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帝认为耿炳文毕竟是老了,行事过于谨慎了,遂从真定前线召耿炳文,念在他是洪武朝时期硕果仅存的老将份上,建文帝并没有过多的为难于他,耿炳文从此也就蜗居在家,不再过问战事,但不久之后就遭人弹劾,说他在与燕王的作战中消极应对有私通叛军之嫌,建文帝还算明事理,多次表示不会责怪于他,但耿炳文终究受不了众人的流言蜚语,在愧疚与不安中上吊自杀。
建文帝召回了耿炳文,在任命新主帅的问题上着实是让他头疼了一番,当初任命耿炳文为主帅时就已是无可奈何之举,眼下耿炳文既然不能担当大任,想从本就人才紧缺的朝廷中选择一名主帅已是难上加难。
就在建文帝为难之际,黄子澄向建文帝举荐了岐阳王李文忠之子李景隆。李文忠十九岁上便奉朱元璋之命领军出征,平定浙江、福建,战功素著,非常得朱元璋赏识。洪武二年,李文忠率军俘获元顺帝的孙子、后妃及公主数百人,一并缴获宋、元玉玺、金宝、珊、锁圭无数,朱元璋念其功勋卓著,封其为曹国公。
李文忠生性耿直,常劝朱元璋少诛戮,又曾反对朱元璋远征日本,后又说宫中宦者过盛,认为“非天子不尽刑人之义”,渐渐便引起了朱元璋的猜忌。洪武十六年冬李文忠身患恶疾,朱元璋曾亲临探视,在病中李文忠老调重弹,劝说朱元璋少杀戮,朱元璋大怒,拂袖而去,并暗中嘱咐太医择机毒死李文忠。李文忠死后,朱元璋非常后悔,曾道:“李文忠,朕之魏征也。”追封其为岐阳王,谥武靖,肖像功臣庙,位列第三,赐葬钟山之阴,并善待他的儿子李景隆,命其世袭曹国公爵位。
建文帝想到李文忠在军中素来以勇猛善谋为名,心想虎父无犬子。便同意了黄子澄的看法。但齐泰深知李景隆为人,知道李景隆只是一个会纸上谈兵的纨绔子弟,不堪重用,极力反对,但建文帝却是不以为然,更何况他也没有更好的人选。
于是建文帝拜李景隆为大将军,誓师出征,领兵五十万。
燕王其实为反抗朝廷谋划了许多年了,对朝廷也是多有了解,深知李景隆之能。当他得知建文帝竟将五十万的倾国之兵交付给李景隆时,大喜过望,说道:“真乃天助本王,韩信以旷世之才,统兵才得多多益善,他李景隆一乳臭未干的后生小子,何德何能能统帅五十万大军。本王可以断言,赵括之败,必然在今日重演,本王必胜。”不仅如此,燕王还当场指出李景隆必败的五大原因:第一、为将者政令不明,纪律不敕,上下异心,死生离志。第二、今北地早寒,南卒裘褐不足,披冒霜雪,手足俱寒,甚者堕指,又士无羸粮,马无宿槁。第三、不量险易,深入趋利。第四、贪而不治,智信不足,气盈而愎,仁勇俱无,威令不行,三军易挠。第五、部曲喧哗,金鼓无节,好谀喜佞,专任小人。
此话一传入李景隆耳中,令他大为光火,咬牙切齿的道:“燕贼竟敢如此小瞧于我,不生擒此贼,我李景隆誓不为人。”殊不知,燕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燕王深知李景隆本就无能统帅五十万大军,如今又是处于大怒之中,决策不明,自然是更易取胜。
李景隆任大将军后,以德州为大本营,调集各路兵马包括耿炳文留在真定的十余万残兵,统兵五十万,于九月十一日进驻河间府。
九月初,江阴侯吴高率辽东兵攻打永平郡,永平郡告急,本来这是李景隆攻打燕王的最好时机,可李景隆却是犹豫不决,燕王趁此机会,于九月十九分兵救援永平郡。到九月廿五,击败吴高后,燕王当机立断,决定趁势偷袭大宁,一方面解决后顾之忧,另一方面也可获得防守大宁的精锐部队。同时也可将李景隆引到北平,而此时的北平其实已是一座空城,遂下令世子朱高炽尽一切全力坚守北平城,等待救援。
