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菜都不错,有汤有菜的,沈云锦站在一边儿都想拍拍手夸夸自己了,最后嘛,再做个甜点,齐活儿!
说干就干,方便又快捷的,就做个芸豆卷好了,好吃又好看的。沈云锦先用小磨将白芸豆破碎去皮,放在盆中,注入开水浸泡一会儿,然后把未能磨掉的豆皮泡开,用清水冲去豆皮。接着将芸豆碎瓣放入铜锅,注入开水,上火一盏茶时间左右,捞出少许芸豆,用手捻了捻,有细细碎碎的粉末出现在沈云锦手里,随后她将芸豆全部捞出,然后控干水,放入白布中包起,上笼蒸个一会儿,再取出过细罗,将芸豆瓣擦成泥,晾凉。
这段时间沈云锦也没有浪费,楚墨清还没吃饭呢,她在这儿够久了,心里又有点儿着急,趁着这时候沈云锦用清水将红小豆洗净,放入铜锅中,加入清水,上火煮到红小豆煮烂成稀粥状时,将锅离火,再把红小豆带原汤过罗,放入铜锅中,加一些白糖,上火炒成稠糊状时沈云锦赶忙倒入碗中,晾凉成豆沙馅。终于要成了,沈云锦快手快脚的把温水里的菜拿出来放到大大的食盒里,做甜点最后的收尾工作。
剩下的就简单的很了,只要将芸豆泥倒在湿布上,隔着面揉和均匀。取一块儿湿布,平铺案板边上,再将芸豆泥搓成条状,放在湿布中间,用刀把芸豆条压成薄片,用刀反复抹平。沈云锦有些着急的用小刀在芸豆片的两个长边上抹上两条豆沙,在中间空白处撒上一条白糖,用手按实,用白布顺着芸豆片的长边将两边同时卷起,捏实,使豆卷略微粘住。然后沈云锦手脚麻利的将卷豆卷的白布打开,用刀切齐两头,然后切成段,将断面朝上,码在盘中,就匆匆忙忙的拿上食盒走了,楚墨清肯定也等的肚子咕咕叫了。
虽说看起来菜有一大堆,又是茄盒,又是鸳鸯鱼头锅,还有费心费力的狮子头,还有那乳鸽松,芸豆卷,的确美食是赏心悦目,但是好像也让人有些劳累了。
其实不然,为心爱的人洗手作羹汤,谈何劳累呢?而且,也不过是两人饭菜,沈云锦平静了些,管窗外杂声绕耳儿,只做自己的事儿就罢了。
沈云锦提起食盒,往楚墨清的房间去了。她担心楚墨请饿了,但其实楚墨清但是舒服得很,他在看沈云锦给她的武功秘籍,沈云锦老是担心这样看书对他眼睛不好,经常把这本武功秘籍藏起来,他好不容易才在衣柜上面的簸萝里找到的,正好趁着沈云锦去做饭,偷偷摸摸的看上两眼。
沈云锦好大一会儿都没回来,楚墨清也不知不觉的看的入了迷,嘴里读着反复揣摩,手上还时不时的比划几下,“立身期正直,环拱手当胸,气定神皆敛,心澄貌亦恭……足指挂地,两手平开,心平气静,目瞪口呆……嗯?目瞪口呆?这个要怎么体现,不对,区区一个表情,怎么会……怎么会……”
沈云锦已经把食盒放在桌子上有一会儿了,楚墨清还是嘴里念念叨叨,完全沉浸在利息的世界里,沈云锦狠狠的拍了他头一下,楚墨清倒抽一口凉气,真是丝毫没有手软啊,沈云锦理直气壮的叉着腰,“又看!又看!看就看吧天色都这么黑了也不知道点盏灯?早知道不给你了,真是的!还不快来吃饭!”楚墨清连连赔笑告饶,真是太入迷了,竟然没注意到沈云锦进来,不过也对,谁会对自己的爱人设防呢?
屋子中间摆着一张红檀木的八仙桌,桌子上有一盏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显得木桌的包浆润和了许多,佳人在侧,还有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楚墨清没有再过多争辩,走到桌边坐下,两人一起吃完了这一顿晚饭。
楚墨清还随意的挥手赶走了几只在风光旁边盘旋飞舞,留恋不走的小飞虫,沈云锦和楚墨清两人都没在意到小飞虫翅膀上扑闪扑闪,落在饭菜里的点点磷粉。
两人吃完了饭,洗漱完毕就上床睡觉了,此时外面为凤阳而奏的哀乐已经停止了,一片静寂的黑暗之中,沈云锦有点儿胆怯,锁进了楚墨清的怀抱,过了一会儿沈云锦迟疑的开口了,“你,你怎么看凤安彦?他说自己是个善人,啧!我看是个恶人!”
楚墨清想了好大一会儿,沈云锦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他才慢悠悠的开口,“与善比较起来,恶更具有积极的意义,恶的存在可以使人永不满足,使人看到幸福的虚幻,这样,在凤安彦心那里,痛苦成了快感。”
沈云锦没太听明白,含含糊糊的回答了一声,“啊,嗯,嗯……”
也更深了,两人沉沉睡去,不对,这睡得太死了点儿。
一个人影走到窗前,捅破了窗户纸,随即,一根装着迷药的竹竿伸了进来,吹出一股一股的烟雾,那黑鹰不是别人,正是跟瑞送葬队伍而来的大风!
