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荷去杜御医府上,将正在休息的杜御医请来。杜御医看了一下刚刚大夫开的药,再给林纨细细把了脉。他转头拿出自己的药箱,打开后拿出放在最底下的银针,“林小姐气若游丝,我现在要给她施针试试看。林大人,你可能需要做好准备。”
林明达点了点头,“杜御医,有劳了。”至于是什么准备,大家心里都不愿去细想。
林纨头顶、太阳穴、人中均插上了针,杜御医累满头大汗,过了一刻钟,林纨的呼吸声实了一些。杜御医松了一口气。一旁的大夫舒了一口气,“杜御医真是医术高超,鄙人长了见识。”
林纨气息终于稳定了下来,屋内众人均松了一口气。采菊跑进来,“老爷,前面有人来吊唁。”
封云韶对林枢说,“我留下来照顾,你去灵堂吧。”
林枢和林明达向杜御医打过招呼后去了灵堂。
杜御医和大夫坐了一个时辰,观察林纨的情况。等确认林纨确实稳定下来后杜御医又给林纨认认真真把了脉,他点点头,对封云韶说:“已经救回来了,剩下就是按时喝药,另外人参汤也每日喂一次。应该无甚大碍了。”
封云韶双手合十,拜了拜,“真是感谢菩萨保佑,也谢谢杜御医,要不是你,林纨她很有可能就没命了。”
“医者父母心,治病救人是应该的。无事我便走了。这位大夫,剩下的就有劳你了。”杜御医被采荷送了出去。封云韶走近了替林纨掩了掩被子,林纨喝了药已经沉沉睡去。
一旁的大夫看无事,对封云韶说道,“既然林小姐已经稳定了,那我也走了,有事可以随时来叫我。”
“好,谢谢大夫。”
采荷刚送走杜御医,又将大夫送走。
屋内无人,封云韶坐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哎。”
采荷进来,站在林纨床边不敢走开。每隔两个时辰便要喂药,桌上放了一个沙漏,采荷一直留心着时间。
如此过了三天,林纨终于能够下地行走。而李云澜也到了下葬的时候。
送葬队伍不长,林枢走在最前面捧着李云澜的牌位,一脸麻木地走着,后面跟着林明达、林纨、林云和封云韶。林家子嗣单薄,就这几人为李云澜送行。
待李云澜的棺材落定,第一把黄土落下,林纨似是站不住,整个人摇晃了一下。
“小姐。”采荷赶紧上前将林纨扶好,林纨努力站定,不让自己倒下。
好不容易完成李云澜的下葬,众人回到家中,将李云澜的牌位放入祠堂。
整个林家愁云惨淡,家中白布还未扯下,看着十分凄惨。
这时外面却传来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边境宋安章谋反之事与林枢、林纨有关,着即时带领两人去大理寺,直至案件了解。钦此。”
林明达跪着接下圣旨,家中众人还需山呼万岁,谢主隆恩。
“请吧。”来宣旨的公公看到林家众人站起来,对着林枢和林纨坐了一个请的手势,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却是十分不屑。
一般遇到这种谋反之事的,大都已经相当于是死人了,这公公最会踩低捧高,这会自然是不会给好脸色。上次林家在孝期,林家还受到皇上恩泽。这次李云澜死了,皇上一点表示都没有,这林家啊就算完了。这公公心里盘算着,对林枢两兄妹越发没了好耐心,“赶紧的,再不走可算抗旨了。”
林枢和林纨没办法,只能匆匆离开,连句话也来不及说。
两人被装进囚车,带去大理寺。话说大理寺这种地方一进去就别想出来,林纨已经能够预想到自己的结局。但是林枢还那么年轻,林云还那么小,林纨实在是放心不下。
放心不下也没什么办法,两人分别被待到了男监和女监,单独关押了起来。
林纨和林枢还未来得及对口供,那就只能死咬着之前对齐锐阵的那番说辞,否则两人的话对不上,更是在找死了。
另一边林枢也是这样想的,他打算死死承认之前对齐锐阵的那番说辞,死都不松口。
两人关了一日,并没有人来提审。
林枢还好,林纨本就之前吐了血,正是需要日日喝药的时候,这下进了监狱,她没了药,身体慢慢就不行了,竟又开始发起了高烧。
狱史看林纨高烧不止,生怕她立马死了,想着大人还未审问就死了,那不是要他顶罪么。他赶紧将这一情况上报。
大理寺倒也不是完全无情,派了一个大夫给林纨看病。那大夫替林纨把脉后,连连摇头,“没救了。”
“滚,庸医。”狱史骂道,又替林纨换了一位。这位大夫应该医术好一些,开了药,林纨便被强灌了两碗药。晕晕乎乎间,烧竟也退了。
那边大理寺来提审两人,分别派了两位官员,分开提审两人。
林纨和林枢的口供一致,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大理寺内部又商量了一天。众人难以互相说服,于是刑部也加入了进来。但是林枢原本和刑部有些牵扯,这下就要再加上都察院。最后三司会审,大理寺、刑部、都察院都派了最高官员来申,御史台还派了人监督,简直是密不透风的一次审查。齐锐阵已经被叫了回来。
三人均在堂下,齐锐阵是证人,无需下跪;林枢是有官职的,按规矩也不用跪;林纨没什么官职,就只能跪着。
都察使重重一拍惊堂木,“宋安章到底是不是林枢你放走的,速速招来。”
林枢摇头:“启禀大人,真不是我放走的,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天晚上我进去真的是想到一个问题,问完我就走了。”
“什么问题?”
“我问小王爷是不是七皇子那时候就已经密谋了。”
刑部尚书的脸抖了抖,“他怎么回答的?”
林枢弯了弯腰,“回大人,他说是。”
“哎,真是造孽啊。”刑部尚书叹了一口气,我看着他长大的,从未想过他是这样的人。
“然后呢?”都察使接着问道。
“然后我就回去了,牢头可以作证的,他看着我走的。”林枢说道。
“哼,他可不是这么说的。”大理寺卿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