到十月初六,燕军经小路到达大宁城下。燕王只率领一干门客进入大宁城内。燕王见到宁王后便向其哭诉自己已是走投无路,希望能通过宁王向朝廷上书请求赦免。宁王被燕王所惑,将其留在大宁城内,随后就上书朝廷提出赦免燕王。在此期间,燕王却令手下门客结交并贿赂大宁的军官。在大宁城内居住了七八天后,燕王借口回北平城处理事情,等待朝廷降罪,宁王不疑有他,亲自送燕王至郊外。
一行人来到大宁城郊时,燕王便令手下控制住了宁王,宁王大怒,下令手下兵士袭击燕王,殊不知大宁的官兵已经被燕王收买,归附了燕王。燕王将宁王及其家人押到北平,后又将其迁徙到江西南昌。燕王未费一兵一卒便攻下的大宁城,尽收大宁数万兵马,这其中还包括来自蒙古的雇佣军朵颜三卫。
就在燕王袭击大宁的时候,李景隆引大军攻打北平城。李景隆将军队驻扎在郑村坝,向北平九门进攻,燕王世子接到的命令是坚守北平城,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朱高炽跟随燕王多年,深谙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的道理,深夜派了小股兵力偷袭李景隆的大本营,为北平的坚守获得了一定的喘息时间。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十月的北平已是异常寒冷,朱高炽接受门客建议,趁夜里汲水浇于城墙之上,使敌人不能攀爬。燕王父子在北平城经营多年,百姓均感念其恩德,对燕王颇为拥戴,在朝廷军队攻打最急之时,城内的百姓纷纷自发的组织起来反抗,就连城中的妇女也从城头上往下扔石头。
李景隆以数十倍于北平城的兵力攻打北平城,却是徒劳无功。本来朝廷军队是有机会攻入北平城的,都督瞿能攻打张掖门时,曾一度取得胜利,却在紧要关头被李景隆所忌,功败垂成。
燕王取得了大宁城的军队后,便下令军队火速向北平开拔。于十一月初渡过白河,遭遇李景隆部将陈晖所领的万余人马,死战一番,终于将其击败。燕王乘胜追击,与李景隆会战于郑村坝。燕军一鼓作气,左突右击,连破李景隆七营,此战以李景隆大败告终。李景隆战败之后下令郑村坝的所有朝廷军队轻装撤离,将数以十万计的辎重粮草留给了燕军。李景隆在撤退之时又犯了为将之大忌,竟然没有通知围攻北平城的军队,所以燕军轻易的便解决了北平城之困。郑村坝一战,朝廷损失十余万人马。
李景隆仓皇逃窜后,向朝廷隐瞒了兵败的消息,又花重金收买了一干权臣替他在建文帝跟前周旋,建文帝不明就理,反而奖励了李景隆,仍令他任平燕主帅,并令他择机出征。
建文帝二年四月,李景隆奉命会同郭英、吴杰等人,集结兵将60万余人,再将北伐。李景隆为造声势,号称百万雄师,进抵河北雄县的白河沟,发誓要通过此战来一雪前耻。
燕王面对来势汹汹的朝廷兵马却也不惧,令张玉、朱能、陈亨等率军十余万迎战。在战争之初的半个月里,战斗十分激烈,燕军损失惨重,李景隆更按捺不住得意的情绪,大放厥词,向朝廷表示平定燕贼指日可待,朝廷也被短暂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一干权臣为了能在战争中分一杯羹,纷纷向建文帝举荐自己的亲信子侄担任将领建文帝也都一一应允,而这一批人中大多是靠着祖上余荫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并没有多大才能,而且个个眼高手低,李景隆资历又太浅,不能约束他们,如此一来,就造成了朝廷军队政令不一的局面,不能乘胜扩大战果。而燕王的军队,则不放过任何有利时机,和李景隆军中的内应里应外合,乘机反扑,力挫朝廷兵马,李景隆兵败如山倒,只得再次败逃,退走德州。燕王却是并不打算如此轻易的放过他,派大军追踪而至,李景隆一逃再逃,燕王却是得理不饶人,尾追不舍,终于在济南打败了李景隆所辖的十余万人马。自此一战,燕王声震天下,使朝廷从此不敢小视燕王,也使得一干贪生怕死的文臣开始游说建文帝和燕王和谈。
