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经将近挑明了,大家也就无需再装模作样。张德海忽然拔出手枪指着袁达彪的头颅,周家兄弟也围了上去,白映虹、辉哥慌忙退后。熊四海脱声惊呼:“邹先生,彪哥……”
邹锦重重地一哼:“不关你的事情!”
袁达彪哈哈一笑,说:“小海,现在你明白了吗?”他身处劣势情况凶险,却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居然还有心情发笑。
熊四海叹气说:“有点明白,也有点不明白。”
袁达彪淡淡哼了声:“不明白的我来告诉你,其实我也有一些地方还得搞清楚。老板,一开始的炸弹案是你自编自导的吧?”
邹锦点点头说:“不错。”
袁达彪问:“你专门制造出与澳门的纠纷,再弄个炸弹出来,无非就是逼我去澳门与霹雳火谈判,然后找机会下手,对吗?”
邹锦坦然回答:“是的。听说霹雳火脾气猛烈如火,如果他杀了你自然最好,不杀的话我也可以叫人代劳,反正算账必须算在他的头上。”
袁达彪嘿嘿冷笑:“你倒是狠心,但明知我就要出发前往澳门,为什么还要安排杀手在游乐园伏击我?这样岂不是打草惊蛇?”
邹锦迅快地扫了一眼熊四海,说:“这件事情嘛,不是我干的,当时我也为这件事头疼了好久,气得半死。”
袁达彪大感惊异,问:“是谁干的?”
邹锦呵呵一笑:“所谓树大招风,这些年我们腾龙集团事业蒸蒸日上,又负责了许多海外的赌业,应该是引得GA的注意,再加上一起炸弹案,自然嘛……”
袁达彪皱皱眉头:“你是说GA插手的?”
“不这样怎么安排卧底近你的身?”邹锦冷冷一笑,望着熊四海。熊四海早就听得背脊发冷,眼见袁达彪也看了过来,赶紧否认:“不是我,我不是!”
邹锦冷笑不停。
袁达彪目光如针,恶狠狠地说:“好呀,真好,原来你是卧底,我倒是走眼了!”周家杰手臂一转,用枪指着熊四海。熊四海顿时惊怒交集、大汗淋漓,委实想不明白邹锦是怎样知道真相的,不禁向白映虹瞪去。
白映虹的脸色“唰”地就白了,赶紧强装镇定,轻轻依偎在邹锦身边,说:“锦哥,今天的事儿好烦哦,小海几时成了卧底的?”她这话明摆着就是告诉熊四海:不是她告的密,可别把她和辉哥的事情也捅了出来。
邹锦目光如炬看着她,意味深长地说:“有什么事情我是不知道的?不过这事嘛也让我查了好久,******害人不浅。”
袁达彪的目光转回来,接着问:“游乐园的事件破坏了你的计划,你知道我派鸡虫去澳门,所以一路追杀对不对?”
邹锦说:“那是当然的,如果让鸡虫带回来消息,岂不是浪费我一番苦心的安排?所以在澳门码头上我就令人下手,只可惜始终还是被他逃过一劫。”
“鸡虫还是死了!”
“他死得其所!”
熊四海冷静下来,忽然插了一句:“既然鸡虫带回了消息,你眼见无法再挑拨彪哥与澳门的关系,因此你就制造了龙少被袭的假象,然后借口杀掉简二爷,让双方形成真正的仇敌,对不对?”
邹锦淡淡一笑:“不错呀,就是这样。霹雳火性烈如火,行事冲动,所以我杀了奸狡聪明的简老鼠,由得他一个人发疯去。”
袁达彪冷冷地说:“你这招好毒呀,把误会变成了事实,如此一来我再被暗杀,也可以将罪名扣在霹雳火身上。”
“哈哈,不错,你们猜的都不错。”邹锦大笑一阵,目光转向熊四海,接着说:“当时我还不知道你是卧底,但刚好子龙认识你指名要你保护,我就顺水推舟多卸下阿彪一条臂膀也是好的,没想到几乎引狼入室了。”
“妈的,你才是狼!”熊四海也无需再装,毫不客气地开骂,心里一直在转着念头:“他怎么知道我是卧底?我哪里露出了破绽?”
