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因是自己的恶趣味恶作剧成功了,所以迟邪笑着笑着就笑出了声来,“呵呵。”
低哑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似是在耳边炸裂一般,听人心中酥酥麻麻的,但却也让魏清欢一下子就就清醒了过来了。这不是像,而是根本就差不多是在她耳边响起了!
她怒目圆睁,气鼓鼓的登着迟邪,一双红唇抿得紧紧的盯了他良久,才怒气冲冲的斥问道,“破木头,你说,你又对我干了什么坏事?!”
该死的,一天不逗她就不能过日子了吗?天天都来这么一遍,你真确定你不是在耍我吗?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魏清欢气势汹汹狠狠地拍了一下身下的椅子,“啪!”
很是清脆响亮的一声。但是,也好痛。
她忘了身下坐着的并不是铺着棉被镇底的软床或是其他,而是一张货真价实的实木椅。
倒吸了一口气,魏清欢飞快的缩回手,压下痛意不说,双眼却越发凶狠地瞪着迟邪,她磨了磨牙,深恶痛绝的道,“说啊,你又干了什么坏事?”
迟邪微蹙着眉,目含心痛的看着她缩成拳头的手。这么用力,手掌心怕是已经是红成一片了吧?
他将韮菜盒子给放到太师椅宽平的把手上,蹲下身来,抓过她缩在身后的手来,一根一根手指的拨开。在见到上面真的已经红成了一片,甚至是微微的肿了起来时,迟邪不愉的瞥了一眼目光已经沾到韮菜盒子身上不动摇的小馋猫,扬眉瞬目,厉声的批评着她,“不过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而已,怎的就这般不懂得爱惜自己?”
第一次被他如此严厉的批评着的魏清欢愣了愣。
好半晌,她才神色讪讪,讷讷的道,“我,又,又不是很痛。”
相处了这么些日子以来,魏清欢知道他一向比自己还要顾及着她的身体。知道自己这举动是真的触及了他的底线,她忙急急的摇着头,语气坚定的说道。
“真的!我不痛了,一点都不痛。”为了证明她说的话都是真的,她还故意的握了握拳。
粉嫩嫩的半长指甲一下子就陷入了手心肉中。若是平时半圆的指甲掐一下掌心都不怎么觉得痛,可今时不同往日,她娇嫩的掌心在那一拍之下已泛红微肿了起来。
魏清欢被这超乎意料的痛给弄得到吸了一口气,“咝!”
急忙松开手,看着那慢慢的消散的四个指甲印,她已是欲哭无泪了。真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也。
呜呜呜,好痛!一向被娇生惯养从没伤过一点重伤的魏清欢看着那红肿的掌心,顿时是泪眼婆娑了。抬头看迟邪,发现他正紧蹙着眉眼含担忧的盯着自己的手看时,她眼中的泪意一下子就消散开来了,心中亦泛起了暖意来。
用还完好无损的手扯了扯他的衣裳,见他看来时,她对他咧唇一笑,摇了摇头道,“不是很痛。”所以,别担心。
她讨好的作态,让迟邪既是好气又是好笑。宠溺的抬手剐了下她的鼻尖,轻柔的握起她的手,满脸无奈的叹息着道,“你啊你,这么迷迷糊糊的,怎么样能让我放心的下来。”
伸长脖子,以防自己再被他当是小孩一般对待的魏清欢不甚在意的说道,“放心不下,那就你去那就带我去那呗。”
迟邪的身子突然一僵,眼中眸色渐渐加深。他紧紧的注视着她一息后,站起来,揉了揉她的脑袋瓜子,轻柔的道,“细软都收拾好了吗?我带你去郊外玩。”
虽然他转变话题转移的很生硬,但刚刚才惹了他生气的魏清欢却不敢在这时候提出来。她很乖巧的点了点头,道,“早就让他们准备好了。”
她抓起还有星点余温的韮菜盒子折开油纸,边疑惑的问道,“可是去郊外玩一下而已,为什么还要准备细软呢?”明天又不是沐休,你可是还要上早朝的。
“我带你去打猎,总得带着一身换洗衣服过去。”迟邪接过她折腾了半天也弄不开的油纸包,动作优雅的折开,摆弄成最好就食的方式后,再还给她。
魏清欢抬头看天,看了眼高高挂起的艳阳,又看一眼他,似乎在问他,你确定真的要这个时候出去吗?
这种鬼天气,她就算是躺在放置了好几盘冰的家中也还是被热出一身汗,出门打猎,这真的不是在说笑吗?
