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佳琪总认为冯风是因为她伤了他的心而不结婚,一直很内疚,而李馨则认为冯风是个完美主义者,对女孩子很挑剔,对婚姻的态度很慎重,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有合适的女孩子自然就结婚了。
现在,徐佳琪才相信李馨的话了,她觉得她真是自作多情了,有了被愚弄了的感觉,心里很不舒服。
其实这是徐佳琪爱冯风,彻底失去了,心里不好受,想法偏激。这就是人性的自私丑陋,两个人根本不可能在一起,但又渴望拥有。
徐佳琪很伤感,哼歌了:“……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你能分辨这变幻莫测的世界/涛走云飞/花开花谢/你能把握这摇曳多姿的季节/烦恼最是无情夜/笑语欢颜难道说那就是亲热/温存未必就是休贴/你知哪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哪一句是情丝凝结/借我借我一双慧眼吧/让我把这纷扰/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李馨笑了,说:“你这是黄连树下唱小曲——苦中做乐。你就不要慧眼吧,你现在要的是这样的名言:‘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
“我不知道怎么做,你指导指导我吧。”
“你现在马上回家去,装着什么都没有发现,本来也没有发现什么,也许是你自己多心了,不过从现在起,你要留心邱靖,看看有没有异常情况,如果发现了什么,一定记住不要意气用事,小不忍则乱大谋,一定给我打电话,我们商量对策。”
“好的,我一定听你的,你处理问题冷静。”
“你不要给我戴高帽子,我有恐高症。你是当局者迷,我是旁观者清,如果换成我,说这些话的也就是你了。”
“馨馨,有你这个朋友是我的福气,唉,有你的感觉真好。”
看见徐佳琪泪水未干的脸上有了凄惨而真诚的笑容,一阵难受袭上了李馨的心头。
徐佳琪淡淡一笑,带着玩味的神情看着邱靖,问:“你是不是在外面精彩的世界里忘记了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啊?”
“怎么能忘记啊?我就诧异,今天不是结婚纪念日,你怎么要到这里来吃饭?”
“让你记起你已经结婚了,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看来你今天给我摆的是鸿门宴。你不要不放心我,我有你这么好的老婆,还采什么野花。”
“就怕你贪心,想左拥右抱。”
“即使我想这样,国法也不容的。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是根深蒂固的,不可能有任何女孩子能走进我的心里。”
邱靖坐在这里,结婚的情景历历在目。那个只有六桌的寒酸的没有老婆娘家亲人参加的结婚场面,让他觉得很难受了。
看着陷入回忆中的丈夫,徐佳琪拿起他的右手,温柔地摩挲着,以极快的动作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把嘴贴在他的耳边,轻声问:“是不是在回味当新郎的滋味?”
听了老婆温柔的话语,邱靖的心不由得很感动,结婚到现在,他俩生活的大大小小的往事,都一起向他袭来。他心里像打翻了的五味瓶,酸甜苦辣,各种滋味都有。
生活中很平常的点点滴滴,都在折磨着他的心。他虽然敢肯定老婆还不知道他出轨的事,但是沉重的负罪感和内疚心理压得他抬不起头来。
菜陆续端来了。
邱靖味同嚼蜡地吃着,徐佳琪也低着头,懒洋洋地吃着,不发一言。
各怀心事。邱靖很想说句话打破沉默,但他不知道在这种场合能说什么。他从来不是一个善于随机应变的人。
“怎么不说话?”
徐佳琪打破尴尬,笑着问了。
邱靖感慨万千,叹息了一声:“能说什么呢?结婚时,我发誓要让你幸福的,结果却是让你受了很多的委屈。”
“这不能怨你的,这不是你的错,谁不愿意有个富裕的家庭。”
徐佳琪显得很无奈,目光无助地看着丈夫。
邱靖心里内疚,沉默着,无言以对。当年对徐佳琪的追求,除了喜欢她外,还有着要找个有工作的老婆的想法。她嫁给他,他觉得该感恩。这些,从现在流行的爱情观来看,当然不是惊心动魄感天动地的爱情,可是生活就是这么的奇怪,邱靖知道自己是真的爱老婆的,他也知道老婆也是爱他的。
“只要我们真心相爱,你不背叛我,这就够了。”
看着丈夫,徐佳琪的眸子里流露出了深情和期待。
邱靖叹息了一声,在他拥有了庞小玲的爱后,他就背叛了。想到老婆嫁给自己所受的委屈,所吃的苦,心如刀绞,他不能再沉默了,于是强迫自己的心情尽量平静,表情尽量坦然,看着老婆,说:“老婆,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当然不会背叛你的,你要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不相信你怎么会让你到那花花世界去?我思念你的时候就憧憬未来,只要等你家经济状况好了,我们就不分居了,我们的感情会因为长期分居升华的,我们的生活就会更精彩的。”
“是啊,久别胜新婚。我们的夫妻生活被浪费了这么多年了,今后在一起了,我们会更恩爱的。相信我,我会加倍弥补你的。”
听了丈夫的真情表白,徐佳琪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的眼睛问:“你真没有背叛我?”
