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醇风和寒钰铃自离开杭州地面并没有继续往南,因为他收到消息,那伙神秘人在离开梁山之后,曾经在湖北落脚。于就一路北上,不多久就来到了湖北境内,在这期间李醇风教了寒钰铃一套轻功,李醇风发现寒钰铃虽然毫无武学根基,便其胸中的武学韬略却着实不少,对武学往往有独到的见解,其见解往往令自认在武学上颇有见地的李醇风都惊诧不已,李醇风还根据自己所学炮制了一套适合寒钰铃练习的拳法,并将其命名为“西施拳法”,寒钰铃聪明伶俐加上勤奋好学,才一天的功夫就将所有招式烂熟于心,只是因为内功根基缺乏,是以威力平平,而内力并不是靠投机取巧就可以的,这种功夫是非常的难练。
这一日,两人因为错过了日头,眼看在天黑以前是赶不到集镇上投宿了,于是两人干脆不走了,就近找了家农户借宿,那户人家家中并无子女,有两间空房,虽然并不富裕可还是竭尽所能的招待两人,只是菜中无肉,但主人拿出农家自酿的米酒来招待李醇风,虽说是自家酿的,但李醇风细细品来,竟觉得滋味还不错,也就多饮了两碗,还劝寒钰铃也饮了点儿。因为赶了一天的路,两人吃过饭向主人道了声谢谢就安歇了。第二天两人起来的时候,主人早已起床开始劳作了,那时太阳刚刚露出头来,那主人见他们起来了,道:“两位客官昨晚休息的可好,桌上有些早点,乡里也没什么好招待两位的,还请两位将就着吃些……”
李醇风道:“老人家您太客气了,我们休息得很好,我俩在此叨扰了一夜,给您添了太多的麻烦了……”
那主人道:“这位公子太会说话了,看两位的打扮就不是一般人,两位能在小老儿这里来真是我们的福气啊,哪敢说是叨扰了……”
寒钰铃道:“老人家,昨天真是给您添了麻烦了,多谢了……”
那主人道:“这位小姐生得可真俊啊,在我们这就从来没见过像您这么俊俏的人……”
寒钰铃报之以一个微笑,没有说话,两人也就不再客气,吃了点早餐,向主人道了声谢就离开了,不过他们离开的时候也没忘了在餐桌下面放下两锭银子,别看这银子在李醇风手里溜过,他自然是毫不在意,但这些已足以让这户农家大半生衣食无忧了。
两人走到一大块空地上时,寒钰铃提议道:“风哥,你把你的降龙十八掌打一遍让我瞧瞧吧,我一直想见识见识这套刚猛无俦的武功……”
李醇风沉呤了一下,同意了,因为他知道既然寒钰铃有了这个提议就不容自己有什么反对,他明白自己如果不同意的话,以寒钰铃的性格肯定会天天缠着他,于是他道:“好,我打出来,请寒小姐帮在下品鉴一下……”
寒钰铃噘着嘴道:“风哥,你就别取笑我了,我哪有什么本事品鉴你的武功啊,我的武功还是你教的呢!”
李醇风笑不语,一招一式的将自己的生平绝学“降龙十八掌”打将出来,他内力收发有度,并没有震断这里的庄稼,却将一棵树的内部给打烂了,从表面上却是什么也看不出来。
寒钰铃看罢之后,鼓了鼓掌,道:“真不愧是旷世绝学,你只拿出了三成的力度竟然就将那棵树的内部给震断了,当今江湖能做到这一点的老前辈们恐怕也还不是很多吧……”说完她轻轻拍了拍那株被李醇风打烂的树,那树本来甚是结实,但被寒钰铃这轻轻一拍,竟然从中裂开了。
李醇风心中一动,道:“不错啊,铃儿,你竟然能看出我只使出了三成的内力,而且还能看出那棵树其实已被我打断,我想古往今来的大家闺秀中能做到这一点的恐怕就你一人吧……”
寒钰铃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道:“风哥过奖了,对了,能问你个很不礼貌而且很幼稚的问题吗?”
