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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难为情

“好,我永远年轻!”

两人相视一笑,温柔地看着对方,既开心又有点难为情了。

邱靖坐在床边,庞小玲面对面坐在凳子上。

酒不醉人,人自醉,心情一高兴,啤酒的味道也会让人销魂的。

庞小玲今夜让头发披散在肩头,穿着新买的衣服,这打扮使得她那张充满青春朝气的脸更显得魅力十足。看着她那多情的眼神,那性感的嘴唇,邱靖举着酒杯,忘记了喝酒。秀色可餐,他也忘记了吃菜。

庞小玲羞红了脸,娇嗔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邱靖很尴尬,为了掩饰窘态,忙拿过她的酒杯,倒满后,将酒杯放到她的手上,催促她快喝。

庞小玲笑笑,瞥了邱靖一眼,把酒杯放在桌子上,问:“为什么要让我喝酒?是心怀不轨想灌醉我做坏事么?老实交代,争取从轻处理。”说完,举起手,做出要打的样子。

邱靖伸手打了庞小玲的手,笑着说:“你不要自作多情,你是我妹子,我能对你做坏事么?再说,我如果真想做坏事,还用得着灌醉你吗?”

夜晚,孤男寡女在一个房里喝酒,这气氛就能让人放松警惕,即使一方要做坏事,都变成两相情愿的事了。

“那你为什么要让我喝酒啊?”

庞小玲失望地抬起头盯着邱靖的眼睛问。

邱靖伸手无限爱怜地拍了拍庞小玲的手,以善解人意的语气解释:“你啊,文凭低,社会底层的打工妹,靠辛苦超负荷的劳动挣点可怜的血汗钱,难得有这么一晚上的不加班,潇洒潇洒,喝酒轻松一下吧。”

庞小玲泪眼婆娑了,是啊,打工真的很辛苦啊,她一仰脖子,喝下了这杯混着泪水的苦酒。

说什么女人自带三两酒,这话至少不适合用在庞小玲身上,她喝了两杯啤酒就满面晕红了。当然青春无敌的她就更迷人了。

邱靖柔声责备:“你不复读,放弃了读大学的机会,谁叫你这么傻?”

庞小玲不悲哀,反而高兴地说:“我不这样做,怎么能遇着你呢。其实读大学,学个不热门的专业,也不容易找工作的,我现在这样很好的。”

庞小玲确实认为她遇着邱靖是值得庆幸的事情,在人才济济的广东,人生地不熟,走投无路的只是个高中文凭的她能靠萍水相逢的邱靖帮忙找份工作确实不容易,她很珍惜这份工作,做得很认真,她也珍惜与他的相识。

结拜的兄妹,仗着自己是妹妹,庞小玲总喜欢在这个哥哥面前撒娇,她站起身,走到他坐的床边,挨着他坐着,调皮地将头靠在他的肩上。邱靖也任由她撒娇。

他俩都知道互相吸引着,已经到了离不开的地步了,只是还没有捅破窗户纸。

“大哥,我不是你的亲妹妹,我怕你欺负我。”

庞小玲噘着嘴羞红了脸,小声地说。

邱靖知道她想用这话试探他,用手轻轻拍她的脸,保证:“放心,哥哥我绝对是正人君子。”

庞小玲冷笑了:“知人知面不知心,谁都会标榜自己是正人君子的,你们男人不可让人相信的。”

邱靖瞪了她一眼,问:“你才多大的年龄就认为看透了男人?”

庞小玲不禁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黯然,问:“你想她吗?”

“谁?”

邱靖没有回过神来,歪着头问。

“还用问我么?”

“哦,你说我老婆,一般不想的,唉,哪有时间想啊。”

庞小玲在邱靖的脸上捏了一下,望着他的眼睛温柔地笑着说:“她是你的老婆,你想她很正常,也应该想,怎么不敢承认?哼,你啊,虚伪。”

“我才不怕在你面前承认,真的,现在分居都习惯了,想得少了。”

邱靖说的是真话,刚来的时候,刻骨铭心的思念折磨着他,他周末经常去家访,都是为了打发时间,让自己有事情做,生活充实就没有时间想老婆了。时间也真是良药,能医治相思病。

庞小玲听了邱靖的回答很高兴,看着他,温柔地问:“我如果有男朋友了,你会吃醋吗?”

“怎么会吃醋?你是我妹子,我当然希望你找到爱你的人,这样就减轻了我这个哥哥的责任了,最起码,我不会再为你逛街当保镖了。”

邱靖当然要说不会吃醋,其实,在说这话时,他就觉得莫名的失落。

一阵惆怅袭上了庞小玲的心头,她虽然没有坎坷的生活和感情经历,还不成熟,阅历太浅,但她知道夫妻之间无论合不合适,结婚了就是缘份,大家都会彼此珍惜缘分的,是不会轻言离婚的。她知道她可以与任何条件合适的男人结婚,她也会像很多人一样忠于婚姻,但她觉得遗憾的是她幸运地遇到了最合适的恩人邱靖,却恨不相逢他未结婚时。

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响了,邱靖起身奔过去一看,不禁向庞小玲望去。

“你老婆的?”