李景隆败逃之后,燕王派兵围住了济南,济南乃贯通南北的交通要塞,只要攻下了济南,兵指南京可谓是指日可待。燕王派人入城招降,济南布政使铁铉却是不为所动,将燕王使者斩首并将首级悬挂于城墙上示众,燕王见状大怒,下令攻城。山东布政使和都督盛庸率军顽抗。
由于济南的军事地位极其重要,燕王对此是志在必得,燕王观察了济南城外的地形,接受门客建议,决定放水淹城,这下铁铉坐不住了,派人送来一封降书:今大王奉太祖遗命,兴仁义之师,清君王之侧,余本当执鞭随镫于大王麾下,然余本为布衣,得先皇赏识,食君之禄自当忠君之事,相距王师乃不得以而为之,今大王兵临城下,为保一城之百姓,还望大王不弃,入城共商安民之良策,余自当清席扫榻,以待大王来。
燕王接到降书后,自是大喜过望,部将提醒他可能有诈时,燕王却是不以然:本王自举事以来,履战履胜,势如破竹,量他铁铉还能掂量得清楚,纵使他有诈,有本王数十万大军坐镇城外,量他也不敢将本王怎么样。
道衍大师见劝说不过,道:“如此也好,济南贯通南北,如若真能拿下济南城,于王爷大业实有大益,进可南下攻打,退可回疆自守,既然王爷执意前往,还是多带些人过去吧,莫信直中直,须防人不仁哪。”
燕王道:“不,为了向那铁铉表示本王的诚意,本王决定只带几名护卫前往。”
道衍大师向李醇风看了一眼,李醇风心领神会,道:“王爷,就让小侄陪您去吧,如若那铁铉包藏祸心,小侄也可护您周全。”
燕王这次没有拒绝,自开战以来,李醇风和马三保一道随侍在燕王左右,多次在战阵中救得燕王性命,数月之前的白河沟一战中,若非李醇风趁势射倒了李景隆的帅旗,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想打败李景隆恐怕也还得费些日子。而寒钰铃也奉命召来一干唐门弟子充当军医,多次将瘟疫扼杀在萌芽状态。燕王对李醇风和寒钰铃俩人还是比较倚重的。
次日,燕王只率了十余名亲兵就向济南城进发,一行人走到济南城下,正准备进城时,李醇风发现了不对,飞身离马,一把将燕王托起,就在这电光闪石的一刹那间,城墙上预设的铁板落下,砸中了燕王坐骑的马头,燕王见状大惊,心知如若再往前一步,后果是不堪设想。李醇风召来自己的坐骑,让燕王骑上,李醇风示意马三保护送燕王回营,自己率人殿后。城头上铁铉见功败垂成,大叹可惜,派兵出城,企图将燕王斩于城下,怎奈随行了十余名亲兵都是燕王培养多年的心腹亲兵,皆有以一挡十之能,再加上一个李醇风,铁铉派出城的百余名兵士并未讨到什么便宜,而此时燕王早已远去,离开了城上弓箭手的射程之内,铁铉老羞成怒,加派人手出城,立志要将李醇风等人斩于城下,稍泄心头之火。就在李醇风等人被数百军士围困之时,燕王麾下部将朱能引兵来救,想是道衍大师早想到铁铉会有这一手,暗中布置了伏兵,朱能在付出了损失了数十名兵士的代价后,终于将李醇风等人救回。
且说燕王回营之后,大怒,下令围城攻打济南城,想到放水淹城虽是个好办法,但受损失最大的却还是城中的老百姓,便放弃了这一计策。那铁铉和盛庸的才能不是草包李景隆能比的,率领城中军民顽抗,以致于燕王攻城数月无功。燕王于是从北边调来数十门大炮,决定炮击济南城。
不几日,济南城就受不住了。朝廷见济南城危急,遣使求和,燕王置之不理。燕王不是傻子,除非朝廷能将皇位让予他,他才可能罢手,他在起事的那一天就便只有一条路了,那就是一条道走到黑,兵临南京城下,身登大宝,君临天下。