李醇风笑道:“哦,既然你都认为很不礼貌又很幼稚就还是不用问了吧……”
寒钰铃龇了下牙齿,道:“哼,我就要问,你你的罩门在哪?我看了好久都没看出来……”
李醇风愣了愣道:“什么罩门,那是什么东西?”
这下轮到寒钰铃吃惊了,她真不敢相信李醇风居然不知道罩门是什么,道:“罩门就是一般人练武往往有缺陷的地方,那个地方要是被人发觉了也就等于是将命交给了别人,要被人点中了那里轻则武功尽失,重则丧命……”
李醇风这才恍然大悟的道:“哦,你这个问题问得还真是很没礼貌,也非常幼稚,你认为我会回答这个问题吗,那我不是等于也把命交给你了吗?”
寒钰铃跺跺脚,生气的道:“什么啊,难道你认为我会害你吗,我只是很好奇,我见过那么多的武林中人,无论他们隐藏得多好,他们的罩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可我为什么就看不透你呢……”
李醇风微笑了一下,道:“呵呵,这下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告诉你吧,我根本就没有罩门,所谓罩门其实在人在练武的时候不专心,养成了一些不好的习惯造成的,而我练功的时候有师父在一旁细心教诲,所以我没有罩门……”
寒钰铃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没有说话。李醇风道:“这会光说我了,你现在轻功练得怎么样了。”寒钰铃笑道:“应该还行吧,你追我啊……”说完她嘻笑着施展轻功向远处跑去,李醇风并没有追赶,只是慢慢的在后面走着,他一边走一边思忖,铃儿在武学上的修为和见地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只要有名师指点不出三年她准能跻身当世一流高手之境,可不知叔父不让她学武是否是有什么用意呢?
他在后面慢悠悠的走着寒钰铃却在前面遇到的危险。她刚跑出两三里远,就见到通往集镇的大道上有一伙人正打得火热,一年轻人在一伙凶神恶煞似的大汉的围攻下险象环生,那年轻人白白净净,服饰华丽腰里还挂着一香囊,看样子应该是个四方游学的士子,大道上还停着一辆马车,那马车也是豪华之极,那马全身没有一根杂毛,一看就是个名贵品种,而那几个大汉皮肤黝黑,一看便知是剪径的强人,那年轻人看样子也练过些武艺,可又如何能是那几个大汉的对手,这边寒钰铃早说瞧见的这边的情况,本想上前帮助那年轻人,但多年来受寒雪巍的言传身教,对绿林中人都有一种好感,所以一直都是在一边观望,可那几个强人却根本就不是什么绿林中人,是地地道道的恶贼,眼见那年轻人就要被一大汉立劈于刀下,这时寒钰铃才大声斥道:“住手!”那举刀欲砍的大汉闻言停住了手中的攻势,转过头来看着寒钰铃,他这一看就惊呆了,因为寒钰铃实在是太美了,他们常年以剪径打劫为生,而那个时代的女子又是甚少出门,所以他们很少有机会见到女人,更别说是像寒钰铃如此美丽的女子了,寒钰铃被他瞧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放低了声音道:“各位好汉劫财也就是了,何必多伤人命呢?”那大汉这才回过神来,贼忒兮兮的道:“好、好、好,姑娘说不伤那俺就不伤,不过我看姑娘一人孤身在外也挺不容易的,不如从了哥哥我做我的压寨夫人吧……”
