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森的小树林之中,却在此时此刻上演着如此温馨旖旎的一幕。
纸鸢面色涨的通红,一直从脖颈红到了耳根那里,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煮熟了的大龙虾一般。
她的嘴巴依旧还含在舒城的嘴巴里,那药液似乎真的很难喝,舒城即便是在昏睡之中也本能的想要将这种难以下咽的液体给吐出去,可是他此刻却做不到了。
纸鸢的舌头牢牢的将他的牙齿给顶住了,令得他的嘴巴一直保持着微微张开的状态,而后纸鸢就这样以自己的嘴巴为媒介,不断的向着舒城的身体之中灌输着那些碧绿色的药液。
喂完一勺子药液,纸鸢暂时松开了嘴巴离开了舒城的身体,而后又偏过头去再从一旁的捣药罐之中舀起了一勺子的绿色药液,而后愁眉苦脸的吃尽了嘴里。
紧接着,她又再一次的俯下身来,趴在了舒城的身上,而后用一只手掰开了舒城的嘴巴,然后将自己的嘴巴放在了舒城微张的嘴巴上边儿。
就这样,纸鸢周而复始的重复着单调至极的动作,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疲态和不耐烦的神色,似乎对这一切痛苦都甘之如饴一般。
纸鸢面庞姣好,当下正处在最为美丽的二八年华,而反观昏迷之中的舒城,却是早已从巅峰时期的状态跌落了下来,而今无论是气质还是相貌都远不如从前了。
这一男一女如此亲密无间的紧贴在一起,看上去却又并不荒诞,反而有着一种如画卷一般的隽永之感。
新月西部地区,魔都太子瞿惊鸿盘膝坐在一座矮丘的顶上,在他的身旁不知道是何时竟凭空出现了一座浑身漆黑的鼎炉。
鼎炉不大,看上去高三尺宽也是三尺左右,圆滚滚的样子颇有一些滑稽,在漆黑的鼎面之上,雕刻着鸟兽虫鱼,也雕刻着面目狰狞的鬼脸,真个炉鼎的外观看起来极为的怪诞,料想其创造者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疯子艺术家。
此时此刻,在黑色的炉鼎上边儿,正在源源不断的向上喷吐着一种漆黑的烟雾,鼎盖不断的抖动着,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里面的东西给掀开。
魔都太子瞿惊鸿此刻睁开了双眼,他望了一眼沸腾着的鼎炉,眸子之中情不自禁的闪过了一抹满意之色。
“这些蛮夷的斗气修为虽然低微,可是身体素质倒是极为的不错,炼制成傀儡可以用很长一段时间呢。”
瞿惊鸿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微笑,“等我加一些东西进去,就可以轻易的造就出几具修为勉强达到蓝阶的傀儡,到时候去和寒冰阁以及东海龙宫的那些家伙竞逐,倒也可以多上几分把握,稳操胜券。”
说到这里,瞿惊鸿的目光之中闪过了一抹愤恨之色。
“那个老魔也真不是东西,其他门派的弟子这一次都是成群结队的赶往那新月帝国,只有我瞿惊鸿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单枪匹马独自上路,也不知道他是对我太自信还是对我完全不抱希望。”
这一次据他得到的消息,寒冰阁还有东海龙宫,甚至是那水月剑派都是派出了一小队人马前往那新月帝国,共同竞逐,为了得到很多年前的一桩密宝,可是唯独他魔都一直都没有什么表示,什么动静都没有。
瞿惊鸿听到连自己的死对头花颜月这一次都动身前往了,本来在闭关修炼的他立刻就坐不住了,他直接找到了魔都的魔王,而后说出了自己也想要来此走一遭的意思。
他本来还以为自己又要大费唇舌一番,这个老魔头才有可能答应自己,可是他狡猾的老魔头听到了自己的想法之后竟然二话不说的就答应了下来。
而后瞿惊鸿就顺水推舟的开口像那魔王要一小队人马,他本来以为这么低的一个要求对方无论如何都会答应的,可是万万没想到老魔头竟然当场就摇了摇头否决了。
瞿惊鸿十分不解,当即就质问对方为何不肯派人跟随自己一路,却没想到那老魔头负手而立,一副深沉的模样开口道,“真正的强者哪里会需要和别人成群结队,成群结队的是狼狗,孤军奋战的才是雄狮。”
说着,他还转过身来笑着拍了拍瞿惊鸿的肩膀。
“惊鸿啊,上一次你不是对于自己败给那个花颜月很是不服气吗,现在你的机会来了,据我所知那个花颜月这一次都是带了几个蓝阶王者同行的,而你这样孤身一人前往那里,光是气魄上,他就已经输了你一筹了。”
老魔头年轻的时候必然也是一个英俊潇洒的家伙,笑着说话的时候竟然还真有某种魄力,被他这样一糊弄,瞿惊鸿当时竟然还差点儿就相信了对方的花言巧语。
