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馨心里突然有种痛划过,那段让她终生难忘的恋爱的时光,她一直压抑着感情不愿意去回忆,但却总经常想起。
遗憾写满了贾丽的脸,她伤感地说:“命里不该你的,你永远得不到。我春节回家就去联系他,但打听的结果却是他已经结婚了。”
阴差阳错,很多时候都是这样的,本来该你的,稍纵即逝,机会就错过了,徒留叹息。徐佳琪想起了与冯风的情况,很伤感了,一个小小的误会,他们就永远没有了在一起的机会了。
李馨沉默着,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她的心在流血,她知道她伤席春波之深,她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贾丽知道席春波结婚了,很失望,心灰意冷的她,觉得人生没有必要苦苦追求了,爱情在她心里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了,她不想再去广东打工了,在市里找了个车模的工作。
贾丽一点也不难为情,带着微笑说:“我当了几天车模,没有卖出一辆车,灰心意冷的。有一天时来运转了,有个包工头老头子来买车了,有生意上门了,我高兴极了,热情的接待,一来二往就熟悉起来了,后来顺理成章就成了他的情人了。”
“哈哈,人家买车,你连人都一并送上,够大方的哦。”李馨终于开口说话了。
贾丽也嘲讽地笑了,感叹事情太巧了:“有一天闲得无聊,我心血来潮就去建筑工地看看,居然看见席春波在工地上打工,还深得信任,这真是命运与我开玩笑。”
徐佳琪觉得很有趣开玩笑说:“你肯定很得意,成了老同学的老板娘了。”
“当着老头子的面,他装着不认识我,后来他质问我头脑中除了钱还有廉耻吗?我很难过,难道这就是我暗恋的人吗?因为他,我对爱情失望,当时想的是得不到我爱的人就找个爱我的人,哪怕他只爱我的年轻美貌,我也认了,我只爱他的钱,年龄大也没有关系。不过几天后,他找到我,给我道歉了,还给我出主意说我这是吃青春饭,老板很花*心的,挣的钱花在女人身上多,他叫我一定要叫老板给我买一套房子,再买辆车子。我猜想他的意思是即使今后老头子对不起我了,我有地方住。看着他傻傻地笑着给我出主意,我的心里暖洋洋的,感动极了,我知足了,他在关心我,我总算没有白爱他一场。”
李馨的心更痛了。
“你俩想知道我的名言吗?我告诉你们,不要笑话我哦。爱情诚可贵,金钱价更高,为了傍大款,甘愿当二奶。幸好裴多芬早死了,不然要被我气死。哈哈……”
从贾丽的笑声中,听出的是酸涩,从她的脸上看出的是凄凉。
一阵微风吹来,空气中弥漫着缕缕的花香。呼吸着沁人心脾的清新空气,李馨的心里却充满了苦涩。
由于自责,李馨一直沉默着。贾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来到了她的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得很夸张地问:“你怎么不说话?卖弄深沉。我啊,一点城府也没有,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很肤浅。”
李馨热情地拉着贾丽的手并肩走着,没有一点鄙视的意思,很真诚地说:“你现在选择的这条路,为数不少的女孩子都在选择它,我怎么会嘲笑你呢?人的价值观不同,怎么样生活,只要你喜欢就可以了。”
贾丽走上这条路,李馨觉得她有责任,要不是她与席春波谈恋爱,贾丽能够得到喜欢的人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不知道李馨心里想法的贾丽哈哈笑了,貌似轻松的语气中明显表现出无可奈何:“唉,我没有本事,又不想吃苦打工,想过轻松的日子,没有其它的路可走的。如果正正经经找个男人结婚,再生个孩子,为了家庭,就得辛苦打工,这是我不愿意的,就这样得过且过吧,管它什么二奶三奶,只要有钱就行了。”
“你现在的处境,我觉得要么叫他给你一笔钱,你存入银行,要么叫他给你投资,你做个生意。”
李馨很真诚地出主意,她确实为贾丽担心,这种靠青春,靠美貌的以二奶为人生目标的女孩子终究怕落得可悲的下场,青春容易消逝,容颜容易衰老,女孩子必须要有独立的经济能力,有钱做后盾,才能摆脱受控制的地位,才没有后顾之忧。
贾丽哈哈大笑,说:“你啊太天真了,还以为大款是慈善家,会为他所包养的小姐考虑未来。我现在除了一幢别墅以及这辆跑车,还有就是身上穿的名牌衣服,金银首饰外,什么也没有了。”
冯老板买房子,送车子,买高档衣服、漂亮首饰送给贾丽,是为了他自己的面子。他要带她应酬,要让她走进他们那伙人的生活圈子,如果她寒酸这不是使他难堪吗?这是出他的丑啊,所以说包装贾丽实际上是在炫耀他的地位,卖弄他有钱。他谈生意肯定要把生意伙伴带到情*妇的家,他们这些人的逻辑与一般人不同,带到情*妇的家才显得有品位,情*妇的别墅豪华才显得才大气粗。情*妇实际上相当于富贵人家的宠物狗,主人打扮狗要么是无聊打发时间,要么是狗讨主人喜欢,主人乐意打扮。贾丽知道她的角色就是宠物狗的角色,她如果对冯老头百依百顺,任他玩弄,把他伺候舒服了,他一高兴就会赏点零用钱给她,就相当于狗对主人摇尾亲热,讨得主人高兴赏它一块肉骨头一样。
这种花瓶地位只相当于狗的地位,还有什么人格的尊严呢?
