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也关乎着我们姐妹的情谊,我们怎可让真凶逃避?表姐不必太过忧虑,我们还是先配合先生的调查,如此才不枉费表姐的一番心意。”赵令仪并不想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似笑非笑的看了公孙云旗一眼,坚持要彻查此事。
后来的那位教习看了看公孙云旗,又看了看先前的教习先生,眼中似乎透着一丝明晰。
然后转身看了看赵令仪,“既然你有证据就说来听听吧。”
公孙云旗一看在无法阻止,眼神中有着一丝急切,不过她掩饰的很好,也是一副倾听的模样看向了赵令仪。
“事情是这样的。”赵令仪举了举手中用娟帕包着的升学帖道:“星空书院发给我们的升学帖上是镀有金粉的,想必这一点不用我多说,众学子都知道吧?”
“知道!知道!”
这底下的学子马上有人应道。
赵令仪微笑着点了点头,抬高手让众人看得更清楚,从容道:“那大家可知道,这金粉沾染在手上会有残留,而且还是经久不散。”
对于这句话,所有的学子都相互看了一眼,有人拿出自己的升学帖试了一下,果然金粉粘在手上,怎么搓也搓不掉。
而这时赵令仪又说道:“而我自己的包裹是由我的侍女燕飞一手打理的,她是一个非常细心的丫头,因为发现金粉粘手,又怕损了升学贴的形象,所以用绢帕包好。
也就是因为她的这个细心,所以我自己的手上没有金粉,故不可能接触过升学帖,无论是自己的还是云旗表姐的。”
这样的一番话说下来,众人不约而同看向了她的手指。
赵令仪在阳光下高举起自己的双手,让大家看得分明。
同时她对那些摸过金粉的学子说道:“大家可以试试,你们的手在阳光下是什么样子?”
学子中马上有人举起了手,在阳光折射之下,抹了金粉的手是熠熠生辉,一闪一闪如同无数个发光的小金屑。
后来的教习先生很是赞赏的看了看赵令仪,语气又温和的说道:“大家都已经看到了,你们有接触过升学贴,所以你的清白洗刷了。”
随着这句话落下,赵令仪嘴角露出了欣然的笑容,事情不是她做的,心里自然有底。
可是这样细微的笑容落在公孙云旗的眼中,真的比卒了毒的针都刺眼,她眉梢微挑,只是一刹那嘴角便弯了下去。
“令仪妹妹,你是说侍女燕飞接触过升学帖是么?”
赵令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略一点头。
可是随着赵令仪的点头,公孙云旗那一双灵动的眼睛,有薄薄的泪水,似乎下一秒便会夺眶而出。
“令仪妹妹,难道没有想到,这离间我们姐妹感情的,可能就是燕飞。”
赵令仪勾起唇角,声音却越发冷静:“表姐这个推断从何而来?”
公孙云旗却突然有着欲言又止的模样,犹犹豫豫中说道:“那令仪妹妹,这侍女手脚是不干净吧,如此这般做岂不是害妹妹不仁不义么?”
这样的一句话立刻引来学子们的议论,毕竟到这里来学习的家境还都是不错,非官即富。
所以谁的家里都有婢女,一听说有可能是婢女做的,一个个都露出了鄙夷之色。
赵令仪看着云旗又在那里蛊惑人心,不缓不急的说道:“云旗表姐,你可能来我赵府这时间太短,可能还不了解我和燕飞的感情,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主仆,她不可能来陷害与我的。”
“妹妹不要过于相信她人,自古有道,红酒夫人面,黄金动道心,你又怎知道你的一个婢女不会为了金钱陷害你。”
公孙云旗有目的的一步步的引导。
赵令仪冷眼看着她惺惺作态的模样:“表姐多虑了,我的丫头我自己清楚,钱财能使鬼推磨,可是使唤不了人。”
公孙云旗仿佛现在等的就是这句话,她顿时眼神迷惑的说道:“那金钱都使不动的人,何人又使动得了?”
一句话无疑是提醒着大家,金钱都使不动的人,唯有她的主子能使动。
赵令仪的话并没有问题,可是她语气越是肯定,越让公孙云旗有理由借题发挥。
公孙云旗已经成功的将大家的疑心挑起,而且话语含而不漏的告诉大家,是她赵令仪授意燕飞干的。
在说完这句话,她又看向了众学子,仿佛后知后觉的那个人是她一般。
可是公孙云旗,却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赵令仪依旧是微笑着看着她,她等的正等着公孙云旗这个话头呢,立刻是言辞犀利的反问道:“表姐你啊心地善良,但也不能被身边人蒙在鼓里。燕飞跟了我多年尚且被怀疑,那云旗表姐你身边的侍女呢,据我所知春杏服侍云旗表姐还不满一年吧,那如表姐所说岂不是春杏的嫌疑更大?”
