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还没说完,脸上就“啪”的被扇了一巴掌。
“本座不记得有下过这道命令。李玉云你下次再自做主张坏本座大事,便不怪本座没警告过你。”
阴森森的语气,阴翳之意将将就要从话中溢了出来,李贵妃听得白毛直竖,冷汗如雨下,忙单膝跪地,向其求饶:“属下不敢。”
想起狱中被大人所亲自审判的人的后果,她全身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语气更是诚惶诚恐的道:“属下再也不敢了,求大人原谅属下这一次。”
“呵,原谅?”黑衣人玩味一笑,突的欺身上前,抬起她的下巴,轻柔的抚摸着,边附在她耳边,低低的道:“李玉云,你永远都是只是本座座下的一条狗,别想着脱离本座的控制。”说罢,他白嫩的玉手在她娇嫩的朱唇上轻轻一压,一枚荧蓝色的药丸飞入了她口中。
“这是惩罚。”说罢,黑衣人松开了她,慢条斯理的向外走去,步履优雅的宛若是在漫步林间小道一般。
药丸入口即化,李贵妃掐着自己的脖子,玉手抠挖着咽喉,想要将药丸吐出来,可腹中却将来了一阵又一阵的刺痛,且越来越痛,就像是有人拿这绣花针在她腹中乱刺一般,痛得养尊处优多年的她汗流浃背。
她惊恐万状,美丽动人的脸扭曲得似是撞上了鬼一般,玉手飞快的抠挖着,不断的刺激着咽喉。但很快,她就被汗水模糊了视线,痛得弓成了一团,双手抱腹,四处打滚。
痛,好痛!
就像是有千万个蚂蚁在腹中针啄。
良久,李贵妃才双眼无神的停止抽搐,胸膛忽速的上下起伏着,大喘着气。片刻后,从疼痛中回恢了神志的她,侧着头,怨恨的看向黑衣人离开的方向,手指紧插着地面,一点一点的撑扶着起来,扶着墙走出地下通道。
你无情无义,那便不怪我不顾旧情。
每走一步,她的眼神便阴翳一分。
出了地下通道,李贵妃换了一身衣裳,随便梳理了一下,脱去狼狈之相后,就唤人进来给她沐浴更衣。
沐后,她唤心腹侍女云烟给梳妆,梳了一个最配她脸型的飞云髻,带着一盅党参羊肉汤去御书房拜见当今陛下。
当夜,花长平就被吹了一夜的枕边风,次日便以安抚难民有功下旨去赏赐了程大善人纹银万两。
这让程大善人即惊又喜,惊难民中有人见财起意,喜自己在圣上面上挂了名。但这喜喜不到次日,难民营中又传来了刁民抢粮弑人之事,且比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死伤多达百人。
得了信的他带着捕快匆匆赶过去,未近难民营就先听了一耳朵他沾名钓誉的坏话,气得他当下就想要甩袖原路返回。捕快们想要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面面相觑。
运气,深呼吸,程大善人黑着脸,面无表情的带着人气势如虹的踏进闹哄哄的难民营中,武力镇压了众难民后,他扬声道:“抢粮伤人之事,我已上禀了官府,谁参与了其中的自己站出来可从轻发落,祸不及家人;另,指出十位以上闹事者的,可赏大米五斤!重名的不算,混水摸鱼谎报的再也不能从我名下的粥铺领粥领柴火!先到先得!”
此番话落之后,难民营中就炸开了锅。本因程大善人以次充好,是沾名钓誉之辈,不愿再信他的难民们动摇了,这可是大米五斤,够他们省吃俭用的吃上七八日了!
当下,意动的人纷纷涌向程大善人等人,七嘴八舌的举报与罪者,吵得一行人耳朵嗡嗡作响。程大善人忙追加一句:“到施粥铺前排队,核实后立下就发粮。”
这下,难民们再也忍不下了,不管刁民们如何恐吓,一窝蜂的涌去排队举报了。参与劫粮中胆小的就自觉的站了出来,心思活络的便悄悄的向边沿靠近,准备偷偷溜走。却不想,捕快们早就被嘱咐过了,一见到这鬼鬼祟祟的人,当下便出手捉人。
很快,除了抢了粮就逃跑的人逃过一劫外,想着法不责众的人全都被一网打尽。捕快们抓着人往官府压去,程大善人善后。
这事闹得很大,又因是在天子脚下,不过是一日便被捅到了新皇花长平面前。
“陛下,京中的难民若是再不多加管理,臣怕他们会越发的猖狂,入室抢劫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啊!”一个老臣说得很是激昂,手中的笏板随着他说的话而哆嗦着。
老臣是朝中的三朝元老,他话落之后,朝中大多朝臣都纷纷出言附议。
花长平微眯着眼睛的看着朝堂中站在最前头的那几位,见他们皆是古井无波,心中微微一黯。
“那诸位爱卿认为此事该如何处理?”