她的杏眼活灵活现的将她心中所想给暴露了出来,让迟邪看的过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他伸手正欲屈指去敲一敲她的脑袋瓜子,却被她嫌弃的躲开了。
“满手都是油,别碰我。”
……他这是为了谁啊。迟邪哭笑不得的收回手,坐在椅子的把手上,含笑的看着每一次进食都似是在囤食的松鼠一样把两颊吃得鼓鼓囊囊的小东西,眼中溢满了柔情蜜意。
待她吃得差不多了,他才接过她吃不下的那一半韮菜盒子,将油纸折回,包好,边道,“从明日开始我就不用上朝了。”
魏清欢嗖的一下,扭过头看向他,“为何?”
半垂下眼睑,迟邪定定的看着她,轻缓的说道,“明日我便要赶赴边城带兵领将了。”
“真的?太好了。”这个消息太亢奋人心了,魏清欢也不顾不上还是满手油的手了,直接上手的揪着他的衣摆,喜笑颜开,乐不可支的道,“我就知道早晚有这一天。我这就回去重新收拾一下去,我得把我的宝贝都带上。”
看她笑得如此开心,迟邪更是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了。手搭在她的手背上,握紧,他沉默了下,才道,“这次,我带不了你。”
“天子怕手握兵权的我生异心,强行将你扣留在京中以确保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说到最后,他的语气甚至是带上了一丝嘲讽。
这个话题很沉重,魏清欢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接口。同时,她心中的喜悦被这一句话完全冲散,不留一丝一毫。
她不是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了吗?为何还是觉得接受不能,心中泛苦?
手握重权,且并不站派,这样的人若是放了出去就不知道便宜了谁,所以一直要出此下策才能让他一直保持中立。
在爹娘的教育之下,她生了一颗七窍的心,朝中大事小事,她或多或少都是能看得通透的,此事也不例外。所以她才一直强调着自己一定会跟他一起去,不让自己心情低落下来。
而现如今,这些都实现了。
魏清欢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微微红肿的手掌心,深吸一口气,强打起精神来。抬头仰望着他,眼中全都是星星点点的期盼之色的道,“这个没事,我可以女扮男装偷偷过去看你的。今日,除了打猎,我们还有什么可玩的?”
山不来就我,那我就去就山。
她在心中暗暗的为自己打气,她和他一定会在一起的。
听了她的话,迟邪眼中不可察觉的闪过一抹喜色。他半倚着椅背,轻声的说,“好,到时候你去找我。”
“嗯,我去找你。”魏清欢非常坚定的点了点头。
两人这样,就好像在许诺一生的誓言一样。这念头一出,她脸上悄然的染上了一抹霞红。
慌张的眨了眨眼,魏清欢生怕他发现自己的不对劲,忙半是撒娇半是娇嗔的道,“哎哎,我们不说这个。你先告诉我今日还有什么好玩的?”
今夜有酒,今宵醉。其他的,管他呢。
时刻关注着她的情绪的迟邪也不拆穿她,顺着她的话意来道,“野炊,露营。”
顿了顿,他不是很确定的说,“或许还有篝火活动?”
魏清欢歪着头,眨巴着眼睛的看着他,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中满满的都是鄙视。这事是你先提出的,还能不能再靠谱一点?
无奈的翻了一个不雅的大白眼,她站起身来,随意的拍了拍手后,莲步轻移的向室内走去,“就打猎算了,晚上我们还是回来吧。”
“京城,晚上有门禁。”
魏清欢停下脚步,头唰的一下转过来面对他,一双眼锐利如出鞘的利刃直射向他。她紧抿着唇,定定的望了他。
他就是打定主意了,今晚必定要在城外过夜。想必无论自己在说些什么,他都不会再改变这个主意的了。
良久,她才无可奈何的转头,迈步回房去。
果然,每一次在她身上耍小聪明,最终都将会被她识破。
迟邪低低的笑了一声后,招来守在门外的管家。
张贵快步的走过来后,微微躬身行边,“老爷。”
迟邪点了点头,将手中吃剩了一半的韮菜盒子的过去给他后,目光幽深的看向主卧处,清冷又庄重的道,“明日我便远赴边城了,你要在家给我好好看护好小姐。”
“看护”二字他说得很重,而跟随他多年的张贵自是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主子这是怕小姐被人撬墙角吗?
第一次知道主子有这么不自信的时候。张贵心中泛起了惊涛骇浪,他紧绷着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动如山,“老爷放心,属下必定会照顾好小姐的。”
“嗯。”迟邪双手背在身后,站如松的立在树荫之下,目光漫不经心的在院子里巡视着,“该处理的人也给我处理了。”
“是。”
将院子横着竖着的看了一圈后,迟邪才又道,“我和小姐申时出门,你去备车吧。”
张贵应了一声,自行的退下去为两人出门做准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