去帮忙,但要小心武当派众人。别的不说,曹师兄见了我是一定要大开杀戒的。至于明玉,先放她在个安全地方吧。事后偷偷告知武当各位知道便了。”

他悄悄出了山谷,熟门熟路的进了神火教总坛。教众正呼喊着往正厅前去,没人看着林夕。他七拐八拐,走到一处偏僻地方。忽地,有人叫道:“林坛主,教主不许我等强抢民女,你忘了不成?”林夕笑骂道:“谁去强抢民女了?”那人道:“哎呦,你不仅强抢民女,还是这样小一个姑娘,未免太不检点了一点。”林夕长叹了一口气,伸手在砖墙上劈了一掌,劲力到处,虎虎生风。但是石墙却没被他掌风劈开,而是猛地震颤了几下,兀的打开了。原来此处乃是一处暗道。

那先前和林夕搭话的人大笑了一声道:“混闹!你就是要金屋藏娇,也不能藏在教主的屋子里。难不成,这是为了教主找的新夫人?赵夫人人很好啊,老猴儿这厢甚是为难。”说罢,从屋顶上跳了下来,笑嘻嘻的跟着进了密道。

林夕知道老猴儿和周小楼乃是过命的交情,心中全然不疑他。但嘴上仍然道:“你可不要混说,这是我神火教好朋友家的姑娘,今日来玩耍的。我怕此间纷乱,有人误伤了她。是故放在教主密室里,却不是你瞎三话四的。”老猴儿道:“是,是,老猴儿说话,你还不知道吗?唉,你来了五六年了,喝酒打架,样样都好,就是老是文绉绉的,喜欢讲道理,这点太也烦人。”林夕但笑不语。

两人穿过密道,火把高举,四壁上都是架子。此时,奚明玉已经是有几分醒了,她迷迷糊糊看去,架子上摆着不少檀木箱子,佛昽,宝剑,还有灰扑扑的书册。她心中还未清明,心中道:“这是什么地方?谁的书房来着吗?”

三人过了密道,进了一处小室。林夕把奚明玉放在一处躺椅上。老猴儿四处端详,见厅中桌子上摆着一盘冷了的牛肉,一壶酒,喜道:“饿死老猴儿了,周大哥好够意思,怎的知道我饥肠辘辘的来此,还为我备下了好吃的。”自顾自坐在桌前开吃起来。林夕看他一眼,焦急道:“侯老哥,我先走了。”老猴儿嘴里屯着一口牛肉,挥手道:“你走你走!”

林夕转到一块壁画下面,伸出左手食指,弯成鹰钩状,在石壁上一条丑陋老龙眼窝子里面一抠,石壁立时翻转,他趁势出了密室来。他推开屏风,进了一间装饰华美的大厅。厅外就是周小楼来见教众的高台。他心心念念的教主,正懒散的坐在上面,下面坐的几百个教众,一声不吭,凝神看着那风采逼人的教主。

林夕看着周小楼的表情,那种淡然豁达,实在和平时意气飞扬的周小楼很是不同。他心中大悸,只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出现了。默然无语,从阴影处走到教众中去了。

等了半晌,周小楼忽地道:“侯老弟,你出来罢!”忽地一道人影飞上了高台,众人大惊,几个台前的纷纷涌上去细看,怕伤了教主,那人朗声大笑道:“周大哥,你怎的知道是我。”底下众人道:“侯长老好。”老猴儿道:“好!很好!很好!”

周小楼淡淡一笑,道:“喜欢倒吊在房梁上听人说话的,我就见你一个。”老猴儿无话,只是大笑。周小楼道:“你今日很开心啊。”老猴儿道:“是也!周大哥,我见了你儿媳妇,你可知道?”周小楼脸色若有惊奇,道:“长君还未娶亲,我哪里来的儿媳妇。”老猴儿道:“虽没娶亲,也快啦。他把赵夫人送的那把小剑都赠给人家姑娘了。我问那姑娘:‘你喜不喜欢周长君那小子。’那姑娘脸都红了。两情相悦,和和美美,这不是如同你和你夫人一样?我替你高兴呢!”周小楼道:“我也很高兴。长君,日后还要托付侯大哥照顾。”

这语气之间,似乎就是不太吉利了。但是老猴儿粗心惯了,只道:“小少主好厉害,老猴儿可照顾不来。周大哥说这客气话做什么?你们家谁要我帮忙,我还能推脱了不成?对了!那小姑娘要我办的事情还没办呢!我平生喜欢骗人,但你们周家的人,我可一句谎话都不说。大哥,长君哪里去了?”

周小楼笑而不语。老猴儿惊讶道:“周大哥,你怎么不说话?”忽地,耳边传来一阵语声,道:“侯老弟,你莫要说话,静静听我说。长君跟他舅舅下山去了,正往东走官道,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外,你帮我照顾他一番如何?”老猴儿道:“好!”运起轻功,从百来个教众头顶上飞去,转眼出了广场不见了。

一人道:“教主,本是例会,侯长老这样去了,没关系吗?”周小楼淡然道:“无妨,长君跑的不见了,我叫他去找。你们都归位吧!”众人各自归位。周小楼慢慢站了起来,在石台上凝视着台下的火光、人影,心中爱恨交加,脸上却不动色,缓缓道:“诸位,从此刻起,江湖上再无神火教。”

一个长老惊道:“教主!你说什么?”

周小楼淡淡道:“听不懂吗?你们这些人,全部被我逐出神火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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