“呃。”说得奋昂的老臣被问住了,一时之间梗住了。小半晌后,才讷讷的回道:“臣以为该将京中的难民聚中到城外的难民营中一起管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该让他们以劳获物。”
“对对对,让他们以劳获物。”
“路中积雪堆积如山,让他们扫雪。”
“不妥,急当下之急才是主要。郊外大路凹凸不平,货物常被颠坏,让他们去修路。”
众臣议论纷纷,却无一人提钱财从何而出,就像是有意忽略不计般。
花长平等众人停了下来后,才出声问道:“众爱卿所说极是,但常年行军,国库空虚,这钱财……”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见刚才还说得激动的众人静如处子,一言不发后,眼中寒光一闪,“钱财之事,就劳烦众爱卿多多费心了。”
见躲不过,陛下又一副不愿多谈的表情,众人只得咬落牙往肚里咽的应下了此事,谁让这事是自己先提起的。
花长平满意的点了点头,“众爱卿可还有要事启奏?”
因为荷包要大出血,众人一时提不起兴志再去寻敌对麻烦,怏怏的低头不语。
“这样——”花长平站起来,向外走过去,“退朝。”
“恭送陛下。”
散朝后,一众人围着左右二相,向他们讨主意。迟邪和一众武将却先行退场离开了,引得众人很是不悦。
出了大殿,较为年轻的一个武将凑到迟邪跟前,怯怯的问道:“将军,这事,你怎么看?”
“该如何就如何。”迟邪瞟了一眼他身后的众人,扔下这句话后,就大步离开,留下一脸茫然的小将军。
小将军回身,看向自己的同行,呆头呆脑的问道:“将军这话怎么解啊?我怎的听得不是很明白。”
“……”与他走得近的人拍了拍他的肩,摇了摇头,一叹,越过他,离开了。
余下的人学着他一般拍肩,摇头,叹气,离开。
小将军被弄得心里揣揣的,忙拉着最后一个拍他肩的人的手,“你们这都是什么意思啊?我怎的一个也看不懂。”
“我也不懂。”他摇了摇头,诚实的道:“我看他们玩得挺开心的,就跟着学了。”
“!”小将军大怒,捏着他的手,大吼一声:“他娘的就会知道欺负我!”
远处的武将们闻言,纷纷哈哈大笑。
月黑风高夜,鹅毛大雪纷飞,遮住了雪中的种种痕迹。
椒宁宫中,李贵妃让宫女们耳殿里守夜后,又让两个心腹侍女守在床前,仍旧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云烟见状,点了安息香后,拿着针绣活在床踏上坐下,“娘娘,奴婢在这陪着你吧。”
李贵妃翻身,面对着她,“云烟,本宫眼皮直跳,总觉得今夜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娘娘无须担心,宫中侍卫无数,大内密探数百,机关重重,没谁能潜入宫中来的。”
“可本宫就是不安心。”李贵妃眉头紧皱,起身,斜靠着床梁,闭目养神,“今晚辛苦你点,若是一有事发生,你就叫醒本宫。”
等了下,不见云烟回答,她心中一突,刷的睁开眼睛,警惕的将手伸到枕下,摸到匕首后,才安心了些许。
坐起来,警醒的撩开纱帐,就见云烟无声无息的歪靠着床沿,双眼瞪得大大的看着前方,她心中大惊,抽出匕首,紧紧的握着,下床察看。
能无声无息的就潜入殿内伤了云烟,此人功力便定深不可测,唤来侍卫也只怕是找不到来人,还打草惊蛇。
泌凉的地面让李贵妃镇定了些许,她紧攥着匕首,四处张望,想找出来人。
半晌后,室内除了不知是死是活的云烟外,她再没找出一丝不同的来,心中大震,但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对方没打算在今晚就要她的性命。
回到床边,她这才得空细细的打量起云烟来。
只见她鬓角间太阳穴上留一尾细若发丝的银针,李贵妃心中大骸,唰的站起来,捏着匕首,四处张望,正想张口唤人进来,却听头顶上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
“叫吧叫吧,来一个本座杀一个,顺便向世人宣传一下当今的李贵妃不过是个贱婢顶替的,哈哈。”