赵令仪所说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可是马上她便在公孙云旗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慌乱,虽然对方极力的压制,可是一闪而过还是捕捉得到。
先前的教习仿佛也看到了这丝慌乱,于是再次说道:“这都是你们赵府的事情,还是日后回你们赵府理论去吧,别在这里耽误了大家入学。”
虽然众学子都有着一颗好奇的心,想看看终究是怎么回事儿,可是教习发话了,只能怏怏的要离开。
“怎么能说是赵府的事儿呢。”后来的教习先生沉声开口:“这升学帖可是我们学院发出来的,不弄明白其中的事宜,怎么入学?所以学子们也别着急,都跟着做个见证,看看事情的始末是怎样的。”
教习的话,说出来所有的学子也就不动了,已经他们也想看看事情的始末。
本以为这一切能遮掩过去,可没有遮掩过去,那只能在遮掩,哪怕语词穷白公孙云旗还是狡辩着说道:“令仪妹妹,你这话说的没有可行性,我身边的丫头如何能进得了你的房间?”
“表姐这话说的对。”赵令仪直视着她,唇边露出一丝笑意。
听着公孙云旗眉头微皱,赵令仪的微笑落在她眼中,看上去无比刺眼。尤其是赵令仪穿了一件粉白的衣裳,在素白飞雪中更显得明艳不可方物。
公孙云旗定了定神,心里有了一个新的主意:“你赞同我的说法?那就应该禀明我姑母,杖毙了那个陷害主子的人。”
退而求其次,她现在不想再构陷赵令仪了,因为她发现了这个人居然也有弱点。
而一个小小的升学帖事件只能将这个人的名声搞臭,离致人死地还远着呢,所以她想草草的收兵了。
可是赵令仪却不想,燕飞绝对不是她身边的一个棋子,说丢就能丢,而且一旦丢了便也坐实了主授奴为的假像。
于是赵令仪及时截住她的话头,声音冷清:“云旗表姐好好想想,既然你的奴婢进不了我的房间,那燕飞又怎么能进得了表姐的房间呢?况且升学帖这么重要的东西表姐一定是珍藏好收起来,从未进过表姐房间的燕飞是如何面对陌生的房间布置准确地将升学帖找出来?”
一连串的问题,让公孙云旗有些招架不住,略带慌乱的反驳:“这就要问你的奴婢了,也许燕飞是慢慢找出来的。”
公孙云旗说完这句话,还不忘看了看周遭的学子,依然扮演着一个弱小,继续的博取的同情。可是这个时候学子们已经不是一厢情愿的看着眼前的事情,他们也有脑袋也有思维,赵令仪语言清晰的分析着问题,可以说句句都在理上,而公孙云旗的话只显得那么的无力苍白。
“慢慢翻找需要大量时间,若是那样早就被云旗表姐你撞见了吧。”
赵令仪的话让他们都认同的点了点头。
公孙云旗一见众人被赵令仪笼络,这心里犹如燃烧着一万把火,仍然不服道:“也许燕飞手脚麻利,匆匆找完离开也有可能。”
这一句话可是够狠毒的,什么叫手脚麻利?难道还是一个惯偷不成?
赵令仪看着对方狗急跳墙的言语,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云旗表姐,如果燕飞动作匆忙,必定房间有所****,表姐回到房间必会察觉,不会到现在才发现升学帖不见吧。”
一位教习真诚的点着头,而另一位叫教习责附和着点了点头,与此同时看向了公孙云旗,点头中轻轻地有着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而此时的公孙云旗除了能保持最后一点可怜的姿态,她真的再也开不了口了。
可虽然是开不了口,她依旧是一副委屈的模样,仿佛自己不愿意再强人所难。
人心有的时候真的很难以说,都愿意去扶持一把那个所谓的弱者,哪怕是扮猪要吃老虎的人。
“云旗表姐,你不必为难,是不是你身边有居心鬼测之人,答案非常明了。”赵令仪心中冷笑连连,面上却还是一副为她考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