大风本就亦正亦邪,无所谓黑白两道,只凭着自己心情随心所欲,这次凤阳的死,也被他按在了沈云锦头上,当得知沈云锦和楚墨清两个人还在神医谷中,就立刻放出自己的蛊虫,赶过来了。
……
沈云锦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和楚墨清又被牢牢绑在屋子里的椅子上,沈云锦,无奈的叹息,这,还能怎么办啊?这时候沈云锦还以为是凤安彦,谁知道,背后的人已经变成了大风。
沈云锦一脸惊讶,楚墨清也是难免茫然,又怎么了啊?他们两个人又干了什么啊?
大风也没等到沈云锦和楚墨清两个人发出疑问,自顾自的说着,“你们是不是以为你们两个人很厉害?为了神医谷里的人报仇,对吗?”大灯嗤笑一声,“你们以为你们跟凤安彦有什么区别?杀害无辜的人!”这就钻牛角尖了,凤安彦只是为了一己私欲,但是谁能劝动大风呢?他很凤安彦一样,得知凤阳的死讯后就有疯狂,他有多么后悔自己没有当时就跟上去抓住凤阳,现在好了,什么都没了。
太子府内她笑颜如花,大风在那一瞬间懂得了什么叫爱的她,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啊,转眼美人枯骨,绝色成沙,别问他有没有爱上她,一眼万年,一眼万年啊……
脸上有冰冷的泪滴滑落腮边,嗯?大风疑惑的用手一抹,自己居然也有眼泪?呵,自己的心不是早已经毫无波澜了吗,真是可笑,原来,自己也会流泪。
他还记得当时凤阳刚换好衣服,紧张的看着他,巧笑倩兮,凤阳身穿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莲花,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的一排蓝色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简单的梳了流云发髻,脸上微施脂粉,羊脂玉一般白的脖颈上系了一条金丝镂空宝石璎珞,这就是凤阳当时身上所有的首饰了,但是没有那些华美宝石的衬托,却使得凤阳看起来更美丽了,不再像以前那样高高在上,而是像一个普通富贵人家的小姐,娇羞可爱。
而他呢,他却是冷脸面对,现在回想真恨不得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脸上,现在也无所谓了,由于他跟凤阳一起逃出来,他被凤安彦下了毒药,他只想与沈云锦和楚墨清两个人同归于尽,凤阳受过的痛苦,他要让沈云锦和楚墨清两个人加倍偿还!
而且从她的蛊虫那里得知上一次是沈云锦突然有了神功,打败了凤安彦,这一次他就很谨慎的用了金蚕丝捆了沈云锦,见两个人都醒过来了,又故意将楚墨清送回屋子,而把沈云锦带到了外面,这个距离不远不近,沈云锦和楚墨清两个人虽然看不到对方,但是能隐隐约约听到对方的话语,当然,这都是大风故意安排的。
现在,大风正走在沈云锦的旁边,逼问武功秘籍的下落,沈云锦也是毫不含糊,直接了当的指出来,“那个武功师父给了我之后我一直都不能融会贯通,就算现在给了你,也是一样的,上一次我也不知道为何,你如果是想要这个,我给你就是了。”沈云锦她还想着大风能放过自己和楚墨清两个人呢,于是毫不犹豫,张口就来,“心不静,则不专,一举手,前后左右全无定向,故要心静。起初举动未能由已,要息心体认。随人所动,随屈就伸,不丢不顶,勿自伸缩。彼有力我亦有力,我力在先;彼无力我亦无力,我意仍在先。要刻刻留心,挨何处,心要用在何处,须向不丢不顶中讨消息。从此做去,一年半载便能施于身。此全是用意,不是用劲。久之,则人为我制,我不为人制矣……只是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大风打断了,大风烦躁的在沈云锦旁边儿饶了几圈,谁稀罕这破口诀?在他看来都是垃圾,他是先让沈云锦亲口承认错误,什么叫做误杀,那有什么误杀,他不相信沈云锦是无意的,况且,就算是无意的,第一时间为什么不赶紧就凤阳。
大风的心脏有狠狠地抽痛了几下,他很凤安彦,为什么不保护好凤阳,凤安彦明明知道凤阳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为什么不看好她?别人都是拼了命要保护自己的兄弟姐妹,凤安彦倒好,让凤阳为他当道。他恨凤阳,为什么能为了别人,就放弃自己,这个世界上有她爱的人,她不想让他们伤心,难道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爱她的人了吗?凤阳就不担心这些人会悲伤到难以抑制,甚至随他而去?不过大风最狠的还是沈云锦,如果不是沈云锦执意要杀了凤安彦,凤阳就不会出来挡刀。
可是,他又哪里知道,这灭门之仇,纵使有天大的情谊,也会在看过那场血腥的杀戮后被磨灭,仇恨难以握手言和,只能说随着时间推移,可能会放下,但是不会原谅,破镜重圆总会留下裂缝,覆水难收才能用来形容他们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