邱靖点了点头,把电话接通,庞小玲也屏住呼吸,凝神静听。

“你不会潇洒到把我这个黄脸婆遗忘了吧?”

徐佳琪在电话中的语气好像很生气。

“你怎么这样说?”

邱靖不知道老婆为何生气,很茫然。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好好想想,想起了就给我回电话。”

徐佳琪生气地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什么日子?”

邱靖一惊,脑子飞快地转着,就是想不起来。

“会不会是你老婆的生日?”

庞小玲猜想结婚是人生的大事,这结婚的日子不会忘记的。今天也不是情人节等,女人看重的日子除了自己的生日,庞小玲实在想不到什么了。

“不会是生日,她的生日,我记得的。”

邱靖想破了头,也想不到是什么。

庞小玲看了他一眼说:“你愣着干什么?实在想不到是什么日子,你也得回个电话,如果真是什么重要的日子被你忘了,你就说工作忙还没有来得及给她打电话,你多说几句道歉的话,你老婆的气肯定就消了。”

“你吃饭,我出去给她回电话。”

邱靖穿好外套,对庞小玲抱歉地笑了笑,急忙走出了家门。

庞小玲知道他并不是因为公用电话便宜的原因,他是怕在她面前太难堪,她能理解他的难处,恋恋不舍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很失落,难得有机会高兴地在一起吃一顿饭,偏偏被他老婆的电话断送了。

刚才在同事的生日宴会上,她看见他们夫妻恩爱地互相敬酒祝福时,羡慕得很。这夫妻俩都教书,当然不可能富裕,但他们的精神生活很富有,很恩爱,经常在一起手挽着手散步。

徐佳琪看见他们的恩爱,想到自己离多聚少的夫妻生活,她羡慕,她失落,她多么希望丈夫在身边啊。

今晚,是她与邱靖真正意义的结婚日子,她很重视这个日子,觉得后来的结婚仪式只不过是个形式。

同事们的兴致很高,唱歌的兴趣一直很浓,一首接一首地唱,她终于找机会离开了。走到街上,她就迫不及待地给丈夫打电话,她认为即使丈夫忘记了,只要她提醒,他一定会马上想起来的,哪知道事情不像她预料的,她提醒了,但邱靖居然想不起来了。

委屈,极大的委屈袭上徐佳琪的心头,她对丈夫彻底失望了,她很伤心,很伤心啊。

前方射来一速灯光,一辆车风驰电掣地从身边开过。

快节奏的生活把人们变得浮躁了,开车都这么快。徐佳琪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

电话响了,她知道肯定是丈夫打来的,这说明他已经想起来了,她顿时兴奋了,忘记了在生气,撒娇道:“老公,你不会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的,是吗?”

要是丈夫在身边,徐佳琪一定会张开双臂,扑到他的怀里去。

邱靖被老婆前后截然不同的语气弄糊涂了,茫然地问:“你今晚怎么怪怪的?出了什么事?”

“我正走在街上。”

邱靖一听着急了,大声责备:“你有病啊,夜这么深了,你还在街上干什么?”

“我……你才有病!”

徐佳琪一怔,兴奋消失了,气愤极了。

“我是关心你。你出了事怎么办?”

邱靖知道家乡的社会治安不好,单身女性深夜走在街上很危险的。他是关心则乱,慌不择言,语气就显得粗暴,但这是因为爱啊。

徐佳琪噘着嘴,以奚落的语气问:“你还关心我?”

邱靖显得很无奈,叹息了一声,说:“你是我老婆,我当然关心你,我不关心你,我关心谁?”

“你既然关心我,说明你还爱我,那你告诉我今天是什么值得纪念的日子?”

“这个嘛,我倒真没有想起,想问问你。”

邱靖实话实说了。

“我也忘记了。”

徐佳琪很失望,很生气地说。

“老婆,你快回家,路上不安全。”

想到老婆一个人走在街上,邱靖更关心的是她的安全,他知道老婆正在生气,不会告诉他今天究竟是什么有纪念意义的日子的,他也就不问了。

邱靖把今天晚上是他们真正意义的结婚纪念日忘记了,这对徐佳琪来说,真觉得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泪眼朦胧,失魂落魄的徐佳琪终于走到了家门口,有气无力地靠在门上休息,思维停止了活动,时间凝固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懒洋洋地拿出钥匙开了门,灯也懒得开,拖鞋也懒得穿,摸黑赤足走到客厅,倒在沙发上。

漆黑寂静的环境,正像徐佳琪暗无天日的心,找不到光明的出口。丈夫在外打工,她一个人独自持家,从前美丽动人的面容消瘦了,开朗活泼的性格变忧郁了。她经常对镜自怜,没有人心疼她。

不懂浪漫的邱靖虽然不看重什么特殊纪念意义的日子,但他从老婆生气的语气中知道这日子的重要,于是走在回家的路上仔细搜索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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