这下寒钰铃可是被气坏了,她长这么大何曾有人对好如此无礼,就连那次周傲天在酒馆中欺侮她也只是想吓吓她而已,并不敢真把她怎么样,当下被气得不知说什么才好,指着那大汉道:“你……”那大汉满脸奸笑,道:“姑娘,不必担心,我们不会亏待你的。”那年轻急道:“姑娘,快走,您今天的救命之恩在下记住了,不必为了区区在下而身犯大险……”一大汉回身拍了那年轻人一巴掌,骂道:“叫你多话,自身都难保了,还在替别人着想,看老子待会怎么收拾你小子。”那年轻人的脸颊顿时出现一个掌印,那大汉又对寒钰铃道:“这位姑娘别理会这小子,跟我我吧,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寒钰铃气急败坏的道:“你怎么可对本姑娘如此无礼……”那大汉闻言道:“哼,那这么说,姑娘是不想跟老子了,那可别怪老子不客气,兄弟们,还愣着干什么,拿下这小娘们……”他向在一旁愣着的几名大汉吼道。另一大汉道:“大哥,这娘们拿下来了,归谁啊?”那大汉道:“这还用问吗,老子是大哥,当然得归老子了,难道还能归你不成?”又有一大汉道:“大哥,这可不行,每次搞到女人都归了你,这次说什么也得让我们尝尝鲜才行……”为首的那大汉道:“反了天了,还赶跟老子讲条件,行,这次都有你们的份,上吧……”一旁的寒钰铃见他们居然在讨论自己的归属问题,可是气坏了,当下不在说话,一拳朝那为首的大汉打去,那大汉武功本在寒钰铃之上,但这一下没提防,而寒钰铃的轻功乃李醇风所传,比之那几个一身蛮力的大汉要强多了,居然没有发现寒钰铃竟然攻到了身前,一下就被寒钰铃的拳头给击中了,只是寒钰铃功力太弱,没有发挥出才能威力,对那大汉来说就像是挠了下痒痒,六名大汉纷纷举起拳头向寒钰铃攻来,那年轻人也没闲着,和寒钰铃共同联手对付敌人,可两人武功究是太弱,根本就不是那几名大汉的对手,寒钰铃大声叫道:“风哥,救我啊……”
李醇风早说发现了这边的情况,他也根本就没打算要让这几人活命只是他有意想看看寒钰铃到底会如何处理此事,只是停在一箭之地外作壁上观,这时听见寒钰铃的呼救声才闪身上前,却见一大汉狂笑道:“小妞儿,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也救不了你啦,依老子看你还是乖乖从了我吧……”李醇风此时早已近到跟前,沉声道:“住手,想活命的话赶快滚……”
那几名大汉不知身后何时多了一人,自然是大为惊讶,哪知他们太没眼力见,以为李醇风是唬人的,他们以前曾多次碰到过这种情况,为首的那大汉道:“哈哈,又来一送死的,哥几个,上,先收拾了这小白脸,再弄这小娘们……”李醇风怒道:“这是你们自己找死,须怨不得我。”他欺身上前,却并不接那几名大汉的攻势,而量来到寒钰铃的身边,抽出那把古剑,只轻轻那么一晃,那六名大汉的喉咙就被割断了,他们还用不置信的目光看着李醇风,他们倒下了,喉咙中的血喷得有丈余高,喉咙中甚至还发出“咕咕”的响声,李醇风自言自语的道:“没想到这把古剑还挺锋利的……”然后他一挥剑,就将剑插回了寒钰铃手中所握的剑鞘中,一旁的寒钰铃和那年轻人却是被这种场面吓得脸色惨白,寒钰铃和李醇风出来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这期间李醇风干了不少行侠仗义的事,她也时常为他的侠义心肠所折服,却是第一次见他杀人,而且是如此轻松的就结束了六个大汉的生命,而那年轻人自幼生于富贵之家,此番在外游学,虽见过不少世面,可又哪里见过如此血淋淋的场面,吓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李醇风看着寒钰铃的表情,安慰道:“铃儿,别怕,没事了!”
哪知寒钰铃听了这话,竟然一把扑到李醇风怀里大哭起来,李醇风一时也是不知所措,因为寒钰铃随他出来也有一个月了,却是第一次和他表现得如此的亲昵,只得掏出手帕,为她擦干眼泪,道:“铃儿,没事了,别哭了,别让人家笑话嘛!”寒钰铃的情绪这才稍微稳定下来,抬起头来,主动擦干了眼泪。
李醇风对着那年轻人说道:“不知兄台尊姓大名,为何开罪了这几位凶神……”
那年轻人行礼道:“在下朱高炽,乃一学子,路经此地,他们几位瞧上了在下的些许薄财,因而见财起意,和在下动起手来,若非恩公和这位女侠仗义援手,在下肯定会尸横当场……”
李醇风道:“朱高炽,国姓啊,兄台该不会是皇族吧?”
