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知道自己给未来妹夫立了个伪情敌的魏清源见几人都对自己说的事感兴趣,一时收不住得意之色,下巴高昂,斜眼笑着呷了口茶,摆足了说书人的阵仗后才悠悠说道,“谢弟人品如何就先不说了,我只知他志向远大,非大虫不能尽兴。”
……卧槽!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魏清欢很想掐他脖子,将人晃醒。但她不能。她抿着唇,深呼吸,平气,息怒……
见她真的怒了,魏清源忙住止这个话题,说起别的趣事来转移她注意力。然,魏清欢那是这般容易的就被他骗到?她揪着这,指使他干这又或是那,总之就是打定了主意要好好的“照顾”一下他。
魏清源被指使得左窜右跳,晕头转向,逗乐了一旁的几人,不时的给她出言支招。
迟邪没有参与进几的人闹腾中,只一旁静静的看着。小舅哥的笑话不是说看就看的,若是以后他给他使坏穿小鞋呢?
入夜,月初上,夜微凉。
青衣丫鬟捧着食托快步向前行,神色雀跃,嘴角微勾,眉眼弯弯。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唇边笑意渐深,脚步急切了几分。
来到书房前,她收敛了下笑意,环抱着托盘,扬手轻敲,“将军,小姐让奴婢给你送冰糖雪梨汤来了。”
“进。”
推门,李艳莲步轻移,快步走到书桌前,将小巧的炖盅移放到了桌上后,退后一步,规矩的站在桌边,略带一丝羡慕的道,“小姐见将军嗓子微哑,特意吩咐奴婢给将军送来的,将军趁热喝了吧。”别辜负了我的心意。
迟邪放下笔,抬眸,不带一丝感情的瞥了她一眼,漠然道,“你先下去吧。”
李艳错愕,自己都将小姐推出来了,他为何这般冷淡?
是哪里出错了?
微蹙了下眉,在他冷淡的目光下,她恭敬的福身,向后退,“是。”
退出书房,她回身,轻带上了门。
“咔哒”一声,门紧合上,她这才表露出一丝疑惑来。
这发展不对!她特意选的时机,怎么最后一步却是失败了?
紧蹙着眉,她低头沉思着自己到底哪一步走错了。
院门前,魏清欢目光微凛,冷眼看着李艳向自己走来。
思索中的李艳感到有一道炽热的目光注视着自己,抬头一看,心中一惊,忙敛起神情,快步走到她面前,福身行礼,“小姐。”
魏清欢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抬步,与她擦身而过,向院中走过去。
“别再乱走,李艳,这不是宫中。”
警告与威胁齐驱,李艳神色一凛,腰弯得更下了,头低低的看着鞋面上的珠绣,毕恭毕敬的恭送着她。
一路沉默的来到了书房门前,魏清欢回身看了一眼还弓身候在门前的李艳,心中冷哼:真是什么妖艳货都敢觊觎破木头了。
“青宁吩咐下去,若无必要,别让人来打扰将军。”
“是,小姐。”青宁微福了下身子,知情识趣的向外走去,并带走了门边的李艳。
魏清欢直接推门而入,神色漠然的瞟了一眼笑看着自己的迟邪,心中更觉瘟怒。瞪着他冷哼一声,重重的将手中的食盒给放到桌上,发出“嘭”一声闷响。
傲慢的撇开头,就近落座后,她高高昂着头,呲牙,皮笑肉不笑的道,“将军真是艳福不浅啊,走那跟那。”
“是啊,我可真是艳福不浅呢。”迟邪眼中含笑,倚着椅背,双手交握,叠于腹前,揶揄的笑道,“这不,眼前就有一个。”
还敢拿我说笑,真是老虎不发威就当我是病猫了!魏清欢心中恨得咬牙切齿,但面上仍然是一副高冷不近人情,“哼,不敢!清欢弱女流一介,可当不起将军你这一声狂蜂浪蝶。”
还真怒了。迟邪眉毛一挑,起身,上前,揽着她的肩,柔声哄道,“别怒,我眼里就你这一翩花蝴蝶,别的都入不了我的眼。”
情长绵绵的声音带着一丝宠意,魏清欢听得心花怒放,耳尖染红,但还是嘟着嘴,高扬着下巴,一脸不知他说什么的别着脸,不看他。
她才不是那么好哄的人呢!一句情话就想她消怒?想得倒美!
心中虽这么想的,但水润的杏眼中却是染上了笑意,眉梢眼角皆是不由自主的弯了起来,将她出卖。
迟邪见状,再接再厉的贴着她身侧,坐在椅把上,轻揉着她的发顶,好声好气的哄着她,柔情万分的道,“好欢儿,小清欢,莫怒了可好?”
