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佳琪不相信地反问:“你真这样认为?”
“当然啊,这有撒谎的必要吗?”
徐佳琪忽然笑了,笑得很幸福。
邱靖皱了皱眉头,诧异地看着老婆,问:“你笑什么?”
徐佳琪低下了头,有点难为情了,说:“你知道吗?我怕你背叛我,那地方有的是年轻貌美的女孩子,你既然觉得我们的恋爱是浪漫的,你就会珍惜我们间的感情的,我现在可以放心了。”
说完后,徐佳琪抬起头,望着丈夫,开心地笑了。
邱靖叹息了一声,低头看了看老婆的脸,内疚得无语了,良久,他在老婆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伸手搂住老婆的腰,默默向前走去。
这低头一吻,像温暖的春风吹在徐佳琪的心里,她幸福得像在初恋,伸手搂紧了丈夫的腰,头依偎在丈夫的肩上,随着丈夫的脚步,一起向前走。
今夜的月亮很圆,很美。
仰头望着月亮,徐佳琪显得很兴奋,不知疲倦地说着绵绵的情话:“我们现在的处境还不得不分居,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我们互相思念的时候就望月亮吧。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时的情景吗?……”
老婆兴致高涨,邱靖不得不耐着性子回答。
第一次约会的河坝,他怎么会忘记呢?
第一次约会,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接触异性身体,第一次接吻,第一次占有了她。
这第一次约会,做了太多的意想不到的事,也许正因为得到太容易了,他还怀疑是在梦中一样。也正因为这样,后来知道她是与冯风误会才答应他的求爱后,邱靖很痛苦,他知道当时的他不是得到了她的真心。
现在想起这些,邱靖很痛苦,但是想到结婚后老婆对他以及家人的爱,他的心情愉快了。见丈夫长时间沉默着,徐佳琪就抬头质问:“你怎么哑巴了?我们过去没有珍惜在一起的机会,你在家的时间不长,你不喜欢与我散步吗?”
邱靖内疚地笑了笑,道歉说:“我不是个称职的丈夫,我的心思不细腻,我没有体贴你。我家穷,结婚后拖累你了,这些年来,你对我家付出的太多了,我对不起你。”
这些话,徐佳琪在电话中都听烦了,但现在听了,却笑了,笑得温柔而凄凉。
“既然是夫妻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家的困难当然就是我该帮助的啊。我也愿意这样做的。”
邱靖很感动,紧紧地搂抱住了老婆的腰。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看这俗话不正确,你就与我共患难啊。”
街道旁茂密的树叶筛下了斑驳的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两人的脚步声响在寂静的街上,让人有着恐惧的感觉。
徐佳琪柔情似水,带着无限憧憬的神情说:“要是你喜欢散步,我就陪着你,等我们老了,我们就互相搀着散步,这是多么浪漫啊。”
邱靖脸上终于露出了温柔的表情,笑了笑,说:“真够浪漫的,我看你还是个天真的小女孩。”
“我说的是真话啊,你如果喜欢散步,你在家的每天晚上,我都陪你散散步,好么?”
“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好吧,我们今后多散步。”
邱靖苦笑了,更内疚了。他很想把他与庞小玲的事告诉老婆,但是理智终于战胜了感情的冲动。
邱靖能不难受吗?他不是不爱老婆啊,要是没有遇到庞小玲,他是不会在感情上背叛老婆的。
想到庞小玲,他的心里更是揪心般的疼痛。这个傻女孩把一切都无怨无悔的给了他。
偏僻的农村,农民的思想意识落后,瞧不起农校,愿意让好成绩子女分流来读农校的家长没有,来的都是初中毕业没有考上普高或者在普高调皮捣蛋被开除了的学生,他们来读农校的目的有的是为了当兵,有的是为了打工,混个文凭而已。生源不景气,学校设备落后,农校虽然后来改名为职高,但换汤不换药,学生根本没有学到职业技术,还是吸引不了生源。
职高的位置偏僻,在县城的边沿,但毕竟算进了城。调不进县一中、县二中而想进城的老师,就调到了职高,他们达到了调进城工作的目的了。当然为数不少的老师是把职高当作进城的跳板,他们在这里短期工作,最终目的是进县一中县二中。职高于是人浮于事,老师们的工作都很轻松,没有工作压力的学校的校长是不好当的,老师们工作清闲,空余时间要悄悄玩牌玩麻将,校长能怎么办?校长能做的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教师队伍管理很涣散,学生又是低素质的,校风能好到哪里去?学生喝烟喝酒谈恋爱,打架斗殴的现象很严重。
徐佳琪只要时间晚了没有回家睡觉,何妈妈就经常在校园内大声的呼喊她。也许是活该徐佳琪倒霉,最近有学生打架捅刀子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伤者被送市医院抢救,两天后才有生命体征出现,最后双方家长法庭上见,学校也成为了被告,赔偿了。家长纷纷向教育局反映职高校风问题,校长被局领导批评了,于是在教职工会上大发雷霆:“你们那牌瘾大得狠,有的人经常打牌,母亲半夜三更的遍学校喊,成什么体统?”
