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方家疯儿子上前看诊时,两个按着人的仆役状似无意的同时撒开了手,于是方家疯儿子就直愣愣的向着凌揽月扑来。
小药童下意识伸臂来推,张伯夷也忙欺身上前。奈何张伯夷没有武功,离的也不近,虽暗中观察蓄势待发,却终是晚了一步。
那小药童一推之下,疯子没退半步,自己却是一个趔趄。只见两只枯枝一般糙手向着凌揽月抓来,却突然停在半空不动。
“把他先抬到后堂。”凌揽月声音中没有丝毫惊慌,圆润婉转,荡人心神。
那两个仆役虽然也是心神荡漾,但是知道自己来的目的,却是不肯听凌揽月的吩咐。
“看来方家的奴仆都有耳疾。”凌揽月对着那两个仆役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转而走到张伯夷身前问道,“少东家可想医治好此人?”
张伯夷的眼睛亮了一下,便吩咐下去,把方家的疯儿子抬到后堂。
这时两个仆役倒是开了口,这开口就是说凌揽月医治不了他家少爷,想抬到后堂糊弄人。
凌揽月也不气恼,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人悠悠的说道,“疯子治好不易,但是好人治疯不难,你们二人若不想试试,就回去报个信,人我若是治好,一万两银子作为诊金敲锣打鼓送来!”
“口气不小,你若是治不好呢?”
那仆役口气不善,哪里像奴才?分明就是大爷,估计平日里也没少好好“伺候”他们这疯主子。
“治不好便治不好,这医馆药铺也是开张做生意,不兴强买强卖这套,难道以前你家少爷不曾医治过?这应该不可能,不过看你家少爷如今的模样怕是没有一个曾医治好,那敢问那些大夫治不好后如何?是赔了钱还是赔了命?”
凌揽月的一席话一出,这两个仆役一时间哑口无言。张伯夷对着凌揽月投来一束赞赏的目光,本来他还以为凌揽月会承诺什么治不好倒给一万两之类的话。一来凌揽月未必能治好,二来方家都能把这个傻儿子当枪使,为了一万两说不定使什么黑手。如今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张伯夷不知的是,凌揽月从小医馆长大,顾大夫虽不让凌揽月插手这些“俗务”,但是这里边的门道,凌揽月并非不知。
方家的两个仆役留下一人,另一人回去报信。
这下揽月这边的队伍又散了些人,方家的疯儿子那可是力大如牛,这娇弱的小美人一眨眼就将其制服,连使的什么手段都不清楚,说不定她根本就是山精河魅化形的。
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可是甘愿做“花下鬼”的毕竟少数。一时间这看病的渐渐都变成看热闹的了。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我等之病不急,姑娘还是去看看方大公子吧,莫不是中了邪?”
这隐在人堆中瞅准时机煽风点火的,指不定又是谁派来的。
凌揽月也是顺势说道“若诸位没意见,今日坐诊就到此为止,我去看方大公子!”本来她也不想再诊下去了,真正有病的基本没有。若是她医好了这方家疯儿子,再坐诊时怕是才能真正治病救人为医者所为。
凌揽月一走,张伯夷也紧随其后去了后堂。
仔细查看一番后,与凌揽月当初推测并无太大出入。
“岳姑娘,有几分把握医好他?”张伯夷虽见凌揽月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但这疯病……
“那要看你是否能找个无论我呆多久都不会被中途打扰的地方。若有,我有九成把握,若是没有,我拒绝医治。”
张伯夷沉默了良久,最后对凌揽月说,“跟我来。”
凌揽月跟着张伯夷到了院子里的,一口古井,几株核桃树,还有一个葡萄架。凌揽月看着那葡萄架瞬间有几分亲切感。张伯夷揭开地窖的盖子,顺着梯子下去,然后伸手叫凌揽月也一起下来。
凌揽月迟疑了一下也没有扭捏,扶着张伯夷下了地窖。
地窖是普通的地窖,凌揽月环顾四周然后怀疑的望向张伯夷。
张伯夷揭开地窖里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口大缸的盖子,把手伸进在底部一按,只见地窖的中央现出一个二尺见方的入口。
“岳姑娘可要下去看看是否满意?”张伯夷说罢自己先走了下去,凌揽月紧随其后。
这地窖下的密室别有洞天,布置成一个起居室,而且干净宽敞。
“不错。”凌揽月不禁赞道。
“这是仁济堂在我接手后翻修时建的,除了我,现在就你知道。”张伯夷说完走到床边拧了下床柱,只听“咔咔”几声,上方从地窖的入口关闭。“这个机关从里边关上外边是打不开的,若想出去就向右拧一下。”
凌揽月知道张伯夷这是下了血本,她用完之后,估计张伯夷对此处也就弃之不用了。没用的不必多说,看来张伯夷对这个方家疯儿子倒是看重,也难怪,治好的话张伯夷可不只有五千两银子分,恐怕这仁济堂在不仅在宁安,在整个东岳的分号也会声名大噪。
“那我们今夜就来治治方大公子的失魂症,我先去准备准备。”
其实方家疯儿子肯定是年幼时受了什么大的刺激,使得他“心神散,魂不聚”。普通的药石自然无效,但是这摄魂铃有“凝神聚魂”之效,所以凌揽月才敢说有九成把握。
虽说张伯夷破有诚意,但是人心隔肚皮,凌揽月还是更信任红莲,所以此事也必须告知红莲以防出现什么万一。
红莲听后只说可以试试,然后开始摆弄他的瓶瓶罐罐。
于是凌揽月休息了一下午养足了精神决定去救治方家疯儿子。当她到了地窖的密室时,张伯夷已经等在了那里,还有还在昏迷的方家傻儿子。
“岳姑娘,在下颇为好奇岳姑娘要如何救治他,不知可否留下一观。”
这摄魂铃可是他爹凌天的,也是前魔教教主的,这样岂不是暴露身份?
“少东家对不住了,这是我师门不传秘术。”
“如此说来,倒是遗憾了。”
张伯夷说完,自觉退到了出去,凌揽月启动机关,关上了密室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