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很抱歉,假期没有时间陪你与女儿了,估计这一忙完,暑假也就快过完了。”
李馨觉得委屈难过,鼻子酸酸的。
“没有关系啊,我没有时间玩,你本来也想让女儿学跳舞,就让她去吧。”
“太小了,能学什么?还不是白白糟蹋钱。”
平时只是有这想法,真决定要送女儿去参加暑期舞蹈培训班,李馨又犹豫了。
“这点钱算什么,只当让她去玩,受点熏陶就行。”
丈夫如此说,李馨也觉得有道理。
毒辣辣的阳光,闷热的空气,使人很心烦,很多人只能躲在屋里闲话家常,而李馨还要顶着烈日匆匆赶到学校去弄材料,这些材料已经是第三次不过关了,也许上级领导有看材料的癖好,鸡蛋里能挑得出骨头来。
文主任上午说了,下午只需要再按照上级领导的意见把材料进一步完善就行了,很快就能弄完的。学校晚上要犒劳他们。
席间,文主任代表学校敬酒。他举起酒杯笑逐颜开,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就喝完了,还让大家看杯底是否有酒。
“李老师,你不耿直,怎么不喝完?”
白老师看见李馨喝了一小口后就把酒杯放在桌子上了,于是质问了。
按照酒桌上的规矩,第一杯酒一般是要喝完的。李馨不喝完,白老师就不依不饶,其他的老师也起哄,叫她必须喝完。
终于把材料编过关了,明天就可以轻松了,大家都很高兴,于是开心地敬着酒。
“你……你个不要脸的,还说在学校加班,好啊,加班加到饭店来了。你每天很晚才回家,是哪个狐狸精把你迷住了?”
白老师的老婆,一个胖胖的女人边骂边冲到了饭桌前,不由分说,把桌子一推,桌上的啤酒瓶,酒杯,盛了菜的盘子,掀翻一地。她突然闯进来,大家没有料到她会这样,根本没有人反应过来。更糟糕的是啤酒、菜撒了李馨一身,幸好喝酒近了尾声,菜已经没有烫人的温度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喂,你怎么能这样?”
看着弄脏了的衣服,李馨气急败坏地质问。
“你要我怎么样?老娘就骂的是你。你是狐狸精。”
白老师老婆凶巴巴的性格是出名了的,她根本不会示弱,再说她本来就骂李馨,当然敢挑明了骂。
白老师的老婆弄脏了李馨的衣服不道歉,还好像与她有深仇大恨似的指着她的鼻子骂,李馨当然生气了,就质问:“我怎么是狐狸精了?”
“你看你穿的衣服……”
“你……你给我回去。”
白老师忙拉着老婆要拖回家。
文主任连忙劝李馨不要生气。
李馨很委屈,眼眶里蓄满了泪水,边哭边说:“我没有得罪她,她凭什么骂我?我这衣服怎么了?学生不在学校了,天这么热,穿吊带裙的女性很多的,我怎么就不能穿了?”
“你……你个不要脸的,穿这衣服,目的就是要勾引男人,你有男人还不够,还要勾引别人的男人。不要脸。”
白老师的老婆嘴里骂着,还想向李馨一头撞去,被大家强拖走了。
一顿高高兴兴的庆功宴就这样被搅了,虽然将近尾声,大家还是觉得有点扫兴。文主任拉着李馨离开了酒店,一路安慰着她。
衣服被糟蹋了,无论如何洗不干净了,损失衣服可以不生气,但被骂为狐狸精,李馨怎么想得通?
文主任在学校工作的时间长,很了解白老师的老婆,这女人的疑心重,爱吃醋,看见白老师与女性在一起,心里就不舒服。
今天白老师没有告诉老婆要在外吃饭,迟迟没有回去,她就到学校找,知道在这酒店吃饭,就找到酒店,看见李馨挨着她老公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认为老公是故意欺骗她。
这样不讲理的老师家属还真是少见。作为男同胞,文主任很同情白老师,遇着个不讲理的老婆,一辈子生活得不愉快的。
李馨与白老师挨着坐,这纯属偶然,被骂成狐狸精,她无限委屈,哭得很伤心。文主任从衣服兜里拿出了一叠餐巾纸递给她。
李馨接过餐巾纸,擦着脸上的泪水,融融的暖意流遍了全身,一股感激之情涌上了心头。
陈琼微微一笑,真诚地说:“李老师,你不要客气啊,你对文涛工作很支持,该我感谢你。”
“嫂子,你别这样说,工作是我该做的,不存在支持不支持。”
李馨终于觉得称呼嫂子,显得恰当又亲切。
陈琼陪着李馨去办公室拿了钥匙,还要送李馨回家。李馨不愿意麻烦她送自己回家,尽管脏衣服穿在身上不舒服,李馨提议在河边的林荫路上走走。
傍晚的河边,尽管有微微的凉风吹来,但实在也不能让人感觉到舒服,空气的闷热仍然让人难受,河水在太阳烘烤下散发的臭气扑鼻而来,恶心得很。
李馨只想赶快回家呆在有空调的屋子里,而不是散步,但她觉得既然文主任让老婆来安慰她,她就该接受这个好意,于是不怕热,也不介意河水的腐臭气味,与陈琼并肩走在河边。
李馨很委屈很生气地说:“我想不明白,我与白老师接触很少,他的老婆怎么就那么恨我?她肯定有心理障碍,疑神疑鬼,是个精神病人。”
“你啊,在学校时间虽然多,但不是在上课就是在办公室里,你当然不知道情况。”
李馨以为学校发生了事情,急忙问:“什么情况?”