这不点名的点名批评后,有人就打趣徐佳琪:“你家老太婆怎么管这么宽?是太平洋的警察,打牌也管。”
徐佳琪只好对母亲说:“妈,你不要在校园内喊,我知道回来的。”可是何妈妈依旧我行我素。徐佳琪无奈,每次只好说:“妈,我在XX家,你今天晚上不要在学校喊了。”这话倒有用,何妈妈确实不在学校喊了,而是去敲门。
有一次,大家吓得半死。
“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玩兴正浓的四个人面面相觑,最近在抓赌,难道是抓赌的来了?大家慌忙把钱收起,主人终于大着胆子问:“谁啊?谁啊?”
始终没有人回答。
糟了,大家都神情紧张了,面面相觑。
急促的敲门声不断,主人只好硬着头皮去开门。
晕死,才是何妈妈。
大家虚惊一场,在松了口气的时候,更多的是对徐佳琪的奚落。
“你们家那死老太婆,问死不答应,是你老公安插的奸细,要来捉奸捉双的。”
“哈哈,还以为是警察来抓赌了,原来是邱靖的母亲怕你上别人的床来抓你了。”
从此,何妈妈的警察的称号就传开了。
“滚,不与你打牌了,免得你家那警察又来半夜敲门。”
“哈哈,你嘛,不与你玩,免得被吓死了。”
更有甚者:“你们家那警察把你看得太紧,你总在我家打牌,她要是给邱靖告了,还以为我们有不可告人的勾当,我到时候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你还是另外找地方打牌去。”
徐佳琪知道大家是开玩笑的,没有恶意,真不愿意与她打牌的人少,但是经常这样开玩笑,她觉得烦了,于是只要不是很想打牌,她都不去打。
何妈妈是农村人,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原始作息时间,不习惯打牌的夜猫子生活,她是关心媳妇。
邱靖的母亲与徐佳琪住在一起,实在也是出于无奈,农村那个家不像家了。破旧的瓦房,漏雨严重,大雨大漏,小雨小漏,只要下雨,盆啊罐的都要用来当接水工具。那房子四周是桃树、李树、竹子等,一个矮矮的房子,终日不见阳光,屋子经常都是潮湿的。那土筑的泥墙,即使没有风也掉尘土。
邱靖担心母亲一个人在家里,如果突然生病了,没有人知道。再说那房子住着暗无天日,他知道母亲的风湿病会越来越严重,就再三恳求老婆同意母亲来城里住。
徐佳琪连自己的父母都没有能力孝顺还住在农村,而邱靖的母亲要来自己家住,她本不想答应,但她想起那潮湿终日不见阳光的屋子,也觉得这老太婆可怜。虽然对邱靖家里拖累自己有意见,但徐佳琪知道农村条件有限,邱靖的父亲已经死了,母亲的风湿病严重,在农村孤人一个,实在可怜,就只好同意了。
徐佳琪过去瞧不起谈恋爱要选择家庭条件的女孩子,觉得她们庸俗,可是结婚了,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要钱,人情世故也要打点,也需要钱,才觉得那些女孩子聪明,她们的选择是明智的,她那时候太单纯了,也理解了母亲要苦苦地劝她嫁给徐副乡长的儿子的心情了,对母亲因为她执意要嫁给邱靖生气不参加她的婚礼也从内心深处原谅了。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唉,这不能不说是教训啊。
徐佳琪与李馨都是善良的女孩子,两人的恋爱观相同,都重感情,淡泊金钱,现实生活使她们知道了爱也需要物质做基础的,爱要有附丽。
这也许就是长大了吧,人生需要交学费才能长大的啊。
成长需要付代价。
文主任哈哈大笑,忙给李馨戴高帽子:“你啊就不要抱怨了,因为你能干,弄材料的水平高,又当班主任,对政工要准备的材料很熟悉,弄起材料来是轻车熟路,事半功倍,当然非你莫属了,还有啊,因为你是市先进教师,思想好,牺牲暑假的休息时间不会有意见。”
其实也不只李馨参加,还有两个男老师。
看来推是推不掉的了,李馨虽然很不情愿,也只有接受任务了。唉,她自我安慰了,谁叫自己是先进教师呢?她的体会是这年头先进人物不可以当,一个先进教师的称号就意味着你再做多少工作,人家都以为是理所当然的。
李馨很感慨,学校的上级主管部门,他们的官僚作风很严重,明明知道学校几年前的规章制度,学生的管理记录,教师的教学情况等都是临时编的,他们肯定是双眼紧闭,因为如果睁一只眼也是看得见的,但他们就是放任学校这样做。荒唐可笑得很,几年前的材料送去验收,居然要打回叫重新完善,这不是明明要学校造假乱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