十数日过后,铁铉接受幕僚献计,于城墙上立了数十块牌子,上书“太祖高皇帝之灵位”,并令城上兵士放下兵器,和兵士一道身着麻衣孝服立于城墙之上。燕王见状只得下令停止炮击。天下人都知道燕王起事是借口太祖遗命清君之侧,燕王还想在众人面前维持这一形象,而对方也摸准了燕王的心思,他是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此时,李景隆又命部将平安进军河间府,扰乱燕军粮道,致使燕王进退不得,而此时燕王得到消息称朝廷已经派了使臣前往北平,似乎有招降之意。燕王担心后院起火,于是撤兵回了北平。李景隆、盛庸、铁铉则是乘胜追击,大败燕军,收复了德州。李景隆也总算是为自己挽回了一些颜面。
在燕王回撤北平的途中,李醇风借故落后,独自牵着着一骑马缓慢的在乡间行走,看着大战过后十室九空的局面,远处还有一群衣衫褴褛的乡民赶着猪牛羊在赶路,看样子应该是躲避战祸的难民,想着他们不久前还开心的生活在家乡,现在却不得不流离失所,不禁有些黯然。没多久,寒钰铃骑着马寻了过来,见李醇风没有骑马,也翻身下了马。
寒钰铃一边收拾马缰一边问道:“风哥,看你脸色很差,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哦,没什么,大概是这次攻打济南不顺利,王爷心情不好,影响到我了吧!”李醇风认为一个江湖男儿如此多愁善感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不愿意在寒钰铃面前表现出来。
可寒钰铃的聪慧在当世算得第一,哪能看不出丈夫心中所想,嗔道:“嘁,骗鬼了吧,王爷心情好不好关你什么事儿,你不过是客卿的身份,又不是他军中大将,估计你也没想过建功立业什么的,我想你肯定是看着沿途逃难的百姓和这些被大军践踏的良田,心有所感吧!”
李醇风心思被寒钰铃一语道破,讪讪的笑了笑,道:“看来娶个过于聪慧的妻子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在你面前,我都没有秘密了。”
寒钰铃听了李醇风的调侃,颇觉不好意思,开解道:“风哥,你也别想太多了,很多事情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我们只要做到无愧于心也就是了。佛家向有宿命之说,这些老百姓的悲惨遭遇可能就是他们的宿命吧,怨不得谁。”
李醇风苦笑道:“无愧于心,哪那么简单,说真的,铃儿,以前咱们在江湖上的时候,我也算得上是杀人如麻吧,却没有丝毫的悔意,可是这段时间在王爷身边,也没杀几个人,这些人的遭遇按说也不是我造成的,我怎么就感觉心里很难受呢?”
寒钰铃侧身替马理了理鬃毛,道:“这个不难解释,之前你杀的那些人都是罪大恶极你认为该死的人,你认为你是在替天行道,你当然不会觉得有什么了,而这些老百姓都是无辜的,看着他们离乡背井流离失所你却无可奈何,即使他们的遭遇不能归罪于你,你也会觉得很不好受了,其实,我心里又何曾好受了,可是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除非能说服王爷与朝廷休战言和,又能让朝廷不再追究王爷谋反的罪名,可是你觉得这可能吗?”
李醇风闻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铃儿,你说我们效忠王爷,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虽然王爷自起兵靖难之日起,屡战屡胜,可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说朝廷方面,就王爷这边,在几个月前的郑村坝一役就折扣了好几万将士,这次攻打济南失利,又将近两万人马将尸骨留在了异地他乡,多数连名字都没能留下。我们这算是助纣为虐吗?”