“你知不知道白老师老婆的一手指是被砍断了的?”
李馨还真不知道,忙问:“谁砍了的?”
“她自己啊,她那么泼辣,谁还敢砍她的手指?”
李馨简直觉得不可思议,吃惊地问:“她自己?她砍断自己的手指?”
“同居后,白老师觉得她脾气暴躁,没有素养,想分手,她一刀就砍断了自己的手指,并威胁说只要分手就杀死白老师,自己再自杀。白老师怕了,不敢分手,只有结婚了。”
为了达到结婚的目的居然砍断自己的手指,十指连心,多疼啊。李馨想想都觉得疼。她很纳闷,白老师毕竟是教师,虽说教书这工作不是很好,但作为一个教师,如果找个没有正式工作的农村女人作老婆应该有条件可以找个漂亮的,再说白老师身材魁梧,皮肤白皙,算得上是个标致男人,而这女人很胖,素养又低,没有品位,与白老师不般配啊。
倒不是她得罪了李馨才这样贬低她,实际的情况就是这样的。
李馨没有见过这女人结婚前的身材,那时还算苗条,长相说不上漂亮,也不算丑,只是生孩子后就胖了,又不懂护理皮肤,经常生气,心态不好,看起来就与实际年龄不符,显得很苍老了。
她现在这种吃醋心态是因为自卑心理造成的。她不仅吃女老师的醋,就是女学生,她也不许白老师多接触。有一次,白老师批评一个女生,面对面站着,她看见了,不问青红皂白就给白老师一巴掌,还破口大骂女生,白老师很尴尬,很生气,但怕激怒她,一句话都不敢说。
当着学生的面被老婆打,白老师的脸面放哪里?多丢人。
男人都有自尊心,作为女人应该在外面给足老公面子,而这女人不会给白老师留面子的。一周前,白老师与郭老师去理发,手机丢了,她硬说是送给小姐了,还说是郭老师带坏了她老公,跑到郭老师家乱砸东西。
李馨觉得白老师的老婆既然没有工作,平时不忙,就该多锻炼锻炼,使自己苗条,还该多看看书,提升品位,不能像现在这样只要白老师与女性接触就吃醋,这世界除了男人就是女人,不与女人接触不可能。她必须改变心态,对白老师要多体贴,要有女人的温柔,白老师才会不变心,爱情才会天长地久。
“她对你的怀疑不只是今天看见你们在一起吃饭,她前天就到我家来说你是狐狸精,在办公室勾引文涛,与文涛头挨着头说话,叫我要管好文涛。”
李馨怕陈琼吃醋,急忙解释:“那些资料要编,有时候要商量,互相看资料,当然距离就要近,头挨着头说话的时候肯定有的。”
陈琼笑了,很理解地说:“我当然知道是工作的需要,我不会吃醋的,你不要多心。”
女人要留住老公的心,必须要从自身做起,改变自己的品位,如果只是吃醋,不许老公与异性接触,管得太紧,物极必反,也许有一天,老公还是出轨了。
“嫂子,文主任是优秀男人,你很幸福。”
李馨说得很真诚,她的确是这样认为的。
“我学历低,是中师生,在乡下教小学,与文涛结婚后调到高完中来,只能当个职员。他管政工,很辛苦,我只能尽量做好家里的事情不让他分心,工作上,我帮不了他的忙,还要感谢你平时对他工作的支持。现在有些老师的素质很差,工作不想多做,钱倒想多拿,像你这样认认真真工作的老师不多。唉……”
陈琼平时只作个家庭主妇,相夫教子,对学校的事情从不说东道西,也不议论老师的是非对错。今天是要安慰李馨才说了这么多的话。
“嫂子,文主任能把工作做得很出色这与你的支持分不开的,你不要认为你的文凭低就低人一等,文凭不能说明什么,你的通情达理是很多有知识的女性所不能比的。你懂得经营爱情,你们会恩爱一辈子的。”
陈琼并不因为自己的老公与李馨平时经常有接触甚至两人出去演讲而吃醋,李馨被她的博大胸怀感动了。
婚姻的幸福指数就像手里的沙子,捏得太紧,沙子留在手里的就少。而我们很多女性,成天只知道责备老公不体贴,抱怨婚姻的索然无味,但她们就是不找自己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