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慢慢流走,夜市已渐渐散去,李醇风携同寒钰铃进了一家客栈,一头发花白猥琐不堪的自称是掌柜的人接待了他们,李醇风道:“掌柜的,两间上房……”
那掌柜的露出满口黄牙,笑道:“真不巧,客官,本店只有天字一号上房了,要不二位就将就一下……”
李醇风顿时脸上布满杀气,寒钰铃已是羞得满面通红,拉着李醇风的衣角道:“风哥,干脆换一家吧……”
李醇风微笑着向寒钰铃回应了一下,伸手从怀中掏出一锭足有三两重的银子,丢到那掌柜面前,道:“现在还有没有空房呢?”
那掌柜依然是用那猥琐的笑容回应道:“有,有,小人这就去做准备,二位要不要先用点酒菜?”
见二人并不做声,掌柜也没说什么,到后面去了,不一会儿,就来到二人面前,道:“二位客官,上房已经准备好了,请随我来……”
那掌柜将二人引入房间之后,掌柜冷笑一场,脸上阴狠之情乍现,心道:“这可怪不得我,是你们要张扬的,见财不取,那是要遭天谴的,那小娘子模样还真俊,卖到窑子应该能值个好价钱。”随后招来一伙计,秘密吩咐了一通,却不想这一切早已被心细如针眼的李醇风看在眼中,也是微微冷笑一下,各自打着心中的主意。
半夜时分,那伙计拿着江湖中下三滥常用的迷烟,手里还拿着一把斧头,当他确定房间里的人已经被彻底迷晕之后,拿着斧头进入了寒钰铃的房中,那掌柜则来到李醇房中,见李醇风正在熟睡,阴笑一场,举起手中的斧头向李醇风砍去,却没想到扑了个空,床上竟然空无一人,他揉揉眼睛,不敢相信,这时他突然感觉到有个只手在碰他,他猛的转过身来,竟然是那个伙计,耷拉着脑袋,掌柜的松了口气,道:“阿五啊,得手了吧,说也真奇怪了,刚刚明明看见在床上的,一眨眼工夫,竟然没了……”
见那伙计不做声,那掌柜伸手推了一下,那伙计竟然直楞楞的向后倒了下去,掌柜不禁冷汗直流,因为他面前还站着一人,白衣飘飘,正是原本应该死在他斧子下的李醇风,掌柜不由得惊叫一场,但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李醇风那如钳子一般的手掌已经死死的掐住了掌柜的脖子,李醇风道:“让你再喘一口气吧,记住,这是最后一口了,好好享受吧……”
随后,李醇风把两具尸体扔到了客栈后面,回到床上继续睡觉,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店中已没有了一个伙计,想是一早起来,在后院见到掌柜和伙计的尸体就逃走了,于是李醇风就到厨房用材料做了几个拿手小菜,当然在做之前,他已经确定那些菜都是无毒的,在武当山的时候,他就经常给烧菜的师傅打下手,时间长了,也就学得一手做菜的手艺,到后来,云龙真人的个人生活全是他一人料理。不一会儿,几盘香喷喷的小菜就出炉了。
这时,寒钰铃还没有醒,想是昨天那迷烟的效果还没有完全退去,李醇风也没有去催她,慢慢的自斟自酌,这期间还有不少住客以为他是客栈的伙计,但一看他的穿着也就自觉的出去了。
当一坛酒已经喝完后,寒钰铃才打着哈欠从楼上走下来,一边走一边道:“怎么回事,昨天居然睡得那么沉,现在都还晕晕乎乎的。”
李醇风笑道:“铃儿,醒了,快去洗把脸,尝尝我亲手做的小菜……”
寒钰铃依言却洗了脸,坐到饭桌上,挟了一口菜,吃完之后,惊道:“风哥,没想到你还会做菜,还这么好吃……”
李醇风道:“好吃就多吃点,吃完今天还得赶路呢!”
寒钰铃这时突然醒悟道:“不对,今天你怎么突然想起做菜了,客栈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那掌柜呢?”
