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抚郑明睿为了保命保乌纱,决定提前将想要献给皇上的珍宝呈现在皇上面前,于是,师爷孙树高在他的授意下一大清早跑去了飘香院。老鸨一心想要让蓝冰儿钓个大的金龟婿,借此来安顿好自己下半生的荣华富贵,自然对孙树高的安排言听计从,两下商议好,老鸨开始做起了发财梦,而孙树高则急匆匆的回衙告知郑明睿这个好消息。
郑明睿收拾妥当,满脸自信的一甩衣袖,“备轿,本官立刻面圣!”
宇文澈被赤风赶出去打探消息,不多时就返回来,“赤风,郑明睿的轿子奔着行宫而来!”
“好!”赤风一拍案头站了起来,“本王倒要看看他如何向皇兄请罪。”
郑明睿稳稳的站在行宫门口,颇有兴致的打量了一下重新整修过的府门,心中甚是得意,“皇上如今住在我准备的院子,这对我们郑家来说是何等的荣耀,祖宗保佑,只要不孝子能躲过这一劫,我们郑家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祖宗庇佑,祖宗庇佑,保佑明睿逢凶化吉,平稳渡过一劫。”
郑明睿正祈祷着,明辉大步走了出来,像是刚看见他一般,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大人是?”
“噢……”郑明睿赶紧上前一步,双手一抱拳,“下官安徽巡抚郑明睿又是求见皇上。”郑明睿偷偷打量了一下明辉的装扮,心里有了几分肯定,“想必您是皇上御前的护卫吧,还请大人代为通传。”
明辉嘴角挂了一丝冷笑,“在下不敢当,我只是束亲王府中区区一名小护卫,怎敢担郑大人一声尊称。在下明辉,要见皇上必须经过我们王爷同意,你也知道皇上圣体违和,王爷曾下严令,在皇上休养期间任何人不得来打搅。”
“明辉?”郑明睿显然对这个名字非常的敏感,仔细一想立刻激起了满腔的怒意,暗道:“原来是他将我儿抓入牢中,也是他将我儿暴打一顿。哼!这个仇本官先记下,待本官如日中天的那一刻就是你人头落地之时。”
心中有恨,但是郑明睿不敢表露出来,急忙施礼道:“原来是束亲王的得力干将,下官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明护卫年纪轻轻就已有如此作为,下官真是佩服,佩服。”
明辉懒得听郑明睿言不由衷,溜须拍马的话,也知道他心里肯定憋着气,不得已才如此口是心非,所以不耐烦的摆摆手,“大人,请稍后,明辉这就是通禀王爷。”
“有劳明护卫。”
明辉一走,郑明睿直起了身子,狠狠啐了一口,“什么狗屁护卫,狗仗人势的东西!”
“郑大人,这背后瞎嘀咕的毛病可不好,明辉虽不是什么千里眼顺风耳,但是,明辉的耳力好的很,这次听不真切,但不代表下次听不实。”
明辉的话幽幽传来,吓得郑明睿腿肚子有些转筋,一时站立不稳,幸亏身边的轿夫及时扶了一把,才不至于在行宫门前出丑。
郑明睿吓得脸色煞白,揪着轿夫的衣领急切的问道:“你们听到有人说话了吗?是不是刚才那个明护卫说的,他说的什么?是不是他刚才听到本官的自言自语了?”
轿夫也不是傻子,就算是听到了也不敢说听到,面部红心不跳的撒谎,“回老爷,小的们并没有听到有人说话啊,这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啊,想必是大人夜里睡得不好,一时恍惚听错了吧。”
“真的?”郑明睿用小指甲使劲掏了掏耳朵,“你们真的没听见有人说话?”
“老爷,我们真的没听到什么啊。”轿夫们一脸的信誓旦旦,让郑明睿安心不少,推开轿夫的搀扶,仔细整理了一下官服,毕恭毕敬的站在行宫前等候传召。
日上三竿,老叫花子赵石录还在草席上悠闲的打着鼾,春来背着一袋子粮食蹑手蹑脚的走进来,见赵老爹还在酣睡,孩子兴乍起,后退几步,在院子里随手薅了一根狗尾巴草,将粮食搁在一旁,悄悄的靠近赵老爹,将狗尾草慢慢的戳进了赵老爹的鼻子。
“阿嚏,阿嚏……”赵老爹狠狠打了几个喷嚏,喷了春来一脸。
春来苦笑的擦了擦脸,摇动着赵老爹的身子,“老爹,老爹,别睡了,醒醒。”
赵石录眯着一只眼,好笑的看着春来的狼狈样,“臭小子,敢戏弄老爹,啐你一脸。”
春来恍然大悟,“老爹,原来你一直醒着,却要装睡骗我!”