“我怕的就是老头子哪天只要有了新的情*妇了,那就只听新人笑不听旧人哭了,我的处境就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合法妻子被抛弃还会有打官司要财产的退路,做二奶的被抛弃没有法律保障的。”
贾丽知道冯老头不可能投资让她做生意的,他包养她除了装潢他的面子,还为了填补他的精神空虚,她任何时候要满足他精神的与肉体的欲望。这种二奶的服务必须是24小时听从召唤,要随叫随到,还不能表现出不高兴,要全身心投入,施展媚功,柔情似水,如果由得她任性而为,不高兴就不伺候,那么这二奶地位马上就属于别人了。
“现在二奶的地位是很抢手的,当二奶不容易,我不愿意失去。”
贾丽凄惨而幽默地笑了。
她这一笑,李馨的心里好似打翻了五味瓶。徐佳琪走在后面,一直在听两位谈话,直到现在才开口说话:“你当二奶算是幸运的,至少有房子,有车子。而彭利芬与张天林老师有了暧昧关系却什么好处都没有得到,师娘经常还要去学校大吵大骂羞辱她。”
贾丽带着无限神往的表情很羡慕地说:“母校,高中一别,我从没有去过。但我听席春波说过这事,彭利芬比我幸运,至少有自己的孩子,就有精神寄托了,还有个丈夫,哪怕同床异梦,有个名誉丈夫,也幸运的。”
“彭利芬很痛苦的,她的婚姻是个错,死亡婚姻不要也罢。”
自从彭利芬请李馨喝茶,向她倾诉后,彭利芬那双幽怨的眼神,深深打动了李馨,如果说从前对她当情*妇有鄙视的心理的话,那次后,李馨是彻底理解了她,一个饱受了不幸婚姻折磨的女人,在丈夫首先背叛的前提下,因为爱而当了情*妇而不是为了钱,这有什么不理解的呢?
“他俩之间应该是有真感情,彭利芬是因为爱而当情*妇的。我不是这种女人,没有她们精神高尚,我纯粹是为了生活舒适,为了享受才当的情*妇。”
徐佳琪哈哈大笑着抗议:“贾丽,你开什么玩笑?二奶是任何人都可以嗤之以鼻的,你居然还搬出什么高尚的理论出来,是不是今后发展到不当二奶的倒不解风情,不高尚了?”
贾丽笑得弯了腰,说:“你不要生气,不要抗议,要洁身自好,中国特色的国情决定了我们国家不当二奶是主流。我在这里还从来没有遇着过高中的同学,今天运气好,遇着了你两位,很高兴啊。”
空气中飘来阵阵花香,远处,传来了声声鸟鸣,此情此景,贾丽将一切烦恼都抛之脑后了。
贾丽认了席春波的儿子作干儿子,小家伙很讨人喜欢,干爹干妈叫得很甜,干爹很喜欢小家伙,当然再在贾丽的怂恿下就更愿意帮席春波了,他把席春波真当成亲人在对待了。从这点看得出冯老板除了钱,还是有亲情观念的。不然席春波怎么会短短几年就有如此的发展规模呢?
知道了席春波的发迹史,一阵惆怅袭上了李馨的心头,席春波对她叙述这段经历的时候根本没有提到贾丽的名字。李馨想,他是怕我觉得他靠女人发迹难为情还是怕我听了心里不舒服?
贾丽忽然醒悟似的提议:“叫席春波来,大家一起吃顿饭。”
李馨不愿意当着贾丽的面见席春波,忙说:“我培训的生活与住宿是统一安排的,吃得好,住得舒服。”
贾丽亲热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感叹道:“高中的同学能聚在一起不容易,让席春波办招待是应该的,大家不要心软,狠狠敲他一顿,难得有在一起的机会,不敲白不敲。”
徐佳琪知道李馨不想见席春波,也找借口了:“只怕席春波还在县城,他承包的工程已经动工了,要回到市里来,太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