朱高炽笑道:“恩公说笑了,当今世上姓朱的有千千万万,哪能个个都是皇族,在下只不过有幸生于富贵之家而已,再说朝廷对皇族的管制相当严厉,他们哪能像在下一样四处游历,倒是恩公一出手就结果了这几个凶神的性命,应该不是一般人吧……”
李醇风看了看地上的尸首,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兄台就不要一口一个恩公的叫了,在下李醇风,兄台就直呼在下的名字吧……”
朱高炽拱手道:“李大哥,小弟这厢有礼了……”李醇风本来是江湖上风头最盛的年轻人之一,但朱高炽只是一士子,并不很关心江湖所发生的事情,所以李醇风这个名字对他来说也只是偶尔听说过,并没有多大印象,他现在所想的是李醇风肯定并非一般人,六条人命在他说来却只是举手之劳,他心想这样的人以后要少接触。
李醇风道:“兄台不必多礼,我们还有点事,就此告别吧,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兄台最好还是轻车简行,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嘛,万一碰上劫道的也不要硬碰硬,舍点财他们是不会伤你性命的……”
朱高炽道:“多谢李大哥提醒,小弟会注意的。”他向寒钰铃深深鞠了一躬,道:“多谢女侠的救命之恩,小生永生难忘。”
寒钰铃此时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微笑道:“朱大哥不必多礼,我也称不上什么女侠,朱大哥一路走好……”
和朱高炽分别后,两人朝着集镇的方向走去,寒钰铃似乎有什么心事,一改往日爱笑爱闹的性格,一句话也没说。
来到镇上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他们进了一家客栈,点了几个菜,准备吃饭,李醇风发现寒钰铃却没有动筷子的意思,道:“铃儿,怎么呢,不舒服吗?”
寒钰铃脸色苍白,欲言又止,终于她对李醇风说道:“风哥,可以和你说个事吗?”
李醇风见寒钰铃不吃,也就放下了筷子,道:“说吧,有什么事?”
寒钰铃道:“就是、就是,你以后能不能不要杀人啊,在血腥太可怕了,我真害怕哪一天你也被人给……”
李醇风微笑道:“我说你怎么好像有事呢,原来是为这个事,其实这不能怨我,你也看到了,我今天杀人那是他们自找的,因为他们该死,铃儿,吃饭吧,别想那么多了。”
寒钰铃道:“可是,就算他们可恶,可也罪不至死啊,你怎么就能杀了他们呢?”
李醇风沉吟了一下道:“铃儿,你这是妇人之仁,你想过没有,今天若不是我在场,那个叫朱高炽的能活命吗,至于你会受到什么样的侮辱,你能想得到吗,为了避免他们再次作恶,我只有杀了他们,我这是为民除害,替天行道,你明白吗?”
寒钰铃道:“每个人都会犯错误,他们因为一时糊涂误入了歧途,你为什么就不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了,你是可以教育他们的嘛……”
李醇风微微一笑,道:“教育?铃儿,你太天真了,当今世上像这样的恶人实在太多了,我教育得过来吗,所以我只能见一个杀一个,那是最简便而且一劳永逸的做法,好了,不要在说这件事了,吃饭吧,吃完了我们到镇上逛逛。”
寒钰铃没有再说话,闷头吃起了饭,李醇风此时也没有心情再喝酒,匆匆吃了点饭。李醇风心想,寒钰铃的心实在是太软了,是不适合在江湖上走动的,找个机会得把她送回去。
两人很快就吃完了饭,李醇风会了账,带寒钰铃到镇上闲逛,他和寒钰铃出来以后,要经常躲避周布政使的追捕,又要应付各州府衙捕快的骚扰,同时又要教寒钰铃武功,因此很少有时间逛街,现在到了湖北境内,那周布政使司的的追兵早已没了,因此李醇风才带寒钰铃去玩一玩的。寒钰铃从小就被寒雪巍关上家里读书,甚少出来游玩,现在见也街上那么多稀奇玩意儿,加上也少年心性,方才的不快早已一扫而光,玩玩这个又动动那个,尽显小儿女情怀,李醇风心想行走江湖有这个一个惹人喜爱的妹妹陪伴还真是不错,但想到不久之后就要将她送回,心里又觉得有那么一点点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