寒钰铃闻言不禁笑了笑,道:“风哥,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你以为你是谁啊,虽然在王爷起兵的过程中,我们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但这事真与我们半点儿关系也没有,你想啊,王爷多年来紧守北方门户,使得蒙古骑兵不能南下,手握重兵,已成尾大不掉之势,太祖皇帝在世的时候,还能压着他不敢造次,论威信、论军功,太祖皇帝驾崩后本就应该由王爷来继承皇位,可是太祖皇帝却将皇位传给了孙子,可京城的那个小皇帝年岁还没我俩大,自出生后就深居禁宫,哪能压得住这些叔叔啊,他为了巩固皇位就必然得削藩,他这些叔王能如此轻易的让他得逞吗?那些没兵权的王爷还好说,因为他们没有实力,削藩之后小皇帝也不会拿他们如何。可王爷就不一样了,如果他接受了削藩必定没好下场,王爷他能不奋起一搏吗?可怜太祖皇帝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临死之前替子孙清理掉了朝廷中的阻力,却没考虑到这些儿子对孙子的威胁,导致小皇帝现在虽拥有超过王爷几十倍的兵力,却是无将可用,你也看到了,连李景隆这样的废物都能当上平燕大元帅,统率三军。”
李醇风叹道:“眼前的情景让我想起了幼时听家中宾客时常唱的一起曲子: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成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寒钰铃接口道:“这是前朝诗人张养浩途经潼关时写的一首怀古的曲子,我爹爹很喜欢,我家听雨轩还挂着一副他手书的卷轴。确实,自古兵祸连结,不管正义的一方出于何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最终苦的却是无辜的百姓,真希望这场该死的战争早点结束,我们也好解脱。”
李醇风道:“但愿如此。好了,铃儿,我们快走吧,天黑之前不赶上大部队,我们就得在荒地里过夜了。”
寒钰铃上马后,道:“风哥,王爷这次攻打济南失利,被迫回撤济南,估计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什么大的动作了,既然你在军中待得也不愉快,不如回北平后,我们就向王爷请辞吧,离开家也有段时间了,我好想爹爹和母亲。”
李醇风本来也有此意,回应道:“是应该回去看看他们老人家了,顺便也请咱爹爹给咱们出出主意,不过要想回去也琢磨个好理由才行,最近才发现王爷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最好能让三保替咱们向王爷说话,王爷身边最信任的除了道衍大师就是他了。”
却说朝廷这边,由于李景隆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一败再败,将朝廷的六十万大军丢得是一干二净,建文帝对他已是极度失望,下令召回了李景隆。黄子澄、练子宁、叶希贤等大臣纷纷上书请求斩了李景隆,但朱允文生性仁慈,又念在他是名将之后,并没有过多的责难于他,只是撤免了他大将军的职务,命他和谷王一道守卫金川门,与之前的平燕主帅相比,守卫金川门相当于就是一个闲职,金川门是国都的最后一道屏障,当时所有的人都认为燕王再强大也不可能打到国都来。后来发生的情况证明朱允文就是因为过于仁慈,以致于丢了江山,当然这是后话。
撤了李景隆之后,建文帝着实为大元帅的人选头疼,本来趁着燕王回撤北平组织大军对燕王进行讨伐是最好的时机,满朝文武竟然找不出一个适合担任大元帅的人。无奈之下,只得接受朝臣建议,破例命铁铉参赞山东军务,不久又升为兵部尚书,封盛庸为历城侯,替代李景隆为平燕大将军,再次驻兵于德州、定州、沧州一带。可此时已经错过了围剿燕王最好的时机。
却说燕王匆匆撤军回师北平后,见到的却是悬挂于城墙上朝廷使臣的人头,心下快慰。他回到燕王府后,世子朱高炽奉上朝廷使者带来的密信,燕王见那密信上火漆封印完好无损,心知朱高炽连信的内容都没有看,心想同在帝王家,却能做到父子连心,不复玄武门之惨剧,着实不易,自然是大喜过望,重赏了朱高炽。
随后燕王请来了北平城中有名的法师,在道衍大师的带领下为在战争中死去兵士超度,并下令全城寒食三日。
燕王鉴于李醇风在军中出色的表现,欲封李醇风一个副将之职,李醇风却是坚辞不受,声称自己乃闲云野鹤的江湖中人,于行兵打仗一事素不精通,恐负了燕王信任。燕王见李醇风如此说也只得作罢,后又赏赐李醇风一些金银珠宝,李醇风仍是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