可是等到他反应过来这当中有鬼的时候,那老魔头却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再不见踪影。
瞿惊鸿欲哭无泪,无奈之下只好自己收拾一番,而后还真的孤身一人借用魔都的核心传送阵来到了这座荒凉的国度之中。
“那个老魔头,真的是太小家子气了,这样的肚量竟然也可以成为魔宗的一宗之主,”瞿惊鸿絮絮叨叨的,显然对于自家宗主这一次的不负责任很不满意,他欲哭无泪。
瞿惊鸿自小父母双亡,他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孤儿,连一个认识的亲戚都没有,小时候他在戏班子里边儿生活着,由于根骨柔韧性极佳,被戏班子的头子看中了,而后就让他签下了卖身契。
此后瞿惊鸿就一直在戏班子里边儿表演着危险的动作。
那一段岁月对于他来说就是一场噩梦,即便是如今他声名鹊起了,依旧还会时不时地从梦中惊醒。
在梦中他总是梦见自己浑身****,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鞭痕,手持着蘸了盐水的长鞭的戏班头子恶狠狠的抽打着他,逼着他去做一些牲畜才会做的事情。
瞿惊鸿自小的时候就深知自己和寻常的人有着极大的区别,在他的身上很难留下伤疤,无论多么重的伤口到了他的身上,都会很快的就愈合掉,而后结疤,几个时辰之后就会自动脱落。
他对于那些游离在天地之间的灵气也极为的敏感,对于那些常人看不见,感知不到的事物,他却可以清晰的捕捉到。
虽然每日在戏班子里他吃进去的食物都是最次的糟粕,可是他的身体还是在以迅猛的速度变得壮实和高大起来,最后,他亲手挥动屠刀,将平日里欺凌他的那些人都给杀了个干净。
至于那个心狠手辣的戏班子头领,瞿惊鸿并不愿意就这样将他给杀掉,他想了想,最后就用戏班子里用来表演杂技的绞索将戏班子头领给活生生的吊死在了上边儿。
这一幕被一位刚好路过这里的魔宗弟子看见了,随后这位魔宗弟子就强行将瞿惊鸿给抓了回去,用来进行一些人体试验。
瞿惊鸿惊人的身体素质带给了对方很大的震撼,最后甚至是惊动了魔宗当代的宗主瞿惊蛩。
魔宗宗主到来之后,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瞿惊鸿的身体,随后就忍不住仰天长啸,大声嚷嚷着,说这是上天赐给他魔宗的宝贵礼物,魔宗的崛起指日可待。
魔宗宗主亲手将瞿惊鸿身上的枷锁给解开了,而后亲口问他是否愿意加入他西都魔宗,成为里边儿的一员。
瞿惊鸿站在这个气质如同魔头一般的男子身前,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压力,可是他却强行令自己冷静了下来,那个时候的他才不过五岁的年纪而已,却可以做到在一代魔头面前不卑不亢,面不改色的地步。
“孩子,愿意加入我西都魔宗,同时发誓效忠于我吗,”魔宗宗主微笑着背负双手,看着面前这个小小的男孩。
瞿惊鸿稚嫩的面庞之上全都是警惕之色,他静静地思考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每天可以吃三顿饭吗。”
魔宗宗主闻言倒是一愣,而就忍不住哑然失笑,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个小小年纪的男孩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他毫不犹豫的回答,“岂止是一天三顿,你只要加入我魔宗,就算是一天吃十顿饭都没有问题。”
稚嫩的男孩皱了皱眉头,强行掩饰住自己眼睛之中的兴奋之色,“那我可以想什么时候睡觉就睡觉,想要什么时候起床就起床吗,会不会有人用蘸了盐水的鞭子抽打我,要求我做一些牲畜才会的动作。”
瞿惊蛩先是一笑,而后拍了拍男孩的肩膀,郑重的开口道,“在这里,每一个人都是自由的,魔宗之中没有罪不可赦之人,除了背叛。”
稚嫩的男孩这下才像是放下了心来,露出了一个天真的笑容,“那好,我就答应你,我加入你的魔宗,你管我的吃饱喝足。”
魔宗宗主背着双手哈哈大笑,而后转过头来看向了不远处的一位魔宗弟子,伸出手来指着他,看着瞿惊鸿开口道。
“看到他了吗,你应该认识他吧,就是他把你抓到了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每天拿你的躯体做药剂实验,折磨你,现在你离加入我魔宗只差最后一步了,只要你做到了,立刻就是魔宗之人。”
“最后一步是什么,”小男孩眼神坚定,毫不犹豫的开口问道。
魔都宗主脸上露出一抹微妙的笑意,“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