“嘿嘿……”赵老爹一咕噜坐起来,“饿醒了,想你小子还没来给我送吃的,正要骂你呢,没想到你来了,给老爹带啥好吃的了?”
春来摇摇头,“哪有什么好吃的,我还想来你这蹭顿饭吃呢。”
“臭小子,学会撒谎了,明明怀里有包子还说没有,怎么,想吃独食啊,还反了你个臭小子,快点,把包子交出来!”
“老爹,你行啊,鼻子够尖的啊!”春来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包着严严实实的包子塞到老叫花的手里,“吃吧,还热乎着呢。”
“嗯,还是你孝顺。”赵老爹也不客气,打开纸包拿出一个包子就狠狠咬了一口,“嗯,味道不错,你吃了吗?一块吃吧。”
春来推开赵老爹递过来的包子,“我在分舵吃过了,这是特意买给你的。”
“嗯,那老爹就不客气了。”赵老爹狼吞虎咽的吃下一个包子,不经意的看到地上的袋子,“春来,那是什么?”
“粮食啊。”春来得意的打开袋子,“看,白花花的大米,以后你都不缺粥喝了。”
赵老爹顾不得吃包子,捧了一把大米,“嘿嘿,好米,煮出粥来一定好喝。”兴奋之余,他还不忘审问春来,“哪来的?你有银子买这么些大米吗?”
春来笑眯眯的摇摇头,“我哪有那么多银子啊,现在粮价贵的要死,我攒的那点银子恐怕一斗都买不起,何况是这么一大袋子了。”
“那是哪来的?你别告诉我有好心人送的,我不信,别说现在就是以前也没这么慷慨的人啊,咱这合肥府这些年是个什么光景,这袋粮食普通老百姓家也得当金子一样的宝贵,所以,这绝对不是别人送的,难道是你偷得?”
说到这,赵石录激动起来,“你们丐帮的规矩不是不偷不抢吗?你怎么还敢违背帮规呢,快送回去,再向齐舵主认罪去!”
“我没偷!”春来倍感委屈,“我又不是刚入帮的小叫花子,岂敢不遵从帮规,不过,这虽然不是偷的,但是这确实是抢来的。”
“什么?”老叫花子一听就急了,伸手摸起身边的打狗棍,“你小子,真给丐帮丢人,你没听过渴死不喝盗泉之水,饿死不吃嗟来之食吗?你倒好,学会抢东西了,走,扛着粮食,我和你去齐舵主那请罪去。”
“老爹,老爹……”春来拉着老叫花的手,“你听我说完还不行啊。”
赵老爹气呼呼的甩开春来的手,“说,说不清楚看我怎么收拾你!”
春来伸手捋着老叫花子的胸口,“老爹,您消消气,这粮食是我们丐帮分舵在官府的粮库中抢来的,不过我们可没都留着,很大一部分都由帮里的兄弟趁着夜黑分好了后挨家挨户扔进了穷人家的院子。”
“什么?”赵老爹的眼睛差点瞪出来,“你们还抢了官府的粮库?我的神啊,这是要掉脑袋的事啊,你们丐帮怎么会这么不知道分寸,这要是被官府抓到,你们丐帮的百年声誉可就毁在你们手里了。
“官府这不是没抓着我们吗,你放心,这事我们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是官府查也查不到我们丐帮的头上,虽然事是我们做的。”
“好端端的干嘛要去抢粮库,你受伤了没,让老爹看看。”赵石录现在也顾不上粮食是在哪抢的,而是急不可耐的拉起春来的衣袖,扯开他的领口,一番查看下来总算松了口气,“还好没伤着,否则,老爹我还得伺候你。”
“嘿嘿,我哪敢让老爹伺候我啊。”
赵老爹无比担心的看着春来一副毫不害怕的样子,不由的叹息一声,“你们是真敢作啊,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皇上在这呢,这事要是让他知道了,还不满地找你们,这可是杀头的大罪,你们丐帮又不缺这点粮食,只要你们帮主一声令下,成山的粮食就会堆到你们丐帮里,何苦干这掉脑袋的事。”
春来神秘一笑,“老爹,正因为皇上在这,我们才要做这惊天大案。”
“什么?你们是做给皇上看的?”
“对头!”春来打了个响指,“老爹说对了。”
“对个屁!”老爹拿起打狗棍轻轻在春来身上一敲,“故意作死呢?”
“是故意的,但不是作死,我们是要弄死一个人。”
“谁啊?”
春来没做答,一挤眼反问道:“老爹,你也是老江湖了,难道这个还猜不出来?”
赵石录沉思一会,忽然眼睛一亮,“你们是想让皇上杀了巡抚郑明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