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寒绣晴有些心虚的时候，顾佳茹又轻笑一声缓缓说：“我从来没把寒小姐当傻子，似乎寒小姐对我不怎么友善啊。
她的意思就是，自己也不是什么傻子，打扰了自己不说，又任性泼了杯咖啡，不出点儿钱摆平，怎么可能？
“或者，寒小姐觉得，我不够格跟你谈合同的事情？要找公司其他高层？”顾佳茹说这话的时候，抿了一口咖啡，笑意盈盈。
这时候，小杨在一旁完全已经看蒙了。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看起来顾经理好像是悲欺负了，但她又是趾高气昂的样子，倒像是一个胜利者。
她连大气也不敢出，只能偷偷观察着顾经理的表现，期望能够好好学习一下。
顾佳茹的态度很明显，如果这个合同不签的话，只能把这件事儿告诉韩云殇了。
寒绣晴瞬间有些慌张，她初衷只是想背着寒伯翊和寒绣清，过来给顾佳茹一个教训，最好是一个下马威，让她这种傻白甜女人自动从韩云殇的身边消失。没想到，她不仅没有占到一点儿便宜，还被这个女人威胁。如果被韩云殇知道了这件事儿，只会把所有的罪责都归咎于寒家身上。到那个时候，妹妹更是没有了一丁点儿的可能。假如到那个时候，妹妹怪罪自己赶走了韩云殇，那么自己有多少张嘴恐怕都已经完全说不清了。
“寒小姐，我公司还有事儿要忙，要不您继续和小杨好好聊聊？”顾佳茹觉得待在寒绣晴面前也只是浪费时间，倒不如让她自己好好想想，所以也就有了离开的念头。
但是这话刚一说出口，差点儿没把小杨吓得晕了过去。
她本来以为这个晴姐只是有些冷漠，但是现在看起来，根本就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的难缠。假如不是顾佳茹在的话，凭她自己的水平根本不可能搞定。现在顾佳茹又准备离开，那这个项目自己怎么可能拿得到。
想到这儿，小杨偷偷看了晴姐一眼，却又很快收了回来，她实在是有些惧怕。
就在这时候，寒绣晴倏然咬牙切齿地说：“我签。”
随后，她猛地抽出一根笔，用力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最后一笔猛地敲在纸张上，眼神当中充满了憎恶。
随后，她一句话也没说，拽起包便起身离开。
小杨原本想要打招呼的话也僵在了自己的嘴里，扬起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落下。
反而是顾佳茹解了围，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回去好好准备产品吧。给她寄过去就行，不过她也不见得会收。”
说到这儿，顾佳茹不由地扬起了唇角，觉得自己总算是办了一件漂亮的事情，这不也算是没有辜负韩云殇的期望么。
她有种想要与韩云殇分享胜利果实的感觉，但想到他之前的态度，又怕他因为这件事儿小题大做把自己保护起来，所以顾佳茹拿起的手机又缓缓放了下来。
“走吧，回去吧。”顾佳茹把咖啡的账结了之后，笑嘻嘻地对小杨说。
此时，小杨眼眸当中已经满是崇拜的红心泡泡，回答顾佳茹的话时都有些发愣，半响才点了点头：“好，好的。”
顾佳茹对她的表现笑了笑，但同时又想起自己在韩云殇面前的样子，好像也有这样盲目崇拜的感觉。或许是和韩云殇待在一起的缘故，现在的手段和他都有些像了？
在回公司的路上，小杨咽了好几次口水，很明显是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你害怕什么呀，难不成我会吃了你？”顾佳茹哭笑不得，但看到这个新来的实习生就想起自己当初刚刚走入职场时候的惶恐模样，那时候的自己似乎与普通的女人之间没有存在什么区别。
所以她还是蛮想帮助小杨的。
听到顾佳茹跟自己说话，小杨才继续怯怯地说：“顾经理，您到底是怎么搞定的啊！我一开始都不抱希望了，觉得挺棘手的……没想到，您就三言两语，客户直接签了三倍的单子……”
面对这种字字句句都是崇拜的问话，顾佳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总不能告诉她，这个所谓的“晴姐”之所以跟她谈生意，就是想把自己约出来吧。也不能说，自己能谈成，和生意技巧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只是因为有韩总在自己背后撑腰吧。
此刻，顾佳茹有些明白了“成功学”的来源，将一切没有办法说出口或者没有办法说通的事情，编造出一些励志语句，成功地将这毒鸡汤传授给了新的实习生。其他的……就看她造化吧。