邹锦被骂了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说:“小朋友经验不足容易冲动,可成不了大事呀,叔叔本想教教你,可惜……嘿嘿。”
熊四海仰天大笑:“你想怎样?难道还想杀了我?”
邹锦忽然装作无辜的样子,摊摊双手说:“什么话?哪里是我杀你的?是袁达彪在我家里再次遇袭,杀手不小心把你也给干掉罢了,一点都不关我的事,哈哈。”
张德海识趣地跟着大笑。
熊四海撇撇嘴不屑一顾。
袁达彪说:“我今天来就没想着要出去,我跟了你十八年,死也跟着你吧,好不好老板?”
邹锦眯着双眼嘿嘿冷笑:“你包里的是什么?炸弹?准备同归于尽?”
袁达彪也冷笑:“怎么?怕了?”
邹锦的冷笑转为大笑,说:“我怕?哈哈,阿彪呀,现在的社会很先进了,一些电子仪器虽然能帮人搞破坏,也能帮人阻止破坏的发生。”
“是嘛?”
“嘿嘿,告诉你,现在房间里没有一样电子仪器能发挥作用的,就算你有遥控器也只能干瞪眼!”邹锦确实是个老狐狸,凡事面面俱到绝不含糊,不然也不会如此淡定。
袁达彪脸颊上的肌肉跳动几下,目光陡然就变得阴狠:“老板,我跟了你那么久,你的手段我怎会不知道?本来我也不想冒险前来和你摊牌,但十八年的交情不说清楚始终不放心,也不甘心!”
邹锦突然叹叹气,说:“阿彪,我知道你向来能干忠心,这次是我不对,我于心有愧。”
袁达彪说:“你明知我忠心还怕我谋你的产业?”
邹锦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说:“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这儿子还没什么本事,我健在的时候大家当然会扶持他帮助他,但我死了之后呢?”他目光朝各人脸上望了一圈:“集团里边阿杨年事已高即将退休,柄火胸无大志有勇无谋,两个人都成不了威胁。唯独你!你心机深沉行事果敢,对待兄弟有情有义,一直以来更为集团立下许多汗马功劳,可以说没人不服你没人不敬你。”
袁达彪满脸的讥讽,惨然地说:“看来当臣子的都是一样,越是能干越是危险。”
邹锦说:“不错!子龙纵然承继了我的家业,但天长日久时间漫漫,人心迟早涣散,诸多问题迟早出现。子龙应付不过来的时候,除了你出面挑大梁还有谁?”
“你就是怕我逐渐掌控集团运作,把子龙踢出一边?”袁达彪忽然大吼一声:“你******老糊涂了!你以为除掉我子龙就能成才?他迟早还不是一样被其他人废掉?”
“不同,不同。”邹锦轻轻摇手:“你根基深厚人面广博,有你在的话子龙连碰钉子的机会都没有,根本就是一个木偶任你摆布,怎么会进步呢?如果你死了,他受几年苦遭几年难,或许真正成长起来也不一定。”
袁达彪狂笑一阵,甩头叹息说:“邹锦呀邹锦,你真是老谋深算无所不用其极啊,这样的事也亏你想得出。”
邹锦淡淡地说:“不是这样吗?”
“不错,确实是这样。有我在,确实没有子龙成长的空间,纵然能成长,也缓慢得很,你担忧得没有错!”袁达彪忽然说出这一番话来,大家听了都是心头一紧,张德海攥了攥手枪,全神贯注不敢稍有疏忽。
袁达彪的目光像利箭一般狠狠盯着邹锦,咬牙切齿地说:“枉我一生自问忠义两全,想不到落得如此下场!邹锦,你要害我也就罢了,却连我身边的几个好兄弟也牵连进去,你还是不是人!”
熊四海听到这里早已震惊不已,心里难受无比,想:“邹锦顾虑太多,心肠太毒太狠了……彪哥问得也对,为什么不直接暗杀彪哥就算?搞那么多事情出来漏子多大呀?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