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毫不把皇上身边的护卫放在眼里,拍着胸脯保证只要想杀皇帝那绝对是手到擒来的事。
陈冲却摇摇头,苦笑一声,“叶兄,话不能说的太满,如果你们不是先到我聚义寨就贸然行动,恐怕陈某得为各位兄弟收尸了。”
“收尸?”方书颜呼的站起来,俊美的脸上多了些愠色,“陈贤弟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通风报信?你早就得知我等会来,你是想如果我等一意孤行,你就去……”
卢毅也是个急性子,听方书颜如此诋毁他们兄弟,立刻翻了脸,“姓方的,你什么意思,年纪一大把嘴上怎么没个把门的,看不起我们兄弟也就罢了,如今还要给我们兄弟扣上个不仁不义的罪名!亏的你还是个读书人,我看还不如我这个大老粗,要不是我们在这好言相劝,你们的脑袋早就搬家了,你以为你们的目的就我们兄弟知道,告诉你,有人比我们知道的还早,他念你们个个都是忠义之士,觉得让你们白白送了性命实在可惜,所以才让我们兄弟在这好言相劝……”
方书颜心下一惊,暗道:“卢毅说的这个人是谁?难不成会是官府的人?”
“哼!最看不上你这样的读书人!”卢毅气呼呼的灌了一大口酒,一抹嘴巴说道:“一听说别人早得先机就觉得脸上挂不住,就往我们兄弟脑袋上扣屎盆子……”
卢毅说话不留情面,句句扎在方书颜的心窝子上,但陈冲并未阻止,他觉得好好敲打一下方书颜也是好事,省的他一时冲动将几十人的性命白白断送。
卢毅接着说道:“告诉你吧,只要你们有所动作,就有人张着口袋等着你们,还好你们先来了我们聚义寨。”
方书颜惊的一头的冷汗,其他众人也是脊背发凉,他们倒不是怕死,而是怕出师未捷身先死,一点作为都没有就糊里糊涂的死那简直是太窝囊了。
半晌,方书颜终于喃喃的问道;“卢贤弟说的这个人是谁?”
这个答案还是由陈冲说了出来,“方兄,这个人想必你见过也听说过,只不过你不知道他的身份,他就是先皇的小儿子,当今皇上的亲弟弟束亲王云赤风!”
“血魔王……”聚义厅里一片惊呼。
陈冲重重的点点头,“在你们来之前,束亲王亲自来我聚义寨,不为别的,就为了能阻止你们刺杀皇上,驿站看似就那么些个护卫,可是在驿站的外围却不知道埋伏了多少大内高手还有临时调集的官兵,只要你们有所动作,你们将无法逃脱天罗地网。”
“没想到,没想到……”方书颜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怔怔的靠在椅子上,“我险些害了众兄弟的性命……”
“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好在束亲王有容人之心,有惜才之德,否则……”
陈冲下面的话不用说大家也都明白,全然没了刚刚的豪情壮志,此刻都像是斗败了的公鸡,提不起精神,但全都打心眼里感谢陈冲三兄弟,更感谢束亲王的手下留情。
“方兄,束亲王给大家留了个话,他让我转告众兄弟,暴力解决不了问题,以暴制暴只会让天下更乱,如众位还念在先帝的情面上,请众位耐住性子,朗朗乾坤也许就在不久的将来。”
“糟了!”方书颜猛地蹦了起来,“陈贤弟,大事不好!”
“何事如此惊慌?”
“陈贤弟有所不知,安徽境内五品以上的官员都向驿站赶来,据情报说,按照脚程,皇上应该不日到达合肥,各地官员早早的就齐聚巡抚府,可等待多日仍未见南巡队伍,巡抚郑明睿担心皇上出事,并派人打探,得知皇上仍在这驿站之中,为早一点见得龙颜,所以率一行官员赶着就来了,估计明日就能到达,我打算着让一部分侠义之士埋伏在来驿站的官道上,杀了那帮狗官,然后趁乱刺杀皇上的,束亲王既然早已在周围布置了重兵,那,那……”
“糟糕……”陈冲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抬头望向窗外,眼看着东方已经发白,来不及多想,急急火火的拉起方书颜,“事不宜迟,咱们快些去阻止,晚了就来不及了。”
走出几步,陈冲猛然停住脚步,回头嘱咐徐峰,“快,赶去驿站,通知束亲王!”