男人本就如敲金击石的声音在他的故意为之之下更显魅惑,如同林籁泉韵,余音绕梁。
美人计!我才不上当!
魏清欢涨红了脸,艳似樱桃,却还是不愿就此服输。
迟邪眼中笑意更甚,下巴抵在她发顶上,朗声一笑,“你这小醋坛子可真是比豆汁儿还甚。”但却让我欲罢不能。
头顶上传来的震动让魏清欢脸更红了,她本就是借题发挥的,还没见好就收就被他戳破了,这、这让她如何是好啊!
气消了,理智亦也回归,她抿了抿唇,咽喉微动,自以为悄咪咪的侧头,瞥了男人一眼。见他笑如春山,艳色如花,不由得的就觉得羞涩了,耳根子到脖间都染上了霞红。
抬手,推开他,边向外仰,一本正经的瞎说,“别离我这么近,热。”
迟邪:“……”这借口找得……
太牵强了点吧。
低头看了眼怀中艳若桃李的娇人儿,为了不再惹怒她,他还是顺势而为的起身,在一旁的椅上落座。
打开炖盅的盖子,一阵清香与热气扑面而来,迟邪微眯着眼睛,深嗅了一口,赞道,“小清欢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你怎么知道这是我做的?!”魏清欢顾不上羞涩,抬头,一脸错愕的看着男人。
她可没有说啊?
“闻出来的。”迟邪拿起汤勺子搅了搅,再度微眯了下眼,深嗅着这异香,似是感叹又似是在述说,“凡是有你味道的,我都能辨认。”
你的味道……
魏清欢心中羞怯难当,但忍不住的想要咧嘴大笑。
低头,勾唇,她被哄得心花怒放,烟火璀璨。
小半晌后,才能略微敛起笑意,她清咳了声,故作镇定的道,“如此,你便慢用,我先回去了。”说罢,裙角飞扬,她人已向外匆匆走去,似是背后有什么在追着她一般,略显得是在落荒而逃。
就着佳人的背影,迟邪含笑的用完了那盅润肺的暖汤。落勺,拿起帕子擦嘴拭手后,他扬声对外吩咐,“加紧防范,任何不相关的人一个也别再放进来。”
从院门前巡逻而过的护卫队听闻这冷清的话,只觉头皮一紧,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这是哪个大胆的往院里乱闯了?
护卫长头皮发麻,紧绷着脸,严肃得似是在商量天下要事般的对院内行礼,道,“是,属下领命。”
匆匆回到西苑的李艳才刚放松心神,就听门外传来管家严厉的说话音——“李艳,未经主子允许私闯主院,惊扰主子,降位两等,为四品丫鬟,以后只负责西苑清扫一职。”
李艳心中大愕,不敢置信。她可是太后送来的人,怎么可以说罚就罚,半点也不顾情面?
她开门,匆忙走向管家。一上来就给他塞了个满贯的荷包,扯着他的袖子,祈求的看着他,“管家,可否网开一面?李艳也是第一次犯,一时糊涂。”
管家错开了她的手,抽出自己的衣袖,面若寒霜的瞥了她一眼,“在下只是区区管家,能力有限,动摇不了主子的主。”说罢,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不留一丝余地给她。
他毫不留情的态度让李艳惊恐万状,这是判她于死地啊!
周围亦友亦敌的几人见状,蜂涌上前,似是而非的安慰了她一番。
但李艳却听得心塞,扯着嘴角笑了下,随便找个借口就回房了。
“啧!”竹青色衣裳的俏丽女子看着她的背影,低声啐了句,“活该。让你骚,出事了吧?”
身边的嫩青色圆脸女子扯了扯她的衣裳,“说什么呢?姐妹一场,幸灾乐祸也别这么明显。”
乜了她一眼,黄衣女子翻了个白眼,抬脚往自己房中走去,“怕什么,她敢做就不怕人说。”
圆脸女子拿她无可奈何,侧头看向走的走,散的散的众人,轻声一叹,也回房去了。
翌日,李艳因私闯主院而被扁为扫院丫鬟一事在将军府中传开,再加之主院严防,众人未经允许轻易不许进入,那些个蠢蠢欲动的婢女们一时都不敢再乱跑了,皆收敛了心性。
房中,迟海棠也在婢女那听闻了这事,不用细思,便也知迟邪这是在敲打众人,为魏清欢立威。她气得直磨牙,怒形于色,将手中的白玉簪给狠狠摔了出去。
“啪嗒!”
晶莹润白的白玉断成两截,一长一短的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一群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狠狠地碾了下碎玉簪,迟海棠这才敛起怒气,招手,让婢女上前来接着给她梳妆打扮。
她可是迟府二小姐,想入主院不还是说一声的事?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