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田在那边听见了这话,微微一怔,紧接着就站到了赵令仪面前,连忙摇头说道:“不行不行,你那么彪悍,要是把人打死了怎么办?”
红玉耍着自己的鞭子,眯了眯眼睛,显得有些危险:“我哪一次把你打死了,你那么弱,还不是好好地活着?”
刘田哼了一声,不大高兴,嘟囔道:“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红玉都懒得搭理他,再去说什么话,只是一味的盯着赵令仪,目不转睛,那眼中的战意萌发,一点都没褪去,只是想要比试一番,看看谁胜谁负。
赵令仪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红玉,之所以站也这么强烈,是不是因为刘田的缘故,倘若是的话,那么绝对不会比更加要离刘田远一点,平白无故的结交敌人是没有必要的,哪怕红玉不怀揣着恶意,自己也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微微笑道:“我对于打架并不精通,一看你就很厉害,连自己的武器都不凝聚,反而用着一把长鞭,想来是厉害的不得了,还是算了吧。”
红玉还没说话,刘田就已经开始笑嘻嘻的阶段,摆明了是幸灾乐祸:“别以为她是多厉害才用鞭子的,只是她的武器太丑了。”
红玉有些不大高兴,那双眼睛凌厉的一挑,小小年纪还有一些煞气,这首里面的皮鞭一个转弯,照着刘田附件的玻璃瓶就抽了下去,瞬间平身粉碎在地。
“红玉,你这副脾气秉性绝对嫁不出去,我诅咒你嫁不出去。”刘田到底还是有一些害怕发送,后退了好几步直接跳出了屋里,但是也不甘心,嘴上一个劲儿地嚷嚷着。屋里屋外都听得见,就是底下的婢女都张望着看热闹,不过没人放在心上,少爷和表小姐吵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老爷都不管。
红玉冷哼一声,表示自己懒得搭理他,但终究是少女,有些气不过,有大喊着补充了一句:“难道你娶得着媳妇吗?”
过了好一会儿,有个婢女怯怯地走上前来,小声的说:“少爷让我告诉表小姐,说他最近正在议论婚事,马上就要娶媳妇了。”
原本说到了下午吃饭的时候,饭菜都被端进了屋子里,四个人正准备吃些东西,听到这句话,红玉的饭碗顿时放在了桌子上。
满桌子的饭菜顿时间索然无味,而且气氛有些糟糕,除了那两个孩子什么都没察觉到,仍旧在吃饭。
赵令仪在心中默默的想,那副凶巴巴的样子很难让人联想到喜欢,红玉的喜欢,刘田怕是压根儿就不知道吧。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红玉只是没有再继续吃东西,并未有其他多的反应,神色仍旧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仿佛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婢女似乎都知道些什么,有些怜悯的看了表小姐一眼,然后又快速的跑开。
两个孩子吃饱喝足,便手拉着手,跑到院子里面玩儿,起了捉迷藏,在这里小住了些许日子,多半还是熟悉了一些,所以并不生疏。
这孩子都出去了,屋内就剩下两个人,赵令仪酝酿了一下,觉得自己此时走,怕是有些不好,所以适当的劝慰了一句:“也是他不知你的心思。”
红玉没当回事儿,懒洋洋地说:“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母族已经败落,否则也不会寄住在这儿,刘笨笨虽然又蠢又笨,但终究是城主的独子,将来要娶的女人肯定是家族厉害。前些日子刚有人来拜会过城主,如今便快要成亲,想来也是城主做出了什么决定。”
有时候这段恋爱还没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束,也不知是好是坏。
“你生的漂亮,何况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赵令仪拍了拍她的肩膀。
红玉眉眼间都是洒脱,率真地说:“我并非纠结于儿女情长的人,何须放在心上?”