驿站中,赤风修长的身影依然站在念秋的房门外。端木果一夜的奋笔疾书不但完成了自己的惩罚,还将念秋那一百遍心经抄写完毕。
满意的看着桌上满满当当一摞满是字的纸,端木果松了一口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哎呀,累死我了,终于可以睡觉了……”
“哎哟……”果子的一声吃痛的喊叫让赤风的心都楸了起来。端木果愁眉苦脸的看着梁上的绳子,“唉,自作孽不可活,挨了多少下扯了,怎么就记不住呢,疼死我了……”
解下辫子上的绳子,端木果浑身乏累的都懒得上床,一头趴在了桌子上,原以为可以很快睡着,没想到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羡慕的看着一旁睡得正香的念秋,“唉,你倒是睡得香,害我又得帮你抄经书,又得帮你盖被子,趴着睡都不老实……”
左右是睡不着了,端木果干脆不睡了,再一次给念秋掖好被子后拉开了房门。院子里静悄悄的,想必除了她端木果其他的人都还在酣睡吧。
果子活动了一下酸胀的肩膀,甩了甩僵直的胳膊,目光落在了赤风的房门上,“哼!臭脸王,害的我一夜没得睡,抄经书抄的我的胳膊都快不会打弯了,你倒好,睡得心安理得,做梦也肯定是在整我和念秋,坏蛋,诅咒你做恶梦!”
赤风在廊柱后面听得是真真切切,脸庞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一下,慢慢活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双腿,这一夜忍着蚊虫的叮咬而坚持在门外的陪伴换来的是一顿臭骂,这让他情何以堪啊。
“哎呀……”端木果无端的惊叫了起来,“坏了,光顾了抄经书了,怎么把狗剩哥给忘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说着,端木果拔腿就往卫圣手的房间跑去。
赤风铁青着脸从廊柱后面走出来,“该死,又是那个土匪!”
“师父,师父……”端木果也不管卫圣手是否睡醒了,双手不停地在房门上拍打着。
门吱钮一下开了,端木果一时来不及收手,正好拍打在卫圣手的脸上。卫圣手无奈的退后几步,“果子,你梦游呢?没睡醒回去接着睡,别来吵我!”
“师父师父……”果子撒娇的晃着卫圣手的胳膊,“师父,等一会再睡嘛,我不放心狗剩哥,过来瞧瞧他,他怎么样了?”
“他很好,半夜醒了一次,清醒了许多,这会正睡着呢,为师我守了他一夜,刚睡没多久就被你吵醒了,你来的正好,你守着他吧,师傅我再睡个回笼觉,哎呀,人生四大香:开江鱼,下蛋鸡,回笼觉,三房妻……”
端木果可没心思听卫圣手叨叨什么人生四大香,走进床前看了一眼狗剩子,他的气色的确好了许多。
卫圣手嘟囔完人生四大香,又躺在了床上,刚一闭眼就被端木果拽了起来。卫圣手叹了口气,“唉,果子啊,你就饶了师父这把老骨头吧,熬了一晚上了,你就让我睡会吧,有什么话,有什么事等我睡醒了再说。”
“不行!”端木果用手指撑开卫圣手的眼皮,“师父,我有急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啊,我听着呢。”卫圣手推开果子的手,眼睛又闭了起来。
“那你可别睡着了,为防止你睡着,我也给你来个头悬梁……”
“我的小姑奶奶,不用,算我怕了你了,我睁着眼还不行吗?”
“嘻嘻,那方法挺管用的,我试过了……”
“你还说不说,不说我睡了!”
“我说,我说……”端木果瞧了一眼狗剩子,确定他一时半会醒不了,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师父,以前你老是翻医书,你说你在找治疗嗜血症的方法,你找到没有啊?”
卫圣手早就料到端木果早晚会有此一问,索性也不瞒着了,“果子,你是不是见到束亲王……唉……”
“师父,你别老唉声叹气的,你到底有没有找到啊?”
卫圣手摇摇头,“难啊,为师绞尽脑汁,翻边医书也不得妙法。”
“那可怎么办?”
卫圣手把手一摊,“无药可治,顽疾难医啊。”
“好可怜啊……”端木果愁的小脸拧成了一团,“怪不得念秋说臭脸王可怜呢……”
“不行!”端木果呼的站起来,“我就不信没有办法治好臭脸王,我现在就去翻医书,就算是把天下所有的医书都翻遍了,我也要找到治好他的方法!”
卫圣手一把拉住果子,“你别跟个没头的苍蝇似的,你了解这种病的发病原因吗?”
端木果茫然的摇摇头,“我只是听你说过,哪知道这么厉害啊,师父,这种嗜血症到底是怎么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