“没有。”
“真的没有背叛?你敢发誓?”
邱靖觉得老婆的一双眼睛像盯到了他的心里了,她的目光是那样的咄咄*人。
“当然敢发誓啊。”
他不敢看着老婆的眼睛,回答得一点底气也没有,更要命的是额头上开始冒汗了。
徐佳琪看了看他,不高兴地问:“你既然没有背叛我,你心虚什么?”
“我哪里心虚了?”
“不心虚,又不热,你为什么流汗?”
“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你们女人怎么就喜欢多疑呢?你叫我出来吃馆子,又不带妈一起来,我就觉得蹊跷,你还含沙射影的问这问那,我怕解释不清楚引起你的怀疑,我就紧张了,当然就冒汗了。”
邱靖显得很无辜地边说边擦了一把汗。
徐佳琪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有什么解释不清的,清者自清,这道理都不懂吗?”
邱靖当然懂这道理,问题是他不清了,当然就受折磨了。
“老婆,你不要怀疑我,夫妻之间最忌讳的是不信任。你要知道,我是爱你的。”
说这些话时,邱靖的心里很别扭,甚至鄙视自己。人啊,应该诚实,他连这最起码的诚实品德也没有了。
听了丈夫的话,徐佳琪脸上的表情雨过天晴了,她对自己的多疑感到不应该了,她的脸上写满了幸福。
看见丈夫的额头上又冒汗了,她拿了餐巾纸,很温柔地帮他擦了擦额头。
邱靖感动极了,歉意顿生,情不自禁地抓住了老婆的手,吞吞吐吐地说:“老婆,我……我……”
见丈夫突然抓住了自己的手,徐佳琪不禁一怔,再听他结结巴巴的话,不禁奇怪地问:“你要说什么话就说啊,怎么结巴了?”
“没什么,我是想说些感谢你的话,但觉得说了反而显得关系生疏了。”
刚才由于感动,邱靖差点要把与庞小玲的事情招了。
现在想起来都后怕,额头上的汗又冒出来了。
徐佳琪再次很温柔地为他擦汗。
“一家人说什么感谢的话。来,我们吃饭。”
邱靖忙解脱似的松了一口气,低头开始吃东西。他很感动也很后悔,有如此温柔的妻子,他却背叛了她。他没有食欲,一心只想快回家。
邱靖的一颗心痛苦极了,觉得快要崩溃了,他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一辈子,再也不来这个饭店了。
徐佳琪诧异地看了看邱靖,对他不情愿而痛苦的表情不理解,就问:“你怎么不喜欢散步?你以母亲为借口干什么?你在广东不怕母亲担心,回到家乡了,还怕母亲担心什么?”
“我……我怎么会是以母亲为借口呢?我在家的时间不长,想回家与母亲多呆呆,她老了毕竟孤独。你不知道啊,我呆在父亲身边的时间少,父亲死后,我很内疚的。”
邱靖说完,还难过地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你要多陪母亲,我也不反对的,但哪里是要急于这一时啊。今晚,我们必须散散步。”
“唉,我是……我是想……我们可以早点睡觉。”
邱靖急中生智,极力掩饰自己的窘态。
徐佳琪不高兴了,脸上的表情晴转阴了,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责备道:“叫你散步,你怎么就这么不愿意啊?以孝顺母亲为借口还嫌不够,还要以早点睡觉为借口。你明天可以睡懒觉的,干吗要早睡啊?”
“我是……是觉得早睡早起身体好嘛。”
徐佳琪怒不可遏,吼道:“我看你是心里有鬼,老实交代,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邱靖一脸无辜的表情,说:“晕死,我就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也不至于不敢与你散步吧?”
徐佳琪头一昂,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万一你心虚,就怕与我散步了。”
“唉,我心虚什么啊?你这人,真是莫名其妙。好了,我陪你散步。”
邱靖万般无奈,只得散步了。
目的得到了,徐佳琪高兴地笑了,调皮地瞪了丈夫一眼,拉着丈夫的手,开始了散步。
女人最容易满足,徐佳琪觉得自己现在很幸福,温柔地问:“你是不是为我们当年没有好好谈恋爱而遗憾啊?”
邱靖隐隐感觉到老婆好像是觉察到了什么,但他实在想不到哪里露了破绽,他不知道老婆现在的问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无奈之下,他只得低头叹息了一声,说:“我们是自由恋爱,我觉得我们的恋爱是浪漫的,没有什么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