胡说八道了一通之后，顾佳茹有些心虚，于是顺口对小杨说：“这个项目，就记在你身上就可以了，不要告诉别人我跟你出来见客户了。”
其实，她只是懒得节外生枝，寒绣晴该得到的教训已经得到了，自己也完全没有必要再告诉韩云殇。
但这在小杨的心里，却成为了她放弃提成的说法，于是她立刻不认同了起来，甚至有些慌张地说：“这怎么能行？我只不过是与客户之前见了几面而已，根本没有确定任何事情。这件事儿都是您来搞定的，我不应该抢占您的功劳。”
“以后好好努力就行了，这件事儿就这么定了，不用太较真。”顾佳茹面对这么纯真质朴的实习生，心都有些软了，于是笑着说道。
“可是……”她依旧觉得有些不妥。
就在这时候，顾佳茹的手机“叮”得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安排小杨了一句：“回去好好工作吧，这件事儿别对其他同事提起，我还有点事儿要办。”
如果被其他同事知道了自己的这种“偏爱”，必然会让部门有一些骚动。虽然顾佳茹也不拒绝和其他同事出去见客户，但就算可以谈成，也并不像是今天对寒绣晴的敲诈一样爽快，所以这件事儿还是根本不要流传出去比较好。
听到这话，小杨赶紧竖起了三根手指：“顾经理您就放心吧，我发四。”
“好好好，”顾佳茹笑弯了眼，第一次体会到了与同事相处的乐趣，“那我先过去了。”
“嗯。”她点点头，模样恳切。
十分钟后。
顾佳茹蹑手蹑脚地推开了韩云殇办公室的门，悄悄探了探头，也并没有敲门。
阳光透过落地窗撒了进来，他坐在窗边的椅子上，伏案正写着什么，时而蹙眉，时而大笔一挥，看起来很是认真的样子。
他脸上有细细的绒毛，却看不到毛孔，在阳光下，好像整个人都在发光一样。
看到这儿，顾佳茹简直有些心动发呆。
可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倏然传来轻微的一声：“顾小姐，您这是……”
艾米的声音。
顾佳茹转过了头，同时拳头紧握，又只能笑嘻嘻地说：“那个，我刚来，来汇报工作。”
果然，再回头的时候，韩云殇已经放下了手里的工作，严肃地看着顾佳茹。
艾米感觉到了空气当中都在冒粉红色的泡泡，所以自然知趣退下，并对韩云殇丢下一句：“韩总，尚明雅苑的项目，我先找副总签字吧。”
“嗯，你让他全权处理就可以。”韩云殇是懂得放权的人，所以公司才能在短时间内迅速发展。
“你，进来。”说完这话，韩云殇便将“矛头”瞄准了鬼鬼祟祟的顾佳茹。
“你不是在办公室么？怎么来这么慢？”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更加严肃，活脱脱是上司训斥下属的样子。
顾佳茹低着头，搅了搅手指，有些心虚地看了他一眼，小声说：“那也不能你让我过来我就立刻过来啊，我手里还有其他的工作。”
“接着说？”韩云殇将身子往后靠了靠，眼眸当中满是不屑。
“就是……”顾佳茹感觉他的目光将自己盯得头皮发麻，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就是，有同事让我帮忙啊。我就帮人看一看项目要点什么的，而且，我来得也不晚啊，这不才二十分钟么，还有坐电梯的时间啊。”
“你说……是不是……”顾佳茹更是心虚地看了韩云殇一眼。
他依旧不回答，目光也没有半点儿的变化，依旧是一副冷漠的样子。
见状，她反而更加心虚，感觉像是被韩云殇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样，声音也小了些：“大不了，我下次……快点儿过来咯。”
“过去十次，你从楼下上来的平均时间是五分二十秒，其中有一次，你在与其他同事讨论工作，时间消耗最长，是八分三秒。如果全速过来的话，只需要三分钟你就能出现在我面前。毕竟公司大楼的电梯经常停在销售部的楼层。所以，你去干嘛了？”韩云殇淡淡报出了这一连串的数字，几乎让顾佳茹有些心肝发颤。
她不可思议地看向韩云殇，只觉得眼前的人简直是个怪物，她甚至吞了吞口水，才继续说：“你……怀疑我啊……”
韩云殇轻笑了一声：“倒打一耙这招对我没用。”
“我……”顾佳茹更是郁闷，她根本还没有想要使用什么计策，就已经被韩云殇提前看穿，这场所谓的战斗，根本就是没打就已经失败了啊。
“说实话，你去哪儿了？交代一下，我不查监控。”韩云殇果断说出了这话，而后，认真盯着顾佳茹的脸，似乎要将她看穿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