如此坦荡荡的样子到叫这个安慰的人,不知说什么是好了,想来也是红玉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因为她比谁看得都明白。
“方才就说让你去练武场陪我打一局,被刘笨笨给搅和了,如今叫我发泄发泄吧,也算是你帮我了。”红玉站起身来,手不经意的扫过桌边的筷子,一下子就掉落在地,她怔了怔,然后又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
赵令仪低头瞧着那掉落在地上的筷子,一个武功高强的人,不该犯如此低级的错误,红玉说的坦坦荡荡,怕是心里也是柔肠百千,此刻尽数毁灭。
情一字害人不浅,叫人纠结其中,难以自拔。
既然知道了红玉的想法,想着这几天相处的还算愉快,赵令仪便走了出去,追上人的步伐,边走边道:“何不试一试呢。”
也没瞧见刘田有多好,但红玉喜欢。
“就是与他说了,他也只会受到惊吓而已,嘴里嚷嚷着,你要是嫁不出去了才想要缠上我。”红玉扯了扯嘴角:“如此不说也罢。”
赵令仪仔细想了想,好像还真就有这个可能性,是之间也难以在说些什么,目光随意地看出去,来缓解自己的尴尬。
正是夏季灼热的时候,索性这府邸内种了不少树木,树木撑起一片阴凉,走在林荫小道里,虽说还能感到阳光灼灼,但清风徐徐,也是透着轻快,这身上薄薄的衫,轻轻的脚步,也是夏日里美丽的一道风景。
便在此时,忽然远处传来了一声求救,是先前那个帮刘田传话的婢女,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离这老远的时候就大呼表小姐救命,走到近了,却是大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气,竟也说不出来什么话。
红玉眉头一皱,口气不算重,也不算温和:“有什么事儿?”
“少爷让奴婢来向表小姐求救,老爷的客人将妹妹带了过来,说是要联姻,结果那妹妹生得膘肥体胖,浑身上下全都是肥肉,性情还颇为彪悍,少爷远远的偷看一眼就绝不肯娶,但是被老爷发现了扣在那,这才要我来向表小姐求助。”婢女好半天才将事情说明白。
赵令仪听得清清一笑,拍了拍红玉的肩膀:“哪里还用去练武场发泄?如今这不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吗?”
“我有说要过去救他吗?找一个家族合适的女子联姻,至于娶的是什么人重要吗?”红玉难得地笑了笑,笑得很是爽快,又有几分狡黠:“况且这个人娶了不合心意的老婆,我看着才合心意呀。”
婢女有些着急地说:“少爷被捉住了,第一时间想起的就是表小姐,急急忙忙的向表小姐求救,还请表小姐救少爷一命。”
“我如何救得了他,他自己都救不了他自己。”红玉侧过头来和赵令仪说话,显得有几分悲伤:“我们的命运早就已经是决定好的,纵然我习武又有什么用,什么都改变不了。”
赵令仪无言以对,无话可说,还是怂恿了一句:“这此时此刻你过去能看见他的心不甘情不愿,你心里不会更舒服一些吗?”
之所以一味的怂恿人过去,是想要瞧瞧城主做出了何种选择,而城主的客人又是什么人?那日的年轻人是何样的身份,在这里面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红玉此时有些失魂落魄,竟也没往那方面想,便点了点头,带着赵令仪往书房去走,刚到了书房门口就被拦了下来,守卫严词的说:“老爷说了谁都不许进书房。”
“本小姐也不行吗?”红玉声音一压,眉目间透出几分戾气,所有的不痛快都冲着门卫发泄。
门卫稍微有些怂,表小姐在家的地位比少爷都高,这是表小姐叫着一个门卫定然是得不到什么好处的。
犹豫了一下,红玉已经将人手打开,边走边道:“城主若有怪罪,我一力承担便是。”
赵令仪看着人那副样子,心中默默的想,哪怕自己不去怂恿,红玉怕是也要来,哪有女子能心甘情愿的看着喜欢的人,将要与他人成亲?
与其做缩头乌龟,或者是鸵鸟,还是亲眼看到更好。赵令仪为自己的私心做了辩解,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
人总是喜欢自我欺瞒,因为只有自我期满以后才能去欺瞒他人,人生往往就是这个过程,并不觉得有什么羞耻。
直接闯入书房以后,红玉走到门口,却是微微犹豫了一下,城主并没有太多的话,生性较为冷漠,对她还算宽厚,但如今冒冒然然的闯进来还是微微有些胆怯。
赵令仪却是先他一步过去敲门,既然已经走到这个地方,想必城主已经察觉到了他们习武之人自是耳目聪明,尤其是能够达到城主这个位置。
此时此刻那客人也在,她很想亲眼看看那客人。
异姓王手下的城主都是当初在他麾下的旧人,赵令仪倒也听说过几个,如今隐隐做出分离的架势,这家族想必也是自己知晓的。
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