李醇风喝了一口酒道:“本来就没几位住客,都让我给打发走了,掌柜和一伙计让我杀了,其余的伙计估计是逃走了……”
寒钰铃见李醇风说得如此轻松,脸色铁青,一时急得说不出话来,李醇风见状,道:“你别误会,我并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是他们见财起间,意图谋害我物,我才下手结果他们的,这本来就是一家黑店,你不是说昨天为什么睡得这么沉吗,那我告诉你,那是迷烟的作用。”
寒钰铃张大了嘴巴,作出一幅不可思议的表情,但随即又道:“可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能就这样杀了他们啊……”
李醇风道:“那你说怎么样,难道让他杀了我们,或者留他们一命,让他们再去害别人?”
寒钰铃寒着脸道:“不管怎么说,你也没有权利杀了他们,就算他们有罪,也应该就官府来处理,你凭什么杀他们……”
李醇风冷笑一声:“哼,官府?你可真天真,这世上又有几个官府是可以信任的,再说以我现在的身份能去官府吗?别忘了,我可是被朝廷通缉的头号通缉犯。”
寒钰铃顿时语塞,讷讷的道:“我说不过你,不管怎么样,你都不应该杀他们?”
李醇风自出道以来向来我行我素,这次因为杀了两个为非作歹的人竟然被一个小丫头数落了半天,心情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放下酒杯,使劲一拍桌子,道:“够了,铃儿,不要再说了,不过两个杀人越货的强盗罢了,杀了也就杀了,那是他们自找的……”
寒钰铃向来也是娇生惯养,没经历过江湖的险恶,只是学得李醇风哪些杀人不应该,加上平时家里人都宠着她,哪曾有人这样和她说话,这时一股犟劲上来,自然是不肯认输,道:“我为什么不能说,昨天上午,那六个人被你杀了,你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你想过他们的感受吗?你杀了人还有理了,简直就是变态……”
李醇风脸色顿时一寒,一下子捏碎了酒杯,狠狠地道:“哼,我变态,对,我是变态,你说我不明白他们的感受,那我告诉你,我非常明白,我本来和你一样,有着一个令人羡慕的家世,也有父母疼爱,可是这一切都被一伙恶人给破坏了,十四年前,我就那眼睁睁的看着双亲死在别人的刀下,看着平日里和我一道玩耍的叔叔们被敌人杀害,我却无能为力,就因为我不会武功,所以我躲了起来,留下一条性命,当时我就发誓,我这一生将是为父母报仇而活,在武当山当师父说物身上戾气太重,有违道家冲虚之道,不宜修炼道门武功,我于便装作已经淡忘了仇恨,其实哪能那么容易淡忘,当初父母死在仇人刀下的情景我是一天都不曾忘记,我之所以这这么做,是因为我知道只有那样师父才会教我武功,为了练成这一身武功,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吗,有多少次我昏倒在树木里,小河边,要不是师父,我早就死了,现在我武功终于学成了,却连自己的仇人是谁都不知道,所以我就发誓,世上的恶人我见一个杀一个,每个人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凭什么恶人就有作恶的权利,而好人善良的人就该倒霉,罢了罢了,说了你也不会懂的,像你这种从小就生活在蜜灌中的千金小姐是永远也不会明白我的痛苦的,好,你说我变态,行,那你也就不用再跟着我了,今天我就送你回家,那个布政使的公子想必已经不会再缠着你了,如果他再缠着你,我就帮你杀了他,反正我已经杀了那么多人,也不在乎再多他一个了……”
寒钰铃听了李醇风这一席话,本来是已经理解了李醇风,也不想再说什么,但偏偏李醇风又说什么杀了那个周傲天,一时又气糊涂了,顶嘴道:“哼,我也不要你送了,我自己回去,我就不相信,没了你,我还能让人拐跑了不成,我算是看明白了,什么大侠,分明就是一杀人不眨眼的魔鬼。”说完拿着包裹气冲冲的跑了出去,李醇风也没有追出去,拿起那一壶酒狠狠地灌入口中,然后将坛子扔到地上摔了个粉碎。临走之时,又将客栈毁了个精光,他红着眼走出去,那些看热